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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大恩难报,失而复得

夜来风雨紫梅落 玖紫离 3693 2024-11-13 10:57

  眼见天色越发暗了,许神医放下手中的书卷,于案头添上了一盏灯烛。

  “咚——咚咚。”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闻听应允,一个黑纱遮面的妇人轻步而入。

  “主子,这是我给您熬好的白米粥、还有两样清拌小菜,您多少用一些,免得夜里空着胃口,睡不安稳。”

  说着,那妇人将盛有饭食的木托盘放在了桌案边。

  “凤姑,送完这一餐,你也早点儿回去歇着吧。里里外外地忙了一整日,当真是辛苦你了。”许神医说到。

  “侍奉主子乃凤姑分内之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得辛劳。”

  听了这一句,许神医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凤姑,我已然对你讲过多次了,我虽把你留在宅中,却从未将你视为下人;我不是你的主子,往后,你也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凤姑知恩图报,自当视您为主,尽心尽力、侍奉左右。”

  “哎。你若执意如此,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呢。”

  稍顿了顿,许神医打开碗盖;眼前,浓稠的米粥上,散落着几颗饱满的枸杞;白而纯香,红而点缀,叫人只见一眼,便顿生食欲。

  “主子,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且慢。”

  “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就是想问一问,那两种药,你用过之后,可有什么感觉啊?”许神医说到。

  “遵您叮嘱,十几日来,每晚临睡前,我都会足量地服下药粉;说实话,起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近几日,我开始觉得喉咙里清爽了不少,不像从前,总是有灰白色的痰涎,怎么吐也吐不净。”

  “那药膏呢?用了十几日,可有觉出什么?”许神医再问到。

  这一问,凤姑并没有立刻回应。

  “看来,那药膏是没见什么效用啊。”“主子,我这张脸已经毁了,怕是再用什么药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这是我的命,我早就认了。”

  “年纪轻轻,何来自弃认命之说?一种药不见效,那就再试一试旁的;或更主方,或加减化裁,研习医药之术多年,假以时日,我自信定能配出奏效的好方子来。”“凤姑何德何能,竟让主子如此费尽心血;此等大恩,凤姑涓埃难报。”

  说罢,凤姑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

  见状,许神医连忙走上前,扶起了凤姑。

  正是这一刻,借着灯烛的光亮,透过黑色的面纱,许神医似乎看清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被忧郁遮住了灵气的眼睛,那眼神惹人怜惜,更耐人寻味……

  同齐堂内,奉上两盏新茶之后,嫣红退了出去。

  “你还真是有心,忙里偷闲地也要跑这一趟。”大太太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说到。“只要得了什么稀罕物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太您。”孔安笑着应到。

  “今儿晚上,帅爷又不能回府了,是吧。”“军务缠身,大帅也是分身乏术啊。”

  “这几日,我私下里还想呢,帅爷会不会在外面有了新欢,这才夜不归宿啊。”“没有。绝对没有。太太放心,眼下,帅爷所思所想皆是军政大事,旁的根本顾不上。”孔安紧跟着说到。

  “嗨。我哪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在帅府这么些年,什么事儿没经过?别说帅爷外边儿没人了,就是真有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遂他的心,把人娶进门做五太太,不就皆大欢喜了。”“哎呀。太太不愧是正房原配,当真宽厚大度啊。”

  “得了。你小子少在这儿跟我油嘴滑舌的。有这心思,还是多用在紧要的正事上吧。”

  而后,放下手里的念珠,大太太叹了口气。

  “太太,好端端的,您怎的叹起气来了?”孔安即刻问到。“要叹气的事儿多了,眼目前儿就有两件。”

  “哪……哪两件啊?”“其一,楚江的哑症一日不愈,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其二,那个疯女人夜夜出没紫梅园,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唱、还有时说出一两句听不真切的鬼话,真是扰得我非子时之后不能安枕啊。”

  “既是个疯了的女人,太太就随她去吧。”孔安应和到。

  “你别忘了,她是楚江的亲娘。眼见那孩子一天天长大,再往后,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呢。”“不会吧。帅爷不是早就吩咐过了,绝不许少爷与那疯女人相见;府中无论是谁,胆敢违逆者,轻则大刑伺候,重则性命不保啊。”

  “你懂什么。老话儿讲:母子连心,这血缘之亲,可不是说断绝就能断绝的。”“依我看,什么亲娘不亲娘的,只要太太在,少爷就是有娘的孩子。”

  “哎哟。你不知道,许神医早就说过了,楚江那孩子八字硬得很,给他当娘可不是件容易事呢。”……

  夜色愈发深重,掐算着时辰,李紫墨和曾妈悄悄出了回音阁。

  两人绕着小路,前后留着神,来到了紫梅园。

  一步步行至梅园深处,李紫墨暂且停下来,左右顾盼着。

  “应该就是这儿了吧。”“四太太,您先站稳了别动,我把灯点上。”

  片刻之后,灯烛燃起,借着并不足够的光亮,李紫墨朝左前方的一棵梅树望去。

  “曾妈,你快看。前边儿那棵树,右边的枝子上是不是挂着东西呢。”“哟。好像……好像还真是啊。”

  话音未落,李紫墨快步走了过去。

  “四太太,您慢点儿,当心跌着。”曾妈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急忙跟上前去。

  来到近前,驻足梅花枝下,此刻,纵使有阵阵冷风吹过,李紫墨也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伸手从枝子上摘下荷包,将其捧在掌心,一时间,她惊而无语。

  “四太太,这……这真的是咱们那只荷包。”“是。是。那个梦果然没错。她真的把它还回来了。”

  看着失而复得之物,李紫墨不禁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稍用力捏了一下荷包,她忽然察觉,这里面仿佛是被塞入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正当其迫不及待地松开抽绳、准备往里面看一看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四太太。”

  猛地回过身,此刻,大太太与孔安出现在李紫墨眼前。

  “太太。您……您怎的到这儿来了?”

  李紫墨慌忙背过手,强作镇定地说到。

  “四太太,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太太,是我……”“我和四太太说话,也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儿?”

  见大太太疾言厉色,曾妈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太太,都是紫梅的过错,还请您不要怪责曾妈。”“你是主子,就算下人犯了错,也得归罪于主子训教不严、有失分寸。”

  此时,站在大太太身后,望着李紫墨,孔安急忧在心,却莫可能助。

  稍顿了顿,大太太接着说到:“敢问四太太,趁夜到紫梅园来,所为何事啊?”“回太太,紫梅入夜无眠,一时兴起,便想着到梅园来走走。”李紫墨答到。

  “偌大个帅府,你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到这儿来?”“我……我喜欢这儿。”

  “喜欢?这个理由,四太太不觉得牵强吗?”“太太既问了,紫梅只好作答;至于是否相信,全凭太太自己。”

  听了李紫墨这一句,大太太不由地笑了笑。

  “孔副官。”“属下在。”

  “去把四太太手里的东西取过来,给我瞧瞧。”“是。”

  “且慢。”

  孔安正欲上前之际,李紫墨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四太太手中藏着不可见人之物?”大太太随即说到。

  “太太多虑了,紫梅手中并无避人之物。”“既然如此,那就痛痛快快地拿出来,也免得孔副官亲力亲为,弄不好,再伤了四太太的纤纤玉指。”

  “四太太,太太既吩咐了,还请您顺意而为。”

  这时,孔安有意上前一步,对李紫墨说到。

  “那好。我听从太太的,现在就将这荷包交与你。”……

  才跨进同齐堂,没过多久,大太太便再次听到了那疯女人的笑声。

  “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说罢,大太太拿起桌案边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太太,那疯女人子夜出没、哭笑无常早已见怪不怪,您又何必与她动了真气呢。”嫣红上前说到。

  “哼。原本,我还以为她留得几分清醒,可现在看来,倒是十足十的疯癫无状了。”“正如太太所言,养她在府中是帅爷的意思,如此,谁还敢再说什么呢。”

  “疯了个肖紫珊,又来了一个李紫墨,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依嫣红看,凡是名字中带一个‘紫’字的,都和咱们帅府犯了冲煞。”

  看了嫣红一眼,大太太沉了口气。

  “我问你,方才在紫梅园,你可瞧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没……没有啊。照您的意思,四太太到底是交出了手中之物。她不是亲口说了嘛,那枚荷包是她随身带来的,原本打算挂在梅花枝子上,为自己祈福、求个好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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