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云莫眼圈一红流出泪来:“我现在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而且……而且也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怎样?王家若是肯收留云莫,云莫倒是感激不尽的。”
老妈子嘻嘻笑道:“这样就好,待我禀明了老太爷和老太君,就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如何?”
云莫擦擦眼泪,羞涩地点点头。
老妈子再瞅瞅睡得正酣的傻子,“看来这少爷折腾了一夜也是累了,那你们就再歇息一会,我这就同老太君禀明了去。”婆子笑逐颜开地走出屋去,想了想,竟然没有再将那把门锁锁闭。
云莫咬着牙,心底里发出一声阴冷的笑。
午时前,傻子突然一翻身从床上坐起,睁开两只肿胀的眼睛四下里瞅瞅,一眼瞥见站在窗前的云莫,便十足的兴奋起来,他忽地站起咯咯大笑着反身抱住云莫。云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正要喝斥,却被力气极大的悍将几步抱到床边,猛地扔进了床里。
傻子就像一只终于发现了猎物的雄鹰,咧着一张大嘴扑倒在云莫身上,在云莫的脸上身上拼了命的舔舐,巨大的箍痛感和臭烘烘的浊气不停的袭来。
重重的撞击已令云莫苦不堪言,又加了傻子鬼魅般的折磨,更是难以忍受,就在云莫忍无可忍马上爆发之际,一声开门的吱呦声响起,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太君您慢着些。”
云莫惊觉地听到门边的声音,于是强忍了欲要喊出口的躁怒,痛苦地抱住傻子的头,她的嘴就这样主动的紧紧的贴在了傻子的嘴上,眼底却是再怎样的忍耐也禁不住淌下的两行痛楚的泪水……
好似开心的笑,也似乎是惊异的笑,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好了,这青天白日的,就莫要如此的亲密了,哈哈……”见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反应,老者又道:“琢儿,娘来了还不快些来见。”
一听娘来了,傻子开心的放开云莫,咯咯咯咯骨碌一下爬下床,几步迈到老者面前,“咯咯,娘。”
云莫迅速擦干眼泪,立马换了一副既羞涩又尴尬的神情走下地,衽礼道:“见过老太君。”
婆子搬过一把木凳,老太君坐了,傻子喜笑颜开的站在他娘身边,这会儿倒是十分的乖憨了。
“来,过来我瞅瞅。”老太君容颜暴戾的脸上一副慈和的表情,对低着头的云莫招招手。
“诺。”云莫磨磨唧唧地蹭到老太君座前。
“怎么看着眼圈红红的,是不是觉得琢儿欺负了你?”老太君语气淡然,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责备。
云莫娇兮兮地一笑,露出一排还算整齐的牙齿,略显腼腆道:“老太君抬爱了,琢哥哥怎会欺负云莫,只是哥哥强壮,云莫初涉儿女私情,有些不甚习惯的。”云莫说着,脸上红云浮现,“王家能够收留云莫,云莫已是莫大的感激,老太君若是不嫌,云莫今后愿意改口唤您一声娘……可好?”
老太君没有立时回答,她好奇又怀疑的盯看一会云莫。
为了王家这只独苗,无论是买的骗的还是抢来的姑娘,年届耳顺的老妪见得实在不少,只是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姑娘,她的表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能不让这位对儿子几乎失了信心的老太君有些诧异。
“你果是真心情愿嫁到我们王家,嫁给琢儿?”
“云莫真心实意愿意。”
“你可还有什么家人?”
“云莫已是无家可归,再没有一个亲人……”说着眼圈又要发红,眼泪已是晶莹欲滴。
老太君轻轻点点头,“听说你与秀儿极是投缘,在宫里帮了她不少的忙,可有此事?”
云莫心里一怔,她并不知道老太君口里的秀儿是谁,但稍微一想即刻明白,她所说的秀儿定是绣掌使无疑。
云莫内心又是一阵怒笑,脸上却是极其平淡,依旧笑语盈盈,“娘说的可是了,我与绣掌使大人真的是情同姐妹一般的。”云莫却在肚里已是咬碎了银牙。
听云莫叫自己为娘,老太君哈哈笑道:“看来你这姑娘还真是性急,莫担心,我们王家定不会亏了你的。”
“琢儿,这姑娘给你做媳妇,可好?”老太君笑对傻子问道。
“娘说好就好,琢儿喜欢仙姑,咯咯。”
“哈哈,这才几日就成了仙姑了,看来琢儿的姻缘还真是到了。”
老太君心满意足地看着云莫,云莫一副娇羞良善的模样。
“我们王家也终于有了盼头了,哈哈。”老太君拉过云莫的手,轻轻抚着,“这姑娘可真好,看来我们王家还真是祖上有德,还能遇上你这样的好姑娘,哈哈。”
“林妈,把我给云姑娘准备的绸子衣服拿过来,看把姑娘委屈的,这身上的衣服破成这个样子。”
身边的婆子答应一声,“好嘞。”走出门去,不一会的功夫返身回来,手里捧着一件艳丽十足的衣衫交给云莫。
云莫接了,施一礼道:“多谢娘的抬爱。”
“嗯,好好,以后啊我就是你的娘了,哈哈。”心花怒放的老太君被眼前的情景陶醉,盼了几十年,终于有了可以心甘情愿给自己做儿媳的姑娘,而且是如此清清爽爽,干练温柔的一个可人,抱孙子传承家业的希望终于有了着落。
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林妈,今儿的午餐给云姑娘,哦不,以后可就得叫少奶奶了,还有云莫这个名字至此不能再用,就改名叫做……叫做……”老太君一时想不起一个能用的名姓,便唤了身旁的婆子道:“名姓之事改日再想也不迟。先给你们少奶奶备几样好粥好菜,等着用完了餐让她歇息一会,把东跨院那间最好的北屋收拾妥了,让少奶奶移过去。”
“诺。”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老太君笑着说道:“云儿啊,你今日就好好歇一歇,晚上琢儿就不过来打扰你了,明日一早由家中的姑婆引着去见过了你爹,然后咱们就商量着把你和琢儿的婚事办了,如何?”
“云儿全由娘和爹做主。”云莫恭顺的答道,随后脸上又露出媚笑,娇羞羞地看着老太君说道:“娘,您看云儿将名姓改做王莫儿,可好?。”
太君立刻脸上堆起了笑,“好,好,这名字好。”
没出三日,王家就迎来了几十年来一直期盼的大喜事,府院里张灯结彩笑语轩昂,宾客络绎而来,每个到来的客人心里都揣着好奇,他们却是要看看王家的傻儿子到底娶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只是,王家唯一的儿子娶亲,在宫里风风光光做女官的女儿却没有现身。
许是老太爷老太君太过喜悦,竟没有感到女儿的缺席该是哪里不对呐。直到第二日一早,云莫同了傻子丈夫前来花厅为公婆请安,管家急急忙忙从外走来,进来门也顾不得少爷与少奶奶正拜身行礼,匆匆道:“太爷、太君不好了,宫里传信来说大小姐有难……”
正为管家对自己的轻慢微微蹙眉的云莫,一听此消息,眉头竟不由自主地轻轻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