敌暗我明,傅九为了保护平帝,已经全天驻守在兴乐宫,不离平帝左右。六扇门的大半精锐也被傅九调进宫中,加强守卫。
大宝留守六扇门,每天各处的案件纷至沓来,大宝有些应付不暇,玄玉听说了便也来六扇门帮忙。
大宝一见到玄玉就关切的问:“殷兄弟怎么样了,那天真是辛苦他了,那么冷的水,我们也帮不上忙。”
玄玉代为道谢:“多谢关心,他没事,已经好了,今天一大早就跑到市集上去了。”玄玉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自己之前白白担心了那么多天。
有了玄玉的帮忙,案头堆积的卷宗减少的很快,大宝笑着道:“裴姑娘,真是多谢你了,这耍笔杆子的事我真是做不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大宝——杜大宝——”
大宝一愣:“诶,这不是殷兄弟的声音吗?”他快步走了出来,果然看到殷綦站在天井里,身旁还有一个大婶。
“殷兄弟,你怎么来了?”大宝笑着迎上去,“刚才我还在想应该你探望一下你才是。”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来了,还给你带来了生意。”殷綦道。
大宝疑惑道:“生意?什么生意?”
“诺~”殷綦一直身边的大婶,“这位大婶的外甥已经失踪了,她已经报官快十天了也没有人管。”
大宝满脸歉意的道:“真是抱歉,衙门里最近人手不足,实在是忙不过来,积压了不少案子……诶?等等,这人口失踪不归我们六扇门管呀。”
“哦,是吗?”殷綦并没有因为错怪了大宝而歉疚,“不过没关系,现在归你们管了,因为找到了她外甥的骸骨。”
大宝刚要说话,殷綦一把将他拉到跟前,凑近大宝的耳朵道:“帮我个忙,不然这大婶会一直缠着我的。”
大宝无奈,只好答应下来,可是他现在实在派不出合适的人手来。
玄玉早已听到他们的谈话,解围道:“还是我去一趟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大宝命小姜跟着玄玉一起走一趟。
殷綦见有人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就想要开溜,没想到刚走出两步就被大婶一把拽住:“殷管家,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大婶感动的痛哭流涕,挽着殷綦的胳膊往外走,殷綦无奈,只能被她裹挟着一起上了马车。
大婶姓宫,她告诉玄玉和殷綦,这次出事的是她弟弟家的儿子,名叫小榕。小榕今年十一岁,十天前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马车停在山下,这座山不算太高,顺着被人们经年累月踩出的羊肠小道走到半山腰,大婶带着他们离开小路,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块比人还高的巨大岩石下面聚集了不少人。
“让让,都让让!”宫大婶在前面开路,“官府的人来了。”
人们自觉的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玄玉跟在宫大婶的身后来到大石头下。
“这就是小榕了。”宫大婶哽咽着道。
玄玉看了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想宫大婶确认道:“您确定这就是小榕?他……他失踪几天了?”
“十天。”宫大婶答道。
玄玉惊讶至极,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副穿着衣服的骨架。
“十天?”小姜也十分惊异,“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十天之内化作一堆白骨。”
“您怎么能认得出这就是你的外甥小榕?”玄玉问道。
宫大婶十分笃定的说:“我当然认得出,他这一身衣服连带这鞋子,都是我亲手做的。原本是预备过年的时候穿,可是小榕看了十分喜欢,软磨硬泡非要现在就穿。唉……我就说不能提前穿的,不吉利。”
玄玉四下里看了一下,尸体四周虽然已经被前来寻找的人踩得到处都是脚印,但是依然能看出这里并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小榕很可能是在别处被杀死,然后抛弃在这里的。
“把尸骨送去义庄吧。”玄玉道。
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恰好有一个人村民背着装柴火的大筐,小姜临时征用了这个筐。
小柏的骸骨被抬起后,玄玉发现他身子下面押着一些小石子,这些石子似乎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的,摆成了某种图案。
玄玉叫过殷綦道:“你看看这个,像是什么符号,会不会和巫术有关?”
殷綦看着地上的图案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巫术里并没有这种图案,不过看起来倒像是某种符咒,或许是道听途说的超度仪式吧。”
小姜道:“这人都敢杀了人再把肉剔掉,还会心虚的摆这种自我安慰的仪式?”
玄玉蹲下身捡起一颗石子,这些石子比指甲盖还要小些,是纯白色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玄玉把图案画下来,让小姜把这些石子也一并带走。
阿良最近一直在义庄忙着勘验尸体,撰写验状。看到玄玉来了,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
“玉镜湖里所有的尸体都已经勘验完了,时间最久的一具尸体至少是三个月前的了。画师给每个人都画了像,下午就给大宝哥拿去认人。”阿良道。
玄玉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今晚早点回去,小雪炖了鸡汤呢。”她又拿出一个大大的油纸包递给阿良,“这是宫大婶给的包子,我本来不想要,她硬塞给我也只好收了,给你饿了可以垫垫。”
“我正好饿了呢。”阿良接过油纸包,洗了手拿包子吃,打开油纸包她吓了一跳:“我的乖乖,这么大的包子!”
玄玉看那包子比半张脸还大,笑道:“怪不得宫大婶说是什么东山特产的大包子,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大宝恰好也来了义庄,一进门就道:“阿良,那些画像弄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想着下午找人给你送去呢,没想到你这么等不及。”阿良拿出一大卷画像道。
大宝调侃道:“我等得及,傅大人等不及,听说宫里混进了黑衣人,傅大人急得不得了,看谁都像坏人。”
大宝收起画卷,见阿良桌上放着包子,便道:“还没吃饭?别吃包子了,走,裴姑娘,咱们一起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