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一走,柘容南峰就闭上眼睛,痛苦地捂住右胸。之前黎暮楼那一剑,伤口的青紫还没有消褪,晚晴便又重重地补了一刀。若不是之前一路硬撑着,他可能早就疼昏过去了。
刘靖梓走进军帐时,正看到柘容南峰痛苦的表情和满头的汗珠。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先别管我,你看看她,看看她怎么样了?”
刘靖梓看向榻上戴着面具的晚晴,有些迟疑地问:“这是皇……是晚晴?”
柘容南峰点点头。
刘靖梓走上前,伸出手,熟练地摸向晚晴的手腕,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越皱越紧。
见他神色凝重,柘容南峰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忙问:“怎么了?”
刘靖梓摇摇头答:“小产血亏,再加上淋雨染了风寒,她的身子虚弱得很,只能慢养。”
“知道了。”柘容南峰疲惫地点头。
柘容南峰胸口的挫伤并无大碍,他留了些药膏,便让御医回去了。
之后,他站起身,摇晃着走到榻前,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一层层脱掉冰冷潮湿的衣服,之后翻身躺上去,将被子扯过一些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疲惫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晚晴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上很热,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仿佛还躺在玉帽山的小屋里。晚晴只觉得头晕,浑身都在疼,而之前发生的事都模糊得厉害,她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在燥热和乏力中,晚晴忽然记起,她之前在玉帽山睡得好好的,半夜里有人闯进来,她企图逃走,却被一个男人抓住,奋力刺出的一刀,却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一样,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晚晴扭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想坐起来,却猛地察觉,一个浑身发烫的人正趴在她身上。晚晴又惊又怕,努力想从那个人的身体下挣脱开,却不想惊醒了那人。
“晚儿?”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慵懒,挨着她的脖颈传出。
晚晴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她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于是她使出大力拼命推着那男人。
“晚儿…不要…让我抱一会儿……”柘容南峰喃喃地说着。
他发着高烧,陷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中,周围的一切似梦非梦,柘容南峰只觉得抱在怀里的晚晴在不安分地动着,仿佛要离他而去,于是他收紧手臂,将晚晴牢牢地压在身下。
“不要动……”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晚晴又挣了挣,发现自己的上身被紧紧搂着,便开始奋力地蹬起双腿。
“晚儿…晚儿…”
晚晴的挣扎,对烧得浑身燥热的柘容南峰来说,简直是一种诱惑与挑逗,她的腿从他身上摩擦而过,仿佛是燃烧的火苗舔着皮肤。
“晚儿…乖…”柘容南峰说着,松开晚晴,撑起了自己的上身。
高烧的恍惚将他带回红霄殿中那一次次的缠绵,就像连续几个月来,他夜夜梦到的那样。
当晚晴反应过来,滚烫的热流已经传遍全身,晚晴很想用力大叫,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大脑一片轰鸣,世界只剩下柘容南峰贴在耳边的呼唤。
“晚儿,不要走……你怎么能忘了我……晚儿……”
和着汗水,似乎还有泪水落在身上,但晚晴已经分辨不清,隔着面具,她仍能感觉到那男人热烈的亲吻。一瞬间,晚晴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头顶幔帐繁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
第二卷哑女第二天临近中午,晚晴才悠悠地转醒。柘容南峰的烧已经褪下,却依然压在她身上,睡得正沉。
晚晴动了动,柘容南峰没有丝毫反应。看着他近在尺咫的脸,晚晴竟然微微发抖。从心尖,一直颤抖到全身。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可是看见这张脸沉静的睡颜,晚晴竟觉得很安心。正看着,外面忽然传来响动,晚晴一惊,忙闭上眼睛装睡。
葛云带着一个士兵走进来,示意士兵将手中端的药放在桌上,之后,他轻轻地走到内帐的屏风前,向里面看了一眼,见两人睡得正香,便退了回去。
“走吧。”葛云轻声说。
外面终于恢复了安静,晚晴睁开眼,小心地将柘容南峰推到一旁,之后从被子里钻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还湿乎乎的,于是随手扯过柘容南峰宽大的外袍穿在身上,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刀剑,向外走去,却没有注意,柘容南峰在她下床时,睁开了眼睛。
屏风外没人,晚晴挑开内帐的门帘,外面也没有人,桌上并排放着的两碗药还冒着热气。晚晴走到近前,发现碗底还压了字条,一张写着“活血化瘀”,另一张是“养气补血”。
晚晴一时忘了应该尽快逃出去,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哪一碗是给她的,柘容南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晚儿,你在干什么?”
晚晴拔刀转身指向柘容南峰,却发现柘容南峰竟一丝不挂地站在她身后。
震惊之下,晚晴眼睛一闭双手一松,刀剑全都落在地上。她咬紧嘴唇,试探着将双眼睁开一条缝,发现柘容南峰正嘴角带笑地走向她。
晚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柘容南峰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看桌上。
“这是什么?”柘容南峰看了一眼字条,抄起“化瘀”的那碗一饮而尽,接着指指另一碗,“喝了它。”
晚晴摇头。
柘容南峰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另一碗药,一口喝进嘴里,之后一把抓住晚晴,强行吻住,用口腔将药汤大力灌进去。晚晴挣了挣,想向外吐,但舌头却被柘容南峰的舌尖狠狠压住,最后只能呜咽几声,喉咙咕噜着将汤药尽数咽下。
“真乖。”
柘容南峰松开晚晴的嘴唇,轻轻说着,之后一把将面红耳赤的晚晴抱起。晚晴这才看到,他的右胸上,有手掌大小的一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