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还有往来吧?”玄玉问道。
“没,没有啊。”宫大婶支支吾吾的道。
玄玉微微一笑:“若是再没来往,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心地不坏。”
宫大婶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有心隐瞒,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和我们家的确还有点往来。
那女人用我弟弟给的银子开了个包子铺,专卖她家乡特产的包子,生意还算过得去。不过她来找我弟弟时已经得了重病,强撑了几年还是走了。
那孩子还挺憨厚,做生意童叟无欺,我看他没爹没妈的也是可怜,所以偶尔照顾一下他的生意。逢年过节,我弟弟给他点东西,也就是这样了,再多的来往也没有了。
他从来没上家里去过,那两兄弟连面都没见过,要说他能杀人,我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是不是他做的不能光听宫家姐弟说,玄玉还要亲自见一见他。在市集上的东山包子铺里,玄玉见到了这个所谓的私生子。
他的名字叫宫强,他娘还是给他用了宫大叔的姓。宫强十七八岁年纪,正在给满头大汗的包包子,对每个过来的客人都笑脸相迎,来得都是熟客,看上去他的口碑不错。
提起小榕的事,宫强眼神一黯:“我听说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下得了手。”
“你和宫榕的关系怎么样?”玄玉问。
宫强道:“我们谈不上什么关系,我知道我父亲还有一个儿子,但我从来没去过我父亲的家,也没见过宫榕。”
“都是一父所生,一个受尽疼爱,一个却独自奋斗,换了谁都会心里不平衡吧?”玄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宫强的表情。
宫强倒是很平静的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小时候我可能还会埋怨,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认命了。”
“宫榕失踪的那天你在哪里?”玄玉又问。
“我一直在包子铺买包子,风雨无阻。”宫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你这么问实在怀疑我吗?”
“不,只是随便问问。”玄玉道。
小姜也从街坊四邻那里了解到,小姜非常勤劳,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包包子、蒸包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天上不下刀子他就会出摊。
特别是小榕失踪那天,宫强那天恰好不舒服还在坚持出摊,有邻居来买包子还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回来的路上,小姜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我错怪宫强了。”他一抬头,正好看见殷綦在街上闲逛。
“殷大哥!”小姜热情的招呼着他。
玄玉见到殷綦,便嗔道:“你跑哪儿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你人。”
“你们还没吃饭吧?”殷綦顾左右而言他,“都这早晚了,饿了吧,那个馆子不错,来吧我请客。”
三个人在酒楼坐定点了菜,玄玉还是板着一张脸,殷綦道:“我今天可没偷懒,一直在找线索来着。”
“哦~是吗?”玄玉斜睨着他道,“那说说看,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殷綦清了清嗓子道:“我查到宫大叔还有一个儿子,不过这事他妻子和宫榕都不知道。”
玄玉淡淡的哦了一声:“哦,我们也查到了,而且已经去见过宫强本人。”
“是吗,呵呵。”殷綦尴尬的笑笑。
“是呀。”小姜完全没察觉到尴尬的气氛,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已经都问过了,宫强那天一直在包子铺卖包子,没有离开过。而且,他也不认识宫榕,甚至连见都见过,怎么杀人呢。”
“没见过面?”殷綦的眉毛扬起一边,“宫榕见没讲过宫强我不知道,但宫强是一定见过宫榕的。”
“为什么这么说?”玄玉立刻问道。
殷綦道:“我问过宫大叔的邻居,也就是他的发小,是除了宫家姐弟之外唯一知道宫大叔有私生子的人。
那个邻居在在今年八月十五的时候亲眼看见宫强去过宫大叔家,不过他只看到宫强站在篱笆外面往里面看宫大叔一家三口赏月,不确定他是否进去了。”
“宫大叔的妻子不知道宫强的存在,那天他应该没有进去。”玄玉道,“但是宫强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没见过宫榕呢?”
玄玉站起身来,对小姜道:“走,我们再去找宫强问问!”
“啊?可是这菜……”小姜恋恋不舍的跟着玄玉走了。
殷綦趴在窗口对他们喊道:“我在这里等菜,你们快去快回啊——”
面对玄玉的质问,宫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道:“没错,那天我一时头脑发热去找过我爹。但是我没进去,我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团圆。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不想惹麻烦,怕你们怀疑我。”
宫强偷眼观察玄玉的反应,玄玉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看起来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你相信宫强的话吗?”离开包子铺后小姜悄悄问玄玉。
玄玉道:“我不知道,但是他既然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谎,那么在其他问题上也有可能说谎。”
“但是他有人证说他当天一直在包子铺呀,而且还有小榕的尸体只剩骨架的问题,恐怕是专门的屠夫所为,而宫强只会包包子。”小姜道。
玄玉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查一查与宫家有来往的屠户。”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菜都凉了。”殷綦招呼着两人道。
接下来几天,小姜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查找可以的屠夫上面。殷綦却闲下来,整天躲在葳光轩中招猫递狗。
这天,小雪拿出两个冻得邦邦硬的大包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玄玉看见了道:“哦,是上次宫大婶送的,我倒忘记了,可惜白糟蹋了。”
“不糟蹋,”小雪道,“我在过上热一热给小黑吃好了。”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大包子被端了过来,殷綦把包子放在小黑跟前,调侃道:“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小黑整天胡吃傻睡,身量长了不少,但它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还是经常腻在殷綦腿边撒娇。
小黑被包子香气引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殷綦揉着它的头上乱蓬蓬的毛,怜爱的目光让玄玉都觉得有几分嫉妒。
忽然,小黑突然两眼突出,倒在地上痛苦的呜呜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