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翠尽量让自己镇定自若地将事情的始末讲清楚后,松出来一口气。但采芑听完已是浑身虚汗不止了,她既吃惊又很不安地说道:“这个可恶的云莫也太阴毒了,她陷害完莪姐姐现在又来陷害祁姐姐了。”说着,还恶狠狠地一瞪眼,“小翠,如此你倒成了帮凶。”
小翠被采芑的话惊的惶恐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小翠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采芑一跺脚,“算了,我知道你胆子小害怕云莫,只是这件事得想想办法。”采芑抓住小翠直冒冷汗的双手,恳求道:“若姐姐出了事,你定要站出来指责云莫才是。”
“……就算这样,只是,只是……未必有人会相信,何况……这样的事情,或许……或许根本没有机会为姐姐作证的……”小翠嗫嚅着说完,无奈地看着采芑。
“若我们现在就去令监大人那里揭发了云莫,如何?”
一听这话,小翠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更是不妥,若云莫抵死不认,恐怕是提早为姐姐招惹了祸事。”
“那可如何办才好?”
“我看,还是让姐姐拿主意的好,也许姐姐会想出办法来的。”
“不好,这件事若是让姐姐知道了,”采芑思考着,极力要让自己可以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来,“定会寝食难安的。”
“都怪我蠢笨,当时竟没能想到,她翻出雀衣欲要何如……”小翠一脸愁容,对那日的怯懦后悔不已。
采芑一时无言。
“采芑……”小翠拉拉采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若再不回去,恐怕绣掌使发现了会恼怒的。”
采芑瞪一眼小翠,“这个时候还顾了许多吗,这回儿你倒是聪明了,能猜出根本没有参照图。”
小翠脸一红。
采芑突然似想明白了一般,急急地说道:“对了……淑姐姐,我咋就没能想起淑姐姐来。”
“可你是见不到淑姐姐的。”
“我有办法,我现在就去找……”采芑欲言又止,对小翠一摆手,双腿已经往南苑的方向迈去,边走边侧身说道:“你快些回绣院去,若祁姐姐问起来,就说……就说我去了画坊。若绣掌使发现了问起,你就说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去了茅厕便是。”
小翠纳闷,感觉采芑走的方向不是太对,于是喊道:“采芑,你倒是要去哪里?姐姐若问你去画坊作甚,再如何回答?”
采芑也不理睬小翠,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
小翠讷讷的回到绣院。
由于云莫的心烦意乱写在了脸上,口中还时不
时地小声倾倒几句,这让祁姬猜出采芑已与小翠独处,而小翠的独自回来却令她想不明白,却又不方便询问。
小翠刚刚坐入绣座,云莫便以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问道:“参照图拿过来我看看。”
“参照图……只许看,不许拿回的。”小翠手里摆弄着绣案上的物品,小声回答道。
“这样短的时间,那上面的注解你可记住了?”云莫嘴一撇,不屑道:“哼,我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参照图的。”
“确实有的,”小翠脸红红的,“因为……只需查看斜滚针一项,因此…..便很快了。”
“为何那个小贱人没同你一起回来?”
“采芑……她,她好像是肚子突然疼得厉害,便……便就近找了一所茅厕……我就先回来了。”小翠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祁姬扭头往这边看一眼,心中竟多了些忐忑。
小翠前后的绣女听到二人的对话,纷纷问道:“什么参照图,是蜀绣的吗,可否拿来我们一观。”
云莫见此,突然非常高兴地站起身来,大着嗓门说道:“太好了,姐姐妹妹们,采芑和小翠寻到了一副蜀绣参照图,我这就去禀告掌使大人知晓,若能将此图取来绣院,咱们也可跟着学习学习,再无须总是麻烦她人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翠下意识的站起身,拦住了云莫,“不可以的。”
大家见二人有些奇怪,俱抬了头望向她们,萍儿道:“小翠,你为何阻拦,参照图若是取了来,不是很好吗。”
“可是……可是,那图……是不能取回来的。”小翠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无助地望向一侧低头不语的祁姬。
祁姬已知采芑是撒了一个弥天谎言,才将云莫支开了小翠身边,接下来应该如何……祁姬紧蹙眉头,努力想着应付的法子。
终于,祁姬抬起头来说道:“正是好事一桩,小翠何须拦着她。”
小翠莫名地看着祁姬,暗暗地摇头。祁姬知她未懂自己的意思,再次说道:“云莫好心为了大家,禀告了掌使大人,取回参照图便名正言顺了。”
小翠更加疑惑,急道:“姐姐,那图……那图……”却又说不出来。
祁姬冲小翠一笑,“我知道,那图甚是珍贵,不会轻易取回吧。”
云莫哼了一声,一推小翠向外跑去。
云莫出了房门,祁姬对小翠说道:“无须担心,待大人问起,只说你在画坊见到的绣图便是。”
小翠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坐下来,心里却咚咚直跳。
绣掌使还真的相信了云莫的禀告,同她一起来了绣室,一进门便将小翠叫了起来,“你在哪里见到的蜀绣参照图?”
“是在,是在……画坊。”
绣掌使有些怀疑:“画坊?那画掌使如此刻薄之人,怎会让你一个婢女见那绣图?”小翠被掌使盯的发毛,酝酿了半天也是无语。
掌使正要发作,祁姬站了起来,说道:“大人,小翠一向在大人面前胆怯,此事是婢女所为,还需我来同大人解释。”
绣掌使将脸转向祁姬。
祁姬淡然如水,“这绣院里,采芑与小翠资质最差,但凭婢女讲授,她二人很是难以明了,况且婢女也要赶工,实是无暇手把手的细解。据说那参照图上注解的十分清晰,因此便对采芑说了画坊绣图一事,并让她携了小翠同去。”
“如此来说,是你的脸面极大的了。”绣使一脸的鄙夷,瞅着祁姬极不信任地说道:“那画掌使对你,可是另眼相看的呀?”
“参照图并非为画掌使所收,而是在画女碧綺处。”祁姬平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