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这是要做什么?”陆应雄将晚晴拖到身后,冷冷地问。
“你少在这儿装糊涂,你带刀入重华殿,论罪该死,晚晴乃前朝余孽,是为钦犯,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跨出重华殿半步!”太后厉声喝道。
刀尖又向两人逼近了一步。
“既然太后如此认真,那就不要怪应雄不客气。”陆应雄在腰间一扯,举起一块牌子,“太后可认得这个?”
太后愣住了。陆应雄手中拿的,是一块免死牌。
“见牌如见陛下,太后,我们这两条人命,这一张牌够吗?”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她颤抖着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
“太后,若你的手下还不收起刀子,我会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陆应雄冷冷地说着,举起了佩剑。
太后别过脸去,一挥手,陆应雄眼前的尖刀落下了。
“走吧。”陆应雄转过身,扶着晚晴,小心地向外走去。身后,“啪”的一声,太后将手边桌上的摆件砸在地上,碎了满地。
晚晴咬着牙迈出重华殿的门槛,走下台阶,她已经疼得虚汗连连,眼前发黑。
“皇后!”等在外面的花和扑过来,“皇后你还好吗?”
晚晴打起精神,勉强笑笑:“我没事。”话音还未落,人便直接昏了过去。
“晚儿!”陆应雄一惊,伸手将她接住。
“陆大人,现在怎么办?”花和急得快要哭出来。
“你去找刘御医,我带她回容华园,之后的事,等皇上回来再作打算。”
“是,我这就去。”花和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跑了。陆应雄抱着晚晴,向西庭走去。
晚晴因为伤口感染,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她梦到火,满屋的火,烧疼了她的后背,烧得她浑身都在发热。
于是她在大汗淋漓的半夜醒来,一瞬间,她竟以为自己成了冯嘤咛。
“皇后,你终于醒了!”花和正坐在桌前打盹,听到声音跳起来飞到床前,笑眯眯地看着晚晴,“要喝水吗?”
晚晴虚弱地笑着点点头。因为背上有伤,她只能趴在床上,花和将水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花和,什么时候了?”
“快到五更了。”花和说。
“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没事的。”晚晴说。她看到花和的黑眼圈已经快黑到脸颊了。
花和摇摇头:“没事的,我不困。”
晚晴看看四周,这里不是容华园,也不是红霄殿或是凌云殿,房间里的摆设很陌生,空气中的花香也有些陌生。
“花和,这是哪里?”晚晴问。对于睁眼就发现换地方这种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们回到别院啦皇后!这里是闻香阁,是公主最喜欢的一个院子。”花和一脸欢喜地说。
“那……公主以前住在这里吗?”晚晴好奇地问。
“不,公主一直住在月华园,但是,她经常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玩,这里的花是别院中最多最好的,每到夏天,我们就在这里一起描花绣花。”花和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
“真好。”晚晴微笑着说。
“是啊,是很好的……”花和低下头,“我从小就在公主身边长大,能一起玩耍的,也只有这里的姐妹们,其实,我们都希望公主能回来,这次回别院,我听留下的姐姐们说,月华园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连房间里的花都还像以前一样,每天一换。”
“公主一定会回来的,皇上也希望尽快把公主接回来。”晚晴安慰道。
“皇后,你说,公主心里是不是很苦?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嫁了一个根本不认识也不喜欢的人,一个野蛮人。”
“我想,应该吧……花和,公主有自己喜欢的人吗?”晚晴忽然有些好奇。
花和摇摇头:“我不知道,公主热情活泼,但我从来没听说她喜欢哪个人。”
“这样啊……”晚晴喃喃地说。
“皇后,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皇上说他今天下了早朝会过来看你,你该养养精神。”
“皇上说他要来?”晚晴立刻来了精神。
“是的,皇上最近很忙,但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你呢,不过,他说他今天会清闲一点。”
“好,不说了,我这就睡。”不等花和说完,晚晴便伏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晚儿,你醒了?”柘容南峰刚迈进房门便问。
只见晚晴正趴在枕上,睡得正香。
“花和。”柘容南峰侧过头看向跟进来的花和,“怎么回事?”
“皇上,皇后她连续烧了好几天,想必是身体太累了,夜里醒来后,我劝她再睡一会儿,结果就……”花和低下头。
“知道了,你去吧。”柘容南峰面无表情地说。
等花和走出房间,一抹笑意才爬上柘容南峰的嘴角。他轻轻地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拨拉着晚晴熟睡的小脸。
得知晚晴被抓到重华殿打伤,柘容南峰险些没气到吐血,当看到晚晴背上一道道红肿的鞭痕,柘容南峰不顾太后阻拦,将那名叫边纪塔格的太监直接拖来砍了。
这一砍不要紧,收尸的时候,侍卫发现,原来这个边纪塔格竟是一名假太监,而边纪塔格的父亲,正是莱平郡守边纪若兰马,也是冯安一直想举荐为兵部侍郎的人。
柘容南峰自然要严惩边纪家族,冯安自然要大力反对,不过现在,这些恼人的事都结束了,柘容南峰终于可以在晚晴身边好好地躺上一会儿。
当夜幕降临,柘容南峰脱掉外衣爬到床上,晚晴还是没有睡醒的意思。
“嘿!晚儿!醒醒!晚儿?”柘容南峰终于耐不住,开始用手轻拍晚晴的脸。
“嗯?”晚晴迷糊地睁开眼睛,“嗯……皇上……”
接着,她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如此宝贵的时间,晚晴居然都用来睡觉。柘容南峰不禁叹了口气,他伸手想环住晚晴,但看看她后背上的纱布,又悻悻地收回了手,就这样,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