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明月是被府外的喧嚣声给吵醒的。
和衣而起时,却见慕容已经不在房内。
明月坐在梳妆台前,便问春巧:“春巧,外头何事如此喧嚣?”
春巧仔细地替她梳着黑发:“回小姐,我也不知。听闻好像是官府在捉犯人……”
“捉拿犯人?”明月沉吟,“最近八婺真是愈发不太平了。”
想着,又问:“慕容去哪儿了?”
“大爷一早就去琼楼了,这会子还没回来。”春巧解释。
明月闻言,心中不知为何就泛起了一丝酸楚。
好家伙!那厮定是迫不及待就与念慈幽会去了,有了新欢便忘了她这正主,果真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的!
明月不快地想着,此时就又听得府外的喧嚣声愈来愈近。
正要起身去瞧瞧,却见红蕊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红蕊气喘地飞奔进来,险些儿撞翻了明月的梳妆台。
“怎么了?”明月问。
红蕊冷汗淋漓道:“方才我瞧见外头的官兵手中拿着一张通缉令,上头画的正是夫人的模样,他们怀疑夫人便是半月前城郊命案的那个凶手,此时正要来捉拿夫人呢!”
明月脸都绿了,她猛然想起前些日子街头那几个路人瞧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他们是把她当成了杀人犯!
“夫人……您还是快逃出去暂避一时吧。”红蕊一边说着,一边已在替她收拾行李。
明月强作镇定:“老爷和老夫人呢?”
“老爷和老夫人正在引路,看样子是站在官府那一边的。”红蕊说着,塞了几张银票放入包袱中。
明月闻言,脸色大变。
虽说清者自清,可是事到临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夫人,我在城外有个亲戚,你拿着我的簪子去那儿暂躲几日,等案情查明了,奴婢再让大爷去接您。”红蕊一脸恳切道。
明月仍在迟疑。
春巧就自作主张地接过了包袱:“小姐,您就听红蕊一句,快走吧。”
情况情急,明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抓起枕边的电饭煲,这就从后门逃了出去。
明月独自一人往北而去,走到城门之际,却是遇到了一波官兵。
“糟了……”她心中暗叫不好。
看来是天要亡她……
眼看着迎面有一队官兵走来,明月心中一急,只好钻上一辆运送稻草的牛车之上。
“哎!姑娘,你做什么?”牛车的主人见她举止怪异,冷声呵斥道。
明月连忙双手合十,低声央求:“大叔,求你行行好,让我躲在稻草垛下混出城去,等出了城,我便给你十两银子作为报答。”
说着,明月从袖中摸出五两银子,先付给那牛车的主人作为定金。
那牛车的主人是个卖苦力的,平日里拉上三四个月的稻草都不一定能挣到五两银子,如今天上降下这等好事,他自然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于是乎,明月藏在了稻草之中,晃晃悠悠地蒙混出了城去。
待等她出城时,天色已黑。
明月便在就近的民舍中留了一夜,第二日才继续赶路。
*
日出东方,天际边的云霞娇艳似火。
荒僻的夹道上,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缓速前行。车内沉香飘摇,随之飘摇的还有萧美人的思绪。
白凤凰没有现身,还被韩世这老贼吃了一棋,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真不爽!
既然琼楼事毕,他也该早些回到扬州,筹划接下来的事。
萧美人身子微斜,软榻上的念昭伸了个懒腰,慢慢的靠了过来。
艳红的唇将要吻上他,却被他截手拦住:“今日我没兴致,乖,回去坐着。”
念昭献吻不成,脸色有些难看,娇嗔道:“你什么时候有兴致,我都在你身边好几天了,你连碰到没碰过我。”
女人真真是奇怪,有的人誓死护着自己的贞洁,有的人……却争着投怀送抱。
不轻不重的瞥她一眼,萧美人面瘫状:“你要是真这么急,我也没关系。在马车上……还是第一次。”
说罢他腾身而起,握住念昭的手顺着软榻一滚,他不费力气的把美人压在了身下,接着只手撕开她的衣襟。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推倒之后不是应该用无辜的眼神瞧着他吗?然后再咬着牙,一副誓杀他为快的表情,然后……
马车颠簸晃动,萧美人皱眉。
回头得去看看大夫!这么纯洁的想法是种病,得治。
身下的念昭却是意犹未尽,主动勾起他的脖子,小手沿着他的后颈替他褪去外衫。
车外风尘滚滚,路上越来越荒凉,几乎连房舍都瞧不见。
前头就是牛头山,山上住着一帮强匪,是以周围的百姓都搬迁到了十几里之外。不过像萧美人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是浑然不会把这些不入流的匪众放在眼里的。
“救命啊!!命啊!!啊!!”
忽然听见一阵自带回音的呼救声,惊得马儿蹄子乱蹬,险些冲进草丛中去。
萧美人警惕的起身,单手掀开帘子。
远远就见夹道尽头一个背着包袱的女子正紧张的搂着包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这不是慕容的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