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里洒进几米阳光。
明月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慕容动作敏捷的把那瓷碗塞进胸口,胸膛奇异的突出一块,脸上却恍若无事的笑着唤道:“娘子何事?”
红缳的话和他的俊颜重叠在一起,她真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难怪当年英语老师说恨不得掐死她,大抵这种心情是相似的。
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慕容不向前迈步,那么,她走过去。明月靠近他,手儿已探向他来不及拉好的衣襟,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到了那片瓷碗。
不想手上被慕容的掌心一扣,慕容一脸紧张,身子僵硬的看着她:“娘子别急……”
“急你个大头鬼啊!”明月抬头瞪他,“快给我放手。”
胸口的碗刮得他又痒又疼,再加上还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时不时的触碰上他的肌肤,慕容羞得整张脸都绯红似火。
“好……娘子温柔点。”他闭上眼,一副准备好舍身就义的神情。
“你的脑子里除了生孩子就不能装点别的事吗!”明月生气的把碗反扑在桌上。
慕容被吓了一跳:“娘子……你……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连一个下人都敢在背后指点你?”明月来回的转着圈子,连嗓音也比平日里高了几分,“你难道就没有羞耻心吗?”
慕容从未见过她如此恼火的样子,只呆呆的看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所有人都离开你,你独自一个人会怎么样?”
“不会的。”慕容一愣,笑的漫不经心,“我还有娘子……”
明月闭了嘴,折身执起笔在手抄小本子上奋笔疾书。
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她已经想到一桩很合算的生意!她帮慕家改造儿子,再从慕家的儿子那里取钱。
这叫取之有道。
写了许久,只听她嘶啦将纸页撕扯了下来。
慕容盯着上头七歪八扭的字迹。
嗯,字真丑。除了真丑之外,便是他觉得很新奇的字眼——约法三章。
“从今日开始我会履行我的贤妻职责来改变你。”明月气势非凡道,小脸满是严肃,“第一,往后你的衣食住行全权由我负责。”
“嗯。”乖巧的点了点头,为什么觉得有一那么点点期待。
“第二,以后但凡有人欺辱你。你要第一时间进行大无畏的反抗!”
慕容迟疑片刻,抬手问道:“这些人当中可包括娘子?”
“必要时可以反抗……”但是她是不会让他有反抗机会的!
慕容马上露出一脸神往的表情。
明月在旁侧交缠手臂冷冷的看着他,慢悠悠道:“第三条……无论人前人后都不许再提生孩的事!若犯规一次,便收取银子一两!”
只见慕容听完之后,双手利索的抽出荷包数起钱来。
随后,他一展眉尖,塞给明月一两银子,颇是专注握着她的手说道:“娘子……来吧。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时间紧迫……趁着眼下风向正好……”
啪——
防狼十八掌一发无误的盖住慕容的俏脸。不过,银子她收了~明月欢乐的收下来到古代后赚的第一锭银子。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点职业节操她还是有的。拍拍慕容的肩头,明月示意他站好,谄媚的抛了个媚眼:“客官包月吗?每天可犯规一次,一月只收您二十八两银子。”
慕容听得瞠目结舌,吞下一口口水,不知好歹的问:“包年呢?”
“不好意思,不接受办理包年套餐!”谁知道那厮会不会得寸进尺?
慕容颇有些失望之色,喃喃道:“本想更实惠些呢。不过跟娘子生一次孩子只要一个肉包的钱……值了!”
这边明月笑着瞪他一眼,招手唤来春巧呈上尺子道:“一会儿记得再多付一锭银子!站好别动!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玄色太暗,不适合你。唔,红蕊,去取一匹湖蓝的绸缎来。”
“是,夫人。”
“春巧,去取剪刀过来……”
“是,小姐。”
“红蕊,针线。”
“是,夫人。”
屋里头一时间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哎呀呀,痛!”一剪刀下去,明月吮着手指惊呼。
贴着墙壁的慕容眉毛紧拧,一脸忧伤的问:“娘子我可以动了吗……”
“可以……”明月这头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眨瞬间慕容已飞到了她的身边,抱着她的手一顿观览。
“肿了……”眼中的焦距全集中在明月的指尖上,裂开的伤痕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慕容伸出舌头舔了舔,湿咸的血腥味在舌尖慢慢绽放。
明月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延迟的嚷道:“喂!”这根手指,刚刚才从她的嘴里取出来啊……他竟然舔的这么津津有味!
“啊。”脸上微微一烫,嘴里却依旧清扫着她的伤口,慕容连说话声都变得含糊不清,“还疼吗?”
“二十两!”明月举起另一只手。
月上柳梢头,东苑的纸窗上印着相交的黑影。
西窗的栅栏外,伫立着一个消瘦的身影。他似乎已经站了许久了,万籁俱静,只有东苑的灯火恍如明亮的寒宫。
树下环绕着翩翩起舞的萤火虫。可是在这望不着边际的黑夜里,却没有什么的光亮能敌得过他那一双坚定的明眸。
“小姐。银线找到了!”
察觉到有人,暗处的身影轻巧的旋身。一个跃步,已蹬出三四尺之远。他回头再朝那方向望一眼,趁着夜色,往西边走去。
微风贴着草坪吹拂而过,也扇动着树下那一团白色的物事。仔细瞧去似是一块手绢。
春巧揉了揉眼,方才明明在那里瞧见模糊的影子,许是自己瞧错了罢?
这一夜,东苑里的主子奴才们都没睡好觉。明月忙着穿针引线,红蕊与春巧忙着在衣襟口子上绣花儿,而慕容——则是伏在桌上在抄《女诫》。
慕容的字出奇的清俊,连随了他十年的红蕊也不住啧啧称奇说:“要不是我亲眼瞧见,还以为这是二爷的字呢。”
第二日一早。
红蕊伸手推开窗子,今天的日头仿佛黯淡无光,又或者是镜子里的那张容颜实在太过耀眼了,所以才将这天色也比暗了三分。
铜镜之前,坐着一位俊雅少年,黑发散到腰间,他眉峰如墨,斜斜的飞入两鬓,一双眼睛半醉半醒的眯着,唇带笑意,朱唇微启。
他身着湖蓝色的锻袍,指尖微微撑着额头,湖蓝将他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
恍若有人在叫他,他静静的转过身,凋落一地芳华。
明月满意的兀自琢头,没错就是这番要死不活的红尘样儿。她摁着慕容的肩头瞧着镜子,却发现镜子里那摄人魂魄的媚眼,正望着自己。
似笑非笑,风华绝世。
奶奶个腿儿,她居然被自己的产物给萌到了。谁叫她夫君长得本就绝色,再经她这经纪人开发包装,战斗指数荣升五颗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