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孟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说你聪明好,还是愚蠢好。”清河道,“把球打到别人的背上,就一定要用球仗吗?用手不行吗?”
清河道:“在这儿装柔弱给谁看呢,你即便是想坑害她,那也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在同一个等级上,起码在我看来,你俩那是云泥之别。放到宫里头,你这伎俩那真是不够看的。”
说完,清河格格也走了,只留下她们两个站在原地。
清河格格也是真的被气到了,这种诛心的话也是张口就来。基本上说出这种话,孟俞烟和聂柔嘉日后在京城中的风评肯定会受到影响。
孟俞烟赶忙把自己摘出来,道:“我方才看聂姐姐的伤势,一心着急了,这才不知道真相就误会了郡主。”
但是清河愣是没回头。
孟嘉树叹了口气,将这个妹妹护到了身后,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不能不护着。
孟俞烟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但是当她的目光放到萧景昭身上的时候,心却一滞。
萧景昭的目光始终放在盛采薇离去的方向,就算孟俞烟和聂柔嘉后面再说什么,他似乎都没有听进去。
聂柔嘉见孟俞烟把自己摘出去,心下生气她靠不住,但她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是自己鲁莽了,本来就怪不得孟俞烟身上。
她觉得自己脸丢光了,主要是看到太子对盛采薇那么另眼相待,一时脾气上来,这才做了错事。平日里在家聂国公本就宠着他们兄妹两个,很少有人能像盛采薇一样刚刚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她这才一时做出了不好的行为。
但是惨的是,孟俞烟有人护着,而她的哥哥是御前侍卫,今日当值,也没有来此,更是无人护着她。
不过想想,她确实是打了盛采薇,但是她也承认了,没有试图颠倒黑白,反而是孟俞烟跑上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当下有了主意,对这太子福身道:“方才确实是我将球打到了郡主身上,我方才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说过了,不知道孟姐姐是误会了哪里,竟然替我说了那么多云里雾里的话,还望孟姐姐别插手这件事,待我回去之后,会上门给郡主赔罪。今日扰了诸位殿下大人的雅兴,实在抱歉。”
太子本就当惯了和事老,和二皇子是南辕北辙的性格。这会儿见她态度良好,也就没有追究,道:“你将这事和郡主原原本本的道个歉,省的回头闹到陛下面前,反倒麻烦。”
“是。”聂柔嘉福身,没有看孟俞烟一眼。
孟俞烟知道是自己先摘出来在前,也低着头没说话,眼角余光始终都放在萧景昭身上。
萧景昭收回目光,向太子行礼:“太子殿下,臣还有要事处理,今日臣已经在此处逗留许久,若是没有要事臣便先行离去了。”
太子转念一想,正好自己也有事想和萧景昭说,便伸手请萧景昭先行:“我也有要事要处理,刚好有事要请教小萧大人,若是方便的话,不如我们一同前行。”
面对太子殿下的请求,萧景昭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作揖,请太子走在前面。
萧景昭是皇帝面前的重臣,皇帝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叫萧景昭入宫相商。其中不光是因为萧景昭才思敏捷,逻辑清晰,更是因为萧景昭自小在皇帝身边长大,人品和忠诚度皇帝都信得过。
太子这次主要是想和萧景昭打听一下黄河水患的事情。
黄河水患的这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朝堂上就蠢蠢欲动。有些人是因为其中的利益,有些人是因为真的忧国忧民,有些人却是因为想要借此机会,把自己的人扶持上去,将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太子就偏向于后者,这次前去建坝治水的,不少都是和他亲近的权臣。
不过皇帝最近关乎黄河水患的事,都只是和以萧景昭为首的内阁大臣们进行讨论,他虽然贵为皇太子,却没有任何的知情权。
“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萧景昭微微笑道,他的这种态度让太子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其实明明他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将来那个顶上的皇位也肯定是他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总在萧景昭面前抬不起头来。
策论比不过萧景昭,明明自己比萧景昭年纪还大,却感觉这人懂得东西是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的。
他踌躇了片刻,忸怩道:“小萧大人,父皇这几日对于黄河水患这个问题……”看到萧景昭望过来的眼神,他顿时冒汗,有些紧张,话便不自觉的结巴起来。
“太子殿下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臣不会同陛下乱讲,您也无需担心说错话,我们大可把话当做闲聊。”
太子松了口气,略带感谢地看了一眼萧景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又不由得有些颓丧,道:“小萧大人,前些天上朝的时候,父皇刚……刚训斥了我,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出错了。我说话是错,不说话还是错,就连喝口水都能被朝臣揪出来错误,我看二弟和四弟他们对答如流,对于父皇给出的问题都能回答的很好。”
他的肩垂落下来,像一只丧家犬那般:“我也很想父皇正眼看我,但是我总是做不对……”
萧景昭望着他的模样,一时无言。
其实太子过得也很可怜,皇后和陛下貌合神离,陛下这个人虽然喜爱太子,将自己的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但却独断专治,又担心东宫权力过大,处处制约东宫。
皇帝的爱便如江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就如同浮萍一般,靠着皇帝的脸色过活。
追根究底,在朝臣之中并没有多大的威望。所以这次黄河水患他才渴望大展身手,派了自己两个近臣前去,希望能为自己树立一些威信。
皇后呢,又对太子寄予了众望。
太子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夹在两个高压的环境之下,养成了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
就连孟太师都有一次忍不住摇头喟叹,认为太子不是一个可靠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