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鸩酒
殷子衿看着柳京华,咬了咬牙,说道:“京华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太医。”
“不,子衿,别走,”柳京华一把把殷子衿拉住了,说道,“有些话我一定要现在和你说。”
“京华,你别闹了。”殷子衿用力挣脱柳京华的手,想要去找太医。事到如今,殷子衿才发现,原来,她自己是如此害怕失去柳京华。
“不,我没闹,”柳京华使出全身力气攥着殷子衿的手,柳京华似乎知道,若自己现在不和殷子衿把一些事情说明白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说道,“这些话如果不说出口的话,我死也不会瞑目。”
殷子衿听了这话,俯下身子,用双手轻轻抚摸着柳京华的脸,说道:“京华,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殷子衿真的好怕,她到如今才看清自己的心,她和柳京华还来不及相爱,绝对不可以让柳京华就这样从她的身边离开。
柳京华看这殷子衿,欣慰的笑了笑,说道:“有一件事情,虽然我知道告诉你你可能会伤心,但是我也一定要告诉你,其实那年是我帮你从梧桐树上摘下了五彩金凤的纸鸢……”
“京华——”殷子衿听了,声嘶力竭的唤道。
“‘京华’,能够听你这么叫我,我死而无憾了……”柳京华话音刚落,就断了气。
殷子衿趴在柳京华渐渐冰冷的尸体上痛哭,时间的男女情爱或许就是这样,当你有理由去爱的时候,往往早就已经来不及。
这一日,云生结海,月满京华。
片刻后,锦元殿。
殷子衿一脚将锦元殿的们踹开,走了进去怒目瞪着梁太祖。
梁太祖一脸茫然,疑惑不解的看着殷子衿,说道:“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最简单的礼数也忘了?”
“陛下,您为什么要毒害柳京华?”殷子衿仍旧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梁太祖,眉心紧蹙,目不转睛的看着梁太祖,问道。这茶是梁太祖给的,并且依照梁太祖的性格,极有可能杀害柳京华,所以殷子衿最先怀疑的就是梁太祖。
“朕杀害柳京华?你未免太看得起柳京华了,”梁太祖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仿佛听道了天大的笑话,嗤笑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要杀害柳京华?”
“若不是陛下设计杀害柳京华,那为什么微臣和柳京华喝了同样的茶,微臣没事,柳京华却死了?”殷子衿冷笑一声,看着梁太祖,咄咄逼人的问道。此时此刻,殷子衿认为,若不是梁太祖故意为之,这件事情也想不出第二个解释了。
梁太祖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说出来的话让殷子衿很是匪夷所思:“这两杯茶虽然都是信阳毛尖,但是却不一样,今日朕还要好好谢谢殷爱卿和柳爱卿。”
梁太祖说完这话,冷冷的对江泽说道:“把钟毓叫过来。”
“是。”江泽说着行了个礼,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去。梁太祖的话让殷子衿也疑惑了起来。
片刻后,钟毓走到了锦元殿中,脸上的表情和平时相比并无两样,在梁太祖的面前跪地行礼,声音响亮的说道:“儿臣给母皇请安,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太祖听钟毓给他请安,非但没有让钟毓起来,并且怒气冲冲的走到了钟毓的面前,用手狠狠的掐住了钟毓的下颚,强迫钟毓和她四目相对,咬牙切齿的说道:“钟毓,朕还没死呢,你想当皇上想疯了吧!着急让朕死?”
“母皇息怒,”钟毓的下颚被掐的生疼,但却还是不敢反抗,只得胆怯的看着梁太祖,说道,“儿臣对母皇忠心无二,还请母皇明鉴啊……”
“明鉴?”梁太祖冷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的说道,刺眼的明黄色使梁太祖看起来如同神祗一般神圣,仿佛尘世的纷繁嚣扰丝毫不能够左右她,但事实证明,梁太祖并不是神祗,她不仅有人的喜怒哀乐,还有人的阴谋诡计,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柳京华喝了你献给朕的信阳毛尖,死在了宫外,你让朕怎么明鉴?”
“母皇,这不可能,”钟毓眼中噙满了泪水,脸上是重重的难以置信和无边无际的失望,六神无主一般的摇着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毓儿,”梁太祖看了终于这个样子,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放开了掐着钟毓下颚的手,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发觉自己可能是误会了钟毓,空有架子却并无底气的说道,“怎么了?是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启禀母皇,”钟毓不均匀的喘息了几口气,沉默了良久,才终于犹豫不决的开口说道,“儿臣先给您的信阳毛尖茶叶,是太傅送给儿臣的礼物。”
“太傅?”钟毓此话一出,不仅是梁太祖,殷子衿也是着实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钟毓,说道。
“没错,”钟毓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双眼睛没有半分神采,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那让柳大夫毒发身亡的信阳毛尖,是太傅水青裳送给我的。”
梁太祖听了钟毓如此说道,冷笑了两声,笑声虽然尖刺,但却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好啊,要不是朕把这信阳毛尖茶赏给了殷爱卿和柳爱卿,今日中毒而死的,说不定就是朕和毓儿,水青裳真是好毒的心啊——”
“水青裳——”殷子衿听了,十指不知不觉间攥成了拳头,水葱似的指甲陷进了肉里,语气似乎是即使是把水青裳挫骨扬灰也不能够与为她泄恨。
“如此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留着,也是我大梁王朝的祸害,”梁太祖扬高了声音,对着殿外朗声说道,“来人啊——”
“奴才在,”江泽闻声,从殿外走了进来,在梁太祖的面前站定行礼,说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