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素回来时,时间已近凌晨,香林靠在桌旁,昏昏欲睡。
“公主,我回来了。”
阿玛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香林一个激灵醒过来,坐直身子将灯烛点燃。
“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旺达明已经准备停当,使者们也收到信息,动手时间没有变化。”阿玛素一股脑说道。
“很好,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我回来时,看到擎香殿的灯火还亮着,不知公主是否知情。”
“我知道,胭脂还没有睡。”香林说。
“那就没有别的事了。”阿玛素说。
“红霄殿什么情况?”香林又问。
“红霄殿?”阿玛素明显一愣。
“对,红霄殿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阿玛素有些支吾,“属下还没有去看,因为红霄殿位置偏僻,回来的途中,属下并没有路过那里。”
香林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泛红,语气也激烈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晚晴一直怀疑我们,难道你不知道吗?明天的行动如此重要,你竟然没有过去看一下!这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公主息怒,是属下虑事不周,属下是担心,若在殿外停留太久被人撞见,会暴露行踪。”阿玛素说。
“托辞!借口!陆应雄已经死了,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宫里的人就算撞见你,难道还能追上你不成?”
“是,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现在就去红霄殿探听情况。”阿玛素忙说。
“你去吧,我要去睡一会儿了。”香林说着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顺势躺下。
“公主安心歇息吧,属下去去就来。”阿玛素说着,退出内殿,轻轻关上殿门。
红霄殿并没有什么异样,当阿玛素出现在红霄殿附近时,那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院墙外稀疏的火把还亮着,守卫依旧森严。看起来,晚晴想模仿上次那样偷偷逃出去,怕是不太可能了。
想到这里,阿玛素顿时放心下来,转身向华英殿方向奔去,打算趁着天色未亮,自己也稍微休息一下,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葛云轻轻地走出来,盯着阿玛素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卷苗香第二天清晨,阿玛素还在侧殿内自己的床上打着盹,忽然听到香林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那声音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阿玛素猛地翻身落地,转眼撞破侧殿的殿门,冲进华英殿,两步跨入内殿,一柄弯刀已经拿在了手中。
“公主!”
阿玛素唤着,直扑香林床前。
“阿玛素,救我……快救我……”香林僵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阿玛素定睛看去,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香林的脖颈上挂着一条手臂上的毒蛇,双腿间的床褥上,五六条毒蛇正纠缠在一起,肆意地蠕动着身子。
“公主,不要慌!我马上救你!”阿玛素说着,挥起弯刀冲着香林的脖颈划过去。
眨眼间,香林脖颈上的那条蛇便被砍去扁扁的蛇头,向绳索一样垂到她雪白的胸前。接着,阿玛素伸手扯下那条死蛇,接着撇下手中的弯刀,俯下身,将香林一把从床上抱起。
“身上有没有?身上有蛇吗?”阿玛素急切地问。
香林吓得浑身发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阿玛素将香林放在地上,扶着她站好,飞快地检查了一下香林的全身。所幸的是,除了床上的那些蛇,香林身上并没有藏更多的毒蛇。
“公主你没事吧?你有没有被咬伤?”阿玛素担心起来,又开始四下检查香林裸露在外面的肢体。
香林摇摇头,浑身抖得厉害,双手紧紧抓着阿玛素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公主,你……”阿玛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公主你别哭了,没事了,我这就去找御医,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香林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却还是扭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床榻。
“公主,我们到外殿去吧,或者干脆到侧殿去。”阿玛素拿起香林的外衣,提议道。
香林点点头,任由阿玛素搀着,出了内殿,向侧殿走去。
很快,她便坐在侧殿的椅子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的没有被咬伤吗?”阿玛素还是有些担心。
“应该没有,不然我哪还能活到现在。”香林叹口气说,“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
“到底是谁把毒蛇放进了华英殿里……”阿玛素咬牙切齿地说,“公主,你昨晚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香林摇头道:“你走之后,便没人来过,我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可是,将这么多蛇投入内殿,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呢?”
“也许是从窗口,或是从外殿爬进来的。”阿玛素说,“属下这就去找人把它们清理掉,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香林却还是摇头,皱着眉说道:“不行,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安,行动当天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事的,不要想了,不会有事的,皇后那边早就没问题了,外面的人也已经准备停当。”阿玛素说,“公主在这里稍坐一下,属下这就去找人。”
“哎阿玛素你等等!”阿玛素刚要离开,香林忽然叫道。
“公主有何吩咐?”阿玛素忙停下脚步,转身问。
“你……你快点回来。”香林犹豫一下,说。
“是,属下一定马上回来,保护公主。”
香林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苍白的脸上却是愁云密布。
很快,御医便跟着阿玛素匆匆赶来。听说华英殿里居然出现了数条毒蛇,御医也是惊讶不已,忙坐下为香林检查一番。
“御医,到底怎么样?”阿玛素问。
那名御医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幸好娘娘福大命大,没有被咬到,不然就是华佗转世,也很难救下娘娘。”
“那就是说,没事是吗?”
“是的,娘娘只是晨起懵懂间受惊过度,气血紊乱,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可是……”香林忽然开口,“华英殿里的那些蛇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