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中,柘容南峰出神凝视着晚晴的眉眼。
若她能一直这般沉静该有多好。
她不会一心想要离开,也不会对他疏离冷漠,她会一直这样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
“能再见到你,真好……”
柘容南峰轻声说着,俯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晚晴温软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晚晴就是在这样暧昧的抚触中苏醒的。
一时间,她竟有些恍然。
“你在干什么?”
“你醒了?”柘容南峰将头埋在她的颈后。
“嗯。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晚晴动了一下,但柘容南峰却抱得更紧了。
“不要离开我,好吗……”他伏在晚晴耳边,低声说着。
晚晴的眼睛睁大了,她分明感到,有冰凉的泪水滴在她的领后。
“皇,皇上……”
“我不是什么皇上,你就当我是李南峰好了,就当我们是第一卷帝后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远守边地的皇子,而你只是一个娄山的普通百姓。”
晚晴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也想回到曾经,回到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一天。
可是,又有谁能回得去?
正感慨间,晚晴忽然感觉到,柘容南峰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
“你干什么!”晚晴伸手去护,却被柘容南峰有力的手臂挡住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柘容南峰抬起脸,他的眼里还存着没有流尽的泪水,“你还记得这里吗?当时你在我怀里睡了一夜。”
晚晴看看头顶。
是了,这里便是他们当时藏身的山洞。
可是……
“你是我的女人,早已经是,你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我,为什么……”
晚晴刚要开口,柘容南峰已经剥去了她那件黑色的外衣。
“皇上!这里不适合……”
“我说适合!”
接着,是长裤。
“若是弄出响动,会被外面听到的。”晚晴扭捏着身子。
“外面没人。”柘容南峰语气干脆。
“万一有人呢!”
“那你就给我咬紧牙关别出声!”
柘容南峰将晚晴的身体一把翻在地上,坐了上去。
“皇上,我们第一卷帝后第一次见面可不是这样的!”晚晴还在挣扎。
“当时早该这样!我若带你回定阳,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不愉快!”
“可是……”
“闭嘴!”
山风吹过,吹得树丛沙沙地摇晃起来。
当树上雏鸟开始喧哗,柘容南峰终于安静下来。
他慵懒地坐起来,靠着石壁,将晚晴放在腿上,仔细检查着她背上的擦伤。
“唔,伤得还挺厉害的,疼不疼?”
“疼。”晚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石穴鲜有人知,更少有人来,地面上日积月累的细沙碎石,将晚晴背上的皮肤蹭得红肿流血。
“哎……”柘容南峰笑着叹口气,“那天在宫里,你也没流这么多血啊!”
“柘容南峰!”晚晴恶狠狠地瞪了柘容南峰一眼。
但柘容南峰只是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的名字,你私下里怎么喊都可以,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叫皇上的好。”
“你打算怎么回去?”
“不急,现在马车一定被他们看牢了,想回宫,只能等人来接我们。”
“是接你,我不回去。”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你恐怕连这个山洞都出不去。”
柘容南峰拍拍晚晴赤裸的肩膀。
晚晴回过头,看一眼散落满地的黑色布片。
“柘容南峰,算你狠!”
“不光如此,我们俩可能还要同乘一匹马回去。”
“为什么?”
“马匹不足。”柘容南峰淡淡地看向外面,“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还是我们现在就走?”
“走吧,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柘容南峰解开腰带,脱下宽大的外衣,帮晚晴穿好。
“把裤子穿上。”
“不穿了。”
“不行,我们要骑马回去,必须穿。”
晚晴捡起那条黑色的裤子。
难怪柘容南峰刚才对它手下留情,原来是早有安排。
柘容南峰探出身子向外看看。
外面空无一人,阳光透过树叶,洒向土地。
“你还记得当初你送我回定阳的那条路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们到那里去,走吧,我不认识路。”
沿着山路,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
晚晴的脚步有些疲惫,但好在他们一路都在下山。
走了一个时辰,两人拐上了那条小路。
“哪儿有马啊?连个人影都没有。”晚晴四下看看,嘟哝一句。
“别急。”柘容南峰说着,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
清脆的唿哨在上午慵懒的山间回响,久久不停。
晚晴忽然记起,他们相遇的那次,她送他下山时,也是这样的声音。
下意识的,她伸手去摸挂在胸前的玉佩。
有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飞雪雪白的身影疾驰而来。
后面还跟着一匹灰色的马,马上坐着一个人。
“陆应雄!”
晚晴一眼认出,那一人一骑,正是陆应雄和他的柳絮。
飞雪已经冲到柘容南峰身边,他亲切地拍了拍马头,提起缰绳。
“皇上!”陆应雄刚要下马行礼。
“不用了,你就骑着它吧,我们马上出发。”
柘容南峰飞身上马,接着,伸出手抱住晚晴,将她放在身前的马鞍上。
晚晴扭动起来。
“老实坐着!”
“有点硬……”晚晴嘟哝一句。
“忍着!你刚才不是挺能忍的吗!”柘容南峰压低声音说。
晚晴脸一红,正要争辩,柘容南峰腿上一紧,飞雪振蹄而出。
陆应雄紧随其后。
“应雄,宫里怎么样?”
“不太好,太后已经察觉了。”
“所以,将军也知道了是吗?”柘容南峰嘴角浮起嘲讽的笑痕。
“没错。”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的?”晚晴扭过头,大声问陆应雄。
陆应雄笑笑,却没有做声。
“你要是不想咬断舌头,就别说话!”柘容南峰双手握住缰绳,紧紧环着晚晴说。
“可你不也在说吗……”晚晴咕哝着。
柘容南峰没有作声。
飞雪奔驰在他们曾经道别的小路上。而这一次,他的怀里,坐着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