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微醺
我刚登上万寿楼的顶层,就听到众人略显尴尬的笑声,我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在地上叩了个头:“微臣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太祖见我跪地请安,没有让我起来,只是笑吟吟的说道:“母后看这位姑娘出落得如何?”
我听了这话,虽然不知道梁太祖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把脸扬了起来,渌水轩轩主戚婧薇一见到我,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虽也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哀家一眼便能看出来不是等闲庸脂俗粉,怕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女丞相吧!”太后打量着我,说道。
“母后好眼光,正是当朝丞相,”梁太祖爽朗的笑了两声,说道,“朕净顾着和母后说话,竟然忘了让爱卿起身,爱卿快快请起。”
青桐低头在太后耳边小声说道:“启禀太后,这是当初太尉老爷养的精锐部队的统帅。”
太后听了“当初太尉老爷”六个字,心中早已经不是滋味,但却还是微笑着颔了颔首。
“谢陛下。”我站起身来,说道,而复又瞟了一眼夷歌手中花梨木描金海棠纹托盘上的白狐裘,说道,“臣特送白狐裘一匹,恭祝太后娘娘福寿齐天。”
太后给青桐递了个颜色,青桐走到夷歌身边,接过花梨木描金海棠纹托盘,呈到了太后面前的小叶紫檀描金凤纹方形食案上,太后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赤金嵌珊瑚镂空凤纹的护甲在上面轻轻划过:“真是上好的白狐裘,毛色纯白无一丝杂质,触手生温,丞相真是用心良苦啊。”
“多谢太后娘娘。”我听了这话,跪下谢恩。
“年纪轻轻的身子骨娇嫩,别动不动就跪的,快点入座吧。”太后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我,说道。
“是。”我站起来,回答道,看燕云袖身边的第一排中间位置还空着,想必是丞相的座位,便坐了进去。
燕云袖用余光瞟我,那眼神,似乎是将我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我熟视无睹,还将嘴角微微上扬。
席间。
我吃了些酒,有些醉眼朦胧,只见梁太祖把郭槐叫到自己身边,耳语了两句,郭槐便把梁太祖桌上的一盘酥皮马蹄糕和一盘荔枝放到了一个小叶紫檀描金凤纹托盘上,端着,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放在我面前的小叶紫檀描金鹤纹方形食案上,说道:“这盘点心和这盘果子陛下吃着不错,便吩咐老奴给丞相大人拿来。”
我听了这话,一面说着:“劳烦郭内监了。”一面欲起身谢恩。
“陛下吩咐了,丞相大人有些薄醉,便不用起身谢恩了。”郭槐见我要起身,连忙阻拦道。
我愈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望了梁太祖一下,见梁太祖也看着我,便笑了一下,复又坐下。
郭槐向我行了个礼,转身又到梁太祖的身边,梁太祖手中拿着乌木镶金著,敲了敲盛有燕窝薏米甜汤的碗沿,低声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看嘴型却像是“给将离端去。”
郭槐行了个礼,拿了那甜汤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吃了酒的缘故,我心中烦闷难耐,夷歌给我剥了几个荔枝放在了白瓷描画海棠纹盘子中,我胡乱吃了两个,对夷歌说道:“我想出去透透风。”
“陛下现在喝酒喝得尽兴,应该是无暇顾及大人,奴婢陪大人从后边悄悄的出去怎样?”夷歌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不少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这边,好像绞尽脑汁要猜测我喝夷歌说的是什么梯己话,燕云袖的眼睛更是狠厉的能放出来刀子。我见了这个情状,说道:“还是和陛下告个假吧。”
于是走到梁太祖面前个地上,在夷歌的搀扶下盈盈下拜,朗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喝醉了,想到外面吹吹风,还望陛下恩准。”
“既然醉了,就别在跪拜了,”梁太祖看了我一眼,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太后,说道,“母后,儿臣向您求个恩典。”
太后看了我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吩咐夷歌道:“好生伺候着,外面风大,别叫着凉了。”
夷歌倩身答道:“是。”扶着我走了出去。
走下了万寿楼,我站在滴水廊檐下,假山上的清水顺着廊檐潺潺流下,夷歌伸手唤过来一个小太监,说道:“我家大人吃醉了,想在这里歇一会儿,你且搬一个桌子再拿个椅子来。”
一会儿,那小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搬了桌椅过来,我坐在了椅子上,却觉得腰上束缚难受,便将丞相令牌解了下来,交给夷歌,说道:“好生收着。”
夷歌答道:“是。”那几个小太监见了丞相的令牌,皆吃了一惊,夷歌又掏出碎银子赏了他们,又对一个小太监说:“公公,您且看看,能不能上御膳房拿来一些点心水果。”
那小太监答了一个:“是。”就转身向御膳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