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綦大惊失色，立刻抱起小黑掰开它的嘴巴看，又把它肚皮朝下用力的顶。终于，从小黑嘴里掉出一块东西，原来它是卡到了，小黑委屈的呜呜叫着。
殷綦气得直拍它的脑瓜：“你真是属猪八戒的，这又不是人参果，你囫囵就吞下去了！”
玄玉也走了过来，她见地上小黑吐出来的东西并不像是骨头，便俯身拾了起来。
“殷綦，你快看！”玄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殷綦抱着小黑凑过来看，他嘴角弯出一抹笑容：“真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这样被我们找到的。”
“找到了，我找到了！”这是，小姜也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你找到什么了？”玄玉和殷綦异口同声的问。
小姜兴奋的道：“我找到屠夫了！”
玄玉噗嗤一笑：“不用再找屠夫了，我们已经找到凶手了。”
“啊？”小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凶手是谁？你们怎么找到的？”
玄玉摊开掌心，把手里的东西给小姜看，小姜的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一般：“怎……怎么会……”
玄玉微微一笑：“不过我还有点事要你们去查。”
三天之后，玄玉、殷綦和小姜一起在宫强的包子铺碰头，宫强对他们的到来十分意外。
“关门了，关门了，今天不做生意了。”殷綦和小姜不等宫强张口，自作主张的给包子铺打了烊。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宫强有些惊慌的道。
玄玉淡淡一笑：“不做什么，我们想安静的和你聊一聊。”
“聊什么？宫强警惕的看着她道。
玄玉镇定自若的道：“聊一聊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呵呵，呵呵，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宫强故作轻松的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是说你杀了你弟弟宫榕。”玄玉加重声音道。
宫强的脸沉了下来：“没有证据，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玄玉道：“我们当然有证据，小姜，拿给他看。”
小姜掏出一张纸和一把白色的小石子，那张纸上画的正是宫榕的尸骸下面用石子摆成的那个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宫强寒着脸道。
玄玉道：“在棺材底部用石子摆成图案，然后再把尸体放在上面下葬，据说可以超脱亡灵，这是东山那边的习俗，为此小姜特意跑了一趟东山。如果我没记错，你娘就是东山人吧？对了，你们卖的包子就叫东山大包子呢。”
“还有，”殷綦补充道，“这些白石子就是你的邻居拿来铺院子的，前两天就摆在他家后门外，你出门就可以拿到。”
宫强道：“那又怎么样，邺都城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东山人，也不是只有我邻居家才有白石子。你们要怀疑，我的邻居恐怕嫌疑更大。”
“你说的对。”玄玉微微一笑，“前两天宫大婶送我两个包子，和你铺子里卖的一样，是你送给她的吧？”
“你想说什么？”宫强道。
玄玉自顾自的说道：“说来也怪，前几天我家糟了贼。听说这附近不少家也都遭了贼，更巧的是这些人都在你这里买过包子。”
宫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出现在你卖的包子里，总不会是巧合了吧？”玄玉微笑着摊开手，一个黄铜制成的铜钱大小的护身符躺在她的手心里，这护身符正面是观音菩萨，背面写着白马寺，下面还刻了两个小字：宫榕。
宫强脸色惨白，这么冷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
玄玉道：“那个专偷厨房的毛贼就是你吧？其实你是为了去找不小心掉在肉馅里的护身符，对吗？”
一直强撑着的宫强忽然崩溃了，他捂住脸哭着道：“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也不想的……”
等宫强哭够了，玄玉才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强道：“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可是八月十五那天是我娘的忌日，我突然很想她，很想有个亲人，所以我就去了我爹那里。
我爹明明看见我在外面了，可是他却假装没看见，只和小榕还有小榕的娘说说笑笑。
我突然好恨，我娘病死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也是这么其乐融融吧。可是我娘却孤苦伶仃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一直到死都没能过上一个团圆节。
凭什么他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而我就该一个人孤苦无依，生病了连嘘寒问暖的人也没有，他们享受的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
“所以你就起了杀心？”玄玉注视着宫强。
宫强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没有，我只是很伤心的走了。但是那一天，不知为什么宫榕突然出现在我的包子铺里。
那时包子铺里没有别的客人，宫榕说要买包子，他说话时的样子让我很厌烦，所以我就很不高兴的说不卖。
宫榕听了也不高兴了，说为什么明明有包子却不卖给他，他今天非买不可。
我们两个口角起来，气头上什么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现在我已经记不起当时吵了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很生气，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我们两个扭打起来，宫榕咬住我的手臂不松口。”宫强撸起袖管，露出一个现在还很明显的牙印。
“情急之下，我抄起咸菜缸上压着的石头砸了下去，等我醒过神来，宫榕已经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没气了。”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玄玉又问道。
“当时我害怕极了，这时有个客人在前面喊要买包子，我赶紧把他的尸体找东西盖住，客人看我脸色不好，我就搪塞说身体不舒服。
我也没心思做买卖了，打发了这个客人就关了门。等到天黑的时候就悄悄从后门把尸体运了出去，路过邻居家门口，我想起老家的习俗，就顺手抓了一把石子。”
“不对吧，”小姜打断宫强的话道，“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为什么要剔掉宫榕身上的皮肉和内脏，你也太恨他了吧。”
“剔下来的肉你怎么处理的？啊，你不会……”小姜突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会是人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