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我不知道。”
在柘容南峰面前,本就紧张的小珍,竟发起抖来。
“若是你家小姐知道你干了什么,她会怎样?”陆应雄问。
“她,她会掐死我,毫不犹豫的。”
“那你这样,岂不是很冒险?”柘容南峰问。
小珍低下头,眼泪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小珍,小珍不希望皇上有事,可是小珍什么也做不了。”
“你已经做到了。”柘容南峰说。
小珍擦擦眼泪,努力地笑笑。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把送到别处先避一避。”陆应雄说。
小珍看上去确实可怜,娇小的身材,因为近期在冷宫中的辛劳,变得更加瘦弱,再加上那一脸的泪水,想不怜惜她都做不到。
小珍摇摇头。
“不,如果我不回去,小姐一定会察觉到什么,而且,我从小就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饿死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能走……”
吉昌匆匆地回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小小的绣工精致的荷包。
柘容南峰接过荷包,拿在手里。
小珍看到荷包,眼睛一亮。
“皇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早把它扔了?”
“小珍不敢。”
“不过,我也确实没把它带在身上。”柘容南峰轻快地说。
“当时您是太子,当然不能带……”小珍喃喃地说。
“小珍,告诉我,你家小姐进宫那天,和我拜堂的人是不是你?”
“是的皇上,是小珍。”
“你家小姐不情愿,是吗?”柘容南峰问,
“是的,但老爷说,小姐必须入宫,必须做太子妃,那天,夫人找到我,让我替小姐和皇上先成礼,之后再把小姐绑好装进轿子,把我换出来。”小珍小声说着。
柘容南峰叹口气。
“若是这次能化险为夷,我送你出宫吧,给你选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小珍将头摇得仿佛拨浪鼓一般,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不,小珍不想走,皇上让我留在宫里吧!”
柘容南峰看看小珍。
“那……好吧……”
“小珍姑娘,你该回去了。”吉昌提醒道。
“是啊,若是小姐醒了,又要问我去哪里了。皇上,小珍先走了。”
“去吧。”
小珍从地上爬起来,向后退着走到门口,又忽然站住。
“皇上……您千万小心……”
说完,小珍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陆应雄看着小珍的背影,问柘容南峰:“皇上,真就让她这么回去吗?她会不会泄漏什么?”
“她能泄漏什么,她又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
“皇上真打算日后将她留在宫里?”
柘容南峰叹了口气,用手把玩着那只荷包。
“说到底,她也是和我成过礼的,留在宫中做个妃子,也不算过分,只怕她无福消受了。”
陆应雄和吉昌面面相觑。
确实,谁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呢?
“应雄,你让人准备弓箭,一旦有鸽子飞向皇宫,一定要将它们射下来,马上去安排。”
“是。”
柘容南峰回到红霄殿时,腰间还挂着那只荷包。
靛蓝色的布料,上面有一条金灿灿的飞龙,煞是显眼。
所以,晚晴一眼便看到荷包。
柘容南峰沉着脸走上二楼的方厅,他看到晚晴的目光停在荷包上,但他不打算理睬。
“皇上。”晚晴喏喏地唤着。
“嗯。”
晚晴张张嘴,竟想不出要说什么。
柘容南峰坐下来,悠闲地喝了口茶。
他的样子,丝毫没有临战前的紧张与不安,事实上,他经历过的战斗,远比即将来临的这场要残酷得多。
“那玉佩,你打算怎么办?”晚晴到底忍不住,问柘容南峰。
“能怎么办?现在回去找,将军府的人就全都知道了,等吧,随机应变。”柘容南峰说。
晚晴低下头。
“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你那玉佩,不是第一卷帝后第一次掉出来了吧?”
经柘容南峰一说,晚晴猛地想起,当初在猎苑,也是因为玉佩掉出来,她才被柘容南峰认出。这一次,玉佩再次离身,不知是福是祸。
想着想着,晚晴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荷包上。
“皇上。”
“又怎么?”
“那荷包……”
“哦,是小珍送的,之前一直扔在书房的抽屉里。”
“想也不是晚儿送的,晚儿不会绣。”晚晴抬起头,看向窗外。
“怎么?吃醋吗?”
晚晴转头看去,柘容南峰正一脸诡笑地看着自己。
“晚儿不敢。”她说着,竟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到院子里去了。
深秋的庭院,只有几盆即将凋零的菊花可供观赏。
虽然外面阳光明朗,但晚晴没披外衣,在下面站了一会儿,竟觉得有丝丝凉意。
晚晴有些委屈地转回头看看,柘容南峰正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她。
“上来吗?”他问。
晚晴忙把头转过去,不吭声。
不一会儿,一件斗篷便从后面落到肩上。
晚晴一愣,转头看去。
柘容南峰面无表情地走到旁边,说:“现在这种时候,你要是冻出病来,我可没空管你。”
无论他的眼神还是语气中,都没有半点温柔,但晚晴的心里还是忽然一暖。
傍晚,葛云静候在画楼门外等着冯安。
冯安满脸阴云地走出来。
“你去把程楼给我找来!让他马上到这儿来。”冯安又折回画楼。
“是。”葛云转身走了。
葛云知道他的房间里没人,因为前一夜,他亲手将左军程楼埋在了花园新种的菊花下。
“什么!没有人?别处呢?有人知道他在哪儿吗?”冯安气得要炸了。
“小人问过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葛云回答。
冯安转身疾步而去,葛云跟在后面,一路走回房间。
“你马上,让他们把这个传进宫里去,马上就办!”冯安在草草写下几行字,递给葛云。
“是。那……外面的兵……”葛云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再想办法!”冯安急躁地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