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回归
那分跟故生七分相似的脸在听到桑惊鸿的这番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无奈道:
“呀,忘了摘面皮了,抱歉抱歉。”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爬进了屋,因为小茯早就将周围的人都遣散了的原因,他没有阻拦的进了屋,在三人的注视下摘了面皮。
当面皮被摘下的那一刻,原本紧锁每天的桑惊鸿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与惊喜,不由打趣道:
“阿扬!你怎得来了?”
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古菩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两人看着来人的眼中满是光芒。
只有徐沭还在一脸茫然中。
嗯?他不是那个笨蛋餮吗?怎么还能撕个皮成别的样子了?莫非…这就是小说中的易容术?天呐,还真的有!
“不是,你来干什么?还有,你不是叫餮吗?为何…公主叫你阿…扬?”
无数个问号在徐沭头上转圈,她没了刚才的紧张,脸上却多了几分愠色。
陈扬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对着坐在床上的桑惊鸿说道:
“公主,你就莫要为难这个小傻子了,看她四肢发达的样,肯定说不出所以然来的,还是让我这个潜伏在对方内部多年的人说吧。”
虽然徐沭心里很气,但听到他说他是卧底时,心情没来由好了许多,毕竟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自己可没那么多心眼子应付。
桑惊鸿看见是他来了,倒是不急于让他说情况,反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才安心道:
“幸好你没事,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师父一直说联系不上你,我也找了好多地方也找不到你,我还以为…”
最后的那句话,桑惊鸿终究是没说出口,但屋里的几人自是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忽略徐沭眼中的不服,陈扬拍了拍在自己肩上微颤的手,安抚道:
“好了,师姐,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们也别伤春悲秋了,感觉把事情交代了,才好面对明天不是?”
桑惊鸿点点头,算是默许了他的说法,退了几步后又再次坐到了床边,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愉悦。
朝旁边的谷菩行了一礼后,他的余光撇了一眼在一旁还没回过神的徐沭,只觉得有趣极了。
“就如这个小傻子说的,我问了一些关于师姐你的信息,至于原因嘛,是因为红姬在我身上下了同心蛊,她说只有问出你再次和亲的原因,并且把这份城防图交给你后,她才答应我将蛊虫收回。”
说罢,他看向被桑惊鸿放在一旁的城防图,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神色。
顺着他的目光,桑惊鸿也将视线落在了那块布料上。
“红姬…她终究是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吗?”
听到这,徐沭感觉自己跟他们好像不是一个频道,这里的人怎么说话都这么含糊其辞,她听来听去愣是一个都没听懂。
“师姐,你也不必哀伤,红姬此人戾气之大,我是比你清楚的,她对师兄的执着,非常人能匹敌的,不然我也不会给自己安个和师兄相似的面皮,但也多亏了这张面皮,我也没怎么受苦,不然失联的这几年,我恐怕早就在黑市里殒命了。”
师兄?听到这个称呼,桑惊鸿心中一颤,眼神撇向陈扬手中的面皮,师兄他确实是在斐国的醉仙楼里居住,心中已经了然,但是还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抱着侥幸心理,桑惊鸿再次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哪个师兄?”
谷菩自然是知道桑惊鸿口中的师兄是谁,刚想说出那个名字,但一旁的陈扬拦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说道:
“我刚开始看见故生师兄时还惊讶呢,以为他只是来找个地方落脚,但后来…”
女子微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他,接着说道:
“但后来他从你那学成了易容术,成了谭笛,潜伏在摄政王府,和醉仙楼合作。”
听完她这一通话,几人都是沉默,陈扬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原本只是想点点桑惊鸿,毕竟故生再怎么说也是和她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想要让她跨过这道坎,可是难得很。
“我说的…对吧?”
再抬头,桑惊鸿眼眶里隐隐泛着泪光,嘴边却挂着无所谓的笑。
这时,陈扬打破了寂静,回道:
“是,没想到…你知道那么多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认为我是那一种感情用事的人?认为我就算是知道真相也选择逃避?我已经感情用事过一次了,这次…不会了。”
说罢,她将一旁的城防图攥在胸口前,身子不住的颤抖,几人见这情形,都选择低下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惊鸿才平复好心情,说道:
“好了,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先过去,你们说的我都大体了解了,我会安排好的,阿扬,先来说说你为何失联吧?”
陈扬见她没事了,才说道:
“是阁主切断的联系,三年前,我接到命令跟着父亲去黑市上货,以便收集黑市主人的情报,刚摆好摊,就被当时谋反的人掀了摊子,我们被关了起来,再后来我的父亲也被新任的黑市主人逼着押送货物,但有一次他发起了反抗,只不过…还是失败了,当知道新任黑市主人是红姬后,为了活命,我先是假死,后来带上了面皮,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也是从那时候,我再也没有和红殊阁的人联系上过。”
听完他的叙述,桑惊鸿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到那个伟岸的身影,渐渐的,和她脑海中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重合。
深呼了一口气,桑惊鸿勉强撑着身子,说道:
“我知道了,师姐会查清楚的,时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陈扬看了看床上人儿苍白的脸色,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行了一礼,正准备离开时,一旁的徐沭却开口说道:
“师姐…恐怕,你要晚些休息了。”
陈扬步下一顿,扯了扯一旁徐沭的以袖,眼神示意她闭嘴,可徐沭没有管他,将袖子扯回后,对着桑惊鸿正色道:
“师姐,明日,恐怕摄政王要截亲。”
见示意无效,陈扬只得作罢,但又担心她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看桑惊鸿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在能承受范围的边缘了,又是青梅竹马的背叛,又是恩师的异常,要是再打击一下,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想到这,他干脆也不走了,只是退到一边,默默揪心。
“截亲…?你是说…他要截亲?”
一而再的打击如雨淋下,正当她绝望时,这份信息像是春日的暖阳,让她的心微微舒缓。
“是,臣女在摄政王府时无意看到了小茯送给步宇的书信,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请求他来截亲的,看他的架势,估计是已经信了。”
小茯写的?怎么可能?
谷菩听到这,看向一旁徐沭的脸上多了几分探究,小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向是单纯可爱的紧,怎会不经桑惊鸿的允许就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呢?
还未等桑惊鸿开口,谷菩就抢先问道:
“沭儿,你怕是看错了吧?小茯的品行你是知道的,是不会做这件大胆的事的。”
桑惊鸿压制住心中的微妙,回道:
“谷大人,莫要激动,我自会查清楚的,明日的事我也有分寸,你只要完成你的事,其他的,就交给我就好。”
谷菩自然是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掺和太多,叹了口气,说道:
“是,老臣这就为公主点红。”
说罢,他走近了几步,桑惊鸿也掀起了衣袖,露出了满是红丝的胳膊,当谷菩从医药箱里拿出药瓶后,抬眸看着这副场景,不禁一愣。
“公主…这?”
远处的两人自然也是看见了这副场景,眸中闪过几丝惊讶。
桑惊鸿只是笑笑,说道:
“无碍,服下压制的药就能混过关的。”
谷菩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压下心中的恐惧,在那莹莹碧玉上点上一抹红。
看着胳膊上的红点,桑惊鸿面上多了几分嘲讽。
“谷太医,此药真的不会被发现?”
谷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
“自是不会,第二日只要公主驱使内力到此处,它便会自动脱落,不会有人发现的。”
桑惊鸿点头,随后下达了逐客令。
当小茯送走几人后,推开房门就看见桑惊鸿痴愣的坐在梳妆台前。
“公主?”
她小心的试探着那人,桑惊鸿只是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良久才回道:
“小茯,信不是你写的吧?”
小茯一头雾水的走到桑惊鸿身旁。
“公主,什么信啊?”
桑惊鸿苦笑,对啊,她怎么能怀疑到小茯身上,这孩子,一直都是听自己话的。
葱指划过桌上宫人送来的凤冠,她低声回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希望明天可以将这凤冠卸下,只是…希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