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晚晴的脸色瞬间煞白。
“千真万确……”吉昌跪在地上,低声说,“今天早上发现了陆大人的尸首,之后,之后这一天,皇上都神不守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晚晴自言自语地说。
她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到椅子里。
“不可能的,陆大人怎么会……”晚晴低声说着。
“晚儿姑娘……”花和有些担心地看着晚晴。
晚晴轻轻地摆摆手,说:“我没事,我只是,不能相信。”
“不瞒晚晴姑娘,刚收到消息时,皇上也不相信,直到……直到见到陆大人的尸首。”
“是谁干的,查出来了吗?”晚晴问。
“还没有,皇上还有派人去查,只有刑部在例行检查。”吉昌说。
“现在还没有派人去查?”晚晴猛地站起来,“再过几天,所有的线索都被清除了,还查什么?”
“可是,就算马上去查,重要的线索也一样会被清理掉。”吉昌说。
“行了,你起来吧,起来说话!”晚晴有些不耐烦地说。
“是。”吉昌应着,急忙爬了起来。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皇上。”晚晴说。
“吉昌明白。”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也睡了。”晚晴说着,转身向楼上走去。
上了楼,晚晴脱下外衣,走进卧房,轻轻地躺到柘容南峰身边,柘容南峰因为酒醉,睡得正沉,晚晴却没有半点睡意。
刚刚听到的消息,让晚晴感到五雷轰顶。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武功高墙为人机敏的陆应雄,竟然会被人杀害。
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到底出了什么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诱杀。
转眼间,晚晴便想到了香林,若是她再拿出什么诡异的东西,是不是就能轻易地将陆应雄杀害?可是,她要如何找出证据,或者,她要如何让香林自己说出罪行?
第三卷苗香第二天晌午,柘容南峰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恶心反胃。他动了动,连身体都沉重异常,无奈之下,他长叹一口气。
“皇上,你醒了?”晚晴问。
“什么时间了?”柘容南峰费力地问。
“快用午膳了。”晚晴答道。
“吉昌呢?”柘容南峰闭上眼睛,疲惫地问。
“稍等一下,我去叫他。”晚晴说着,匆匆跑出卧房,来到楼梯口,向楼下喊道:“吉昌!吉昌!”
很快,吉昌便来到柘容南峰床边,低声问:“皇上,有何吩咐?”
柘容南峰微皱着眉头,慢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事吗?”
“回皇上,今日南疆使者来朝。”吉昌道。
柘容南峰艰难地点点头,低声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起来。”
“是。”
听到“南疆使者”,晚晴便猛地转过头来,警惕地看着吉昌。她看着吉昌走出卧房,忙跟了出去。
“吉昌。”晚晴低声唤道。
“晚晴姑娘什么事?”吉昌停住脚步,转过身问。
“南疆使者是怎么回事?”
“是南疆例行的进贡,使者前几天就到了定阳,今天是皇上接见的日子。”
“南疆使者都是些什么人?会武功吗?”晚晴皱着眉头问。
“这个,吉昌也不知道,晚晴姑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晚晴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吉昌说着,走下了楼梯。
过了半个时辰,柘容南峰脸色苍白地从卧房里走了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梳了起来,除了白得吓人的脸色和微微虚浮的步伐,丝毫看不出他昨夜里醉成什么样。
晚晴跟在柘容南峰身后走了出来。
“皇上下次可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晚晴说。
“嗯。”柘容南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皇上这么急着走,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晚晴又问。
“没什么要紧事。”柘容南峰停下脚步,有些狐疑地转过头,问:“怎么问这个?”
晚晴一愣,忙支吾道:“没,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皇上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这么急就走了。”
柘容南峰轻笑一下,低声说:“那我今晚也来,你觉得如何?”
“皇上公务繁多,还是多注意休息为好,晚儿一个人住惯了,不碍事的。”晚晴忽然想起陆应雄的事,急忙违心地说。
“我最近事情确实比较多……”柘容南峰犹豫一下,却没有将陆应雄遇害的消息透露出来,“那好吧,那你就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
“是,皇上下楼时小心些。”晚晴在后面嘱咐着。
“知道了。”柘容南峰说着,向楼梯走去,一边还叫着,“吉昌,该走了。”
华英殿里,香林正在内殿的床榻上侧躺着小憩,阿玛素走了进来。
“公主。”
香林悠悠地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使者今日入宫,想必是准备妥当了。”阿玛素说。
“嗯,”香林应着,坐了起来,“你看一下,距离下月初一还有几天?”
“七天。”阿玛素想也不想地说。
“旺达明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大概也是在等待使团的消息。”阿玛素答道。
“他们在宫外,和使团联系自然比你我方便许多,准备起来也比我容易些。”香林说着,又躺回榻上,用晶亮的眸子看着阿玛素,“如果没有接到特别通知,就在下月初一动手吧!”
“是。”
“在那之前,我还要去一趟擎香殿。”
“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完毕,现在只剩下坐收成果了。”
“公主英明,有公主在,我南疆定会兴旺发达。”阿玛素说。
“花田三分酒,软铃坠蝉衣。竹林初日下,凤眼入堂时……”香林低声念着,之后看向阿玛素,“你可知道,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阿玛素不清楚,还望公主解答。”
“酒是给皇后的,银铃也是。当皇后进入凌云殿时,便是旺达明入宫之时。”
香林说着,随手将自己的裙带扔到地上,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命令道:“阿玛素,为我宽衣,我要沐浴。”
“是。”阿玛素应着,轻轻地咽了一下口水,向躺在床榻上的香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