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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主仆二人相认

十三香 陇上浪子 5944 2024-11-13 11:01

  南宫凌霄心里的激动,欣喜,让他几乎要崩溃了,他必须努力克制。

  但是,念儿姑姑关了房门,他害怕当不入流从房门走出去后,还会像卉儿一样永远地离开,他打算冒一次险,即使被徐妈看穿了也在所不惜。

  于是他站起来,要进房间,徐妈拉也拉不住他,他便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不入流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定定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念儿慌忙中要扶着南宫凌霄躺下,但是南宫凌霄拒绝了,他使劲甩开念儿的手,慢慢说道:“念儿,饿,饿。”

  念儿道:“老爷,你饿了吗?好吧,徐妈,你去给老爷准备饭菜,顺便多准备些,我这表兄也一起用餐吧。走了长路的人,肯定是饿了。”

  徐妈答应了一声,就去准备饭菜去了。

  念儿刚要坐下来,和不入流说话,但是南宫凌霄又说道:“念儿,要吃肉。”

  念儿笑了,她笑着说道:“怎么像个孩子呢,好吧,我去给徐妈说。”说完,又对不入流道:“你先坐着,我一会就过来了,请不要见怪。”不入流点点头,没有说话,念儿说完,便走出门去。

  南宫凌霄看着念儿走远了,便走过去,一把抱住不入流道:“不入流,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说着哭起来。

  不入流没有想到南宫凌霄会认出他,而且他发现南宫凌霄没有失去记忆力,当南宫凌霄走近他的时候,他都以为南宫凌霄是个失去记忆力的人。

  直到他伸开双臂,他才意识到,他的老爷是个正常的人,他不由自主地伸开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南宫凌霄。

  两个人抱着哭,南宫凌霄边哭边说:“我看了你留给我的东西,不入流,你好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走了。”

  不入流放开紧紧抱着南宫凌霄的双臂,跪在南宫凌霄的面前,说道:“老爷,是不入流的过错,你打我吧。”

  南宫凌霄扶起不入流,擦着他脸上泪水道:“把眼泪擦干,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也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个正常的人,知道吗?”

  不入流道:“嗯,我知道的,回来的时候,在街道上听说了,老爷,不要怕,一切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南宫凌霄道:“嗯嗯,你回来就好了,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更加有信心了,我装疯卖傻的事情,就连念儿,都不知道我这是装的。”

  不入流点点头道:“我明白。”

  南宫凌霄向门外望了一眼,看到念儿从远处走来了,便说道:“后半夜我会找你的,你睡醒一点。”说完,仍然坐在椅子上,还原成原来的模样。

  当念儿走进来的时候,一切还是她出去时候的模样。

  不入流看到念儿进来,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念儿还是没有想起,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不入流,或者说她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不入流会在此时回来,站在她面前。

  所以她看着他道:“你说你是我表兄?我怎么没有印象呢?你是我的那个表兄啊?”

  不入流看着念儿,心里五味俱全,看着这个绝色女子,却因为爱情,就这样死心塌地地陪着南宫凌霄,伺候着南宫凌霄,从来不计较自己的绝色美貌,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可人儿啊。

  而自己,当初因为一己私欲,便答应了花容诗诗,带着诗诗离开,导致青泥寨现在面临着困境,他心里有过多的悔意,但是,青泥寨的一切,却没法让他带着悔意活着,他必须做出选择,做出决定,为青泥寨做一些事情,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想到这里,他微笑着说道:“念儿,你当真想不起我这个表兄了吗?”

  念儿看着他,慢慢地说道:“当真是想不起来了,表兄,你还是告诉我,好吗?”

  不入流听了,说道:“念儿,我是不入流表兄啊,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念儿惊得张大了嘴,她站起来,看着不入流,一会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南宫凌霄,又转头看着不入流,半晌才说道:“你?不入流?不大哥?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吗?”

  念儿说着,走近不入流,看着这位头发胡子都发白,面容苍老的老人,她不敢相信自己,她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不入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念儿道:“念儿姑姑,多亏了你照顾着老爷,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念儿道:“唉,这四年呢,你不知道我和老爷是怎么过来的。”说完,眼泪就流出来了。

  不入流道:“我在回青泥寨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你真是不容易,念儿,这都是我的错,念儿,是我的过错,你骂我吧。”

  念儿擦着眼泪道:“骂你?骂你能够消除这四年来经受的一切磨难吗?骂你能够改变青泥寨的现状吗?骂你,你让我怎么骂你?”

  不入流哽咽着道:“念儿……”

  念儿又喃喃地说道:“四年前,你不声不响地和夫人卉儿离开了青泥寨,老爷一回来,接受不了打击,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完,念儿指着南宫凌霄道:“你看看老爷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只认得我一个人,恐怕连你也不认识了,他太可怜了,青泥寨多少人都盼望着老爷好起来,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念儿说着放声大哭。

  不入流也是泪流满面,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

  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青泥寨现在的处境,南宫凌霄和念儿,举步维艰,处处都有生命危险,这些,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念儿哭着说道:“我丢掉自己的尊严,忘记自己是一个未婚女子,守着老爷,守着青泥寨,就是盼望着有一天,你和夫人和卉儿能够回来,能够为让青泥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不入流道:“会的,念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念儿忽然冷笑道:“哼,相信你?我能相信你吗?四年前,你们一走了之,四年后,你回来告诉我,让我相信你,你让我怎样相信你呢?”

  不入流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他还有什么理由让念儿相信他呢?他还有什么资格让念儿相信他呢?

  念儿冷笑道:“哦,哦,你看我都说了什么了,你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你回来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想看看我和老爷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入流听到这里,心里难过着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对念儿道:“念儿,你骂吧,四年前,是我错了,导致今天的恶果,我不想做解释,我只想,只想在自己现有的年月里,能够挽救青泥寨。”

  念儿忽然觉的,自己不该把一腔怨恨撒在不入流的身上,这不是不入流的错,他只不过是南宫世家的一个管家,一个听从别人差使的管事的人而已。

  想到这里,念儿心里忽然释然了,她叹了口气说道:“青泥寨的村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我念儿和老爷,又算了什么呢,最起码,我们还能吃饱肚子啊。”

  不入流沉吟片刻道:“青泥寨现在到底怎么样个状况?念儿,你如实告诉我好吗?”

  念儿道:“唉,说给你也是白说,你还会走的,剩下我和老爷,还得等待。”

  不入流道:“我不会走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是不会离开的。”

  正说话间,徐妈带着几个人端着饭菜的盘子走进来,她进门便说道:“我想着客人从远路而来,就把饭菜端过来,省的客人又走路。”说完,指挥几个抬饭菜的女子,把饭菜一次摆放在桌子上,自己站立一旁,其他的女子便有出去了。

  念儿招呼着不入流坐在桌子旁边,又把南宫老爷扶到桌子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又对徐妈说道:“徐妈,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徐妈道:“我一会再吃,你先招呼客人吃,便把客人饿坏了。”

  念儿便夹了饭菜,又给南宫凌霄喂着吃,不入流看着这情景,便在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一顿饭菜,吃的到是很和谐,徐妈在旁边,念儿便没有再说什么,不入流更加不敢多暴露什么,一切他都得看着念儿的眼色行事。

  自是不比当年自己在青泥寨说一不二的时候,一切都得谨慎行事,稍不注意,会大祸临头。

  吃晚饭后,念儿对徐妈说道:“徐妈,去把东厢房左边的那间空房间收拾一下,让我表兄住下,家乡遭了水灾,表兄怕要住一段时间呢。”

  徐妈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入流在念儿房间里,看着南宫凌霄,想了很多,南宫凌霄看到不入流看着他,也知道他的心思,怕暴露了自己,便自己走到床上躺着,不再看他。

  快是入冬的时候了,白天黑的快,不一会,夜幕便笼罩了整个青泥寨,念儿在她的房间,赶制一件棉袍子,这是他为南宫凌霄做的。

  今天看到不入流穿的那么单薄,简陋,自己心里到是过意不去,想来这四年里,他在外面过的不是太好,穿着贫民的衣服,苍老了许多。

  她忽然想起,自己忙着发泄,诉苦,倒忘记了问问夫人花容诗诗和卉儿,为什么没有看到她们呢?她们现在还好吗?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不入流道:“不大哥,夫人和卉儿,她们还好吗?”

  不入流听了,脸色大变,他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念儿,以后叫我表兄好吗?”

  念儿说道:“嗯,是啊,我必须叫你表兄,不然花容绝尘来了,知道是你,我们都得去死了。”

  不入流道:“有这样残酷吗?”

  念儿道:“我不会说假话的,等你见了花容绝尘就知道了。”

  徐妈此时走进来道:“念儿姑姑,房间收拾好了,让客人过去休息吗?”

  念儿道:“好吧,徐妈,你带着表兄过去休息去,明儿了我和表兄再叙旧,今晚好好休息,赶长路太累了。”

  不入流听了,便站起来,跟着徐妈走了,临出门时,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南宫凌霄,他并没有看他,不入流便跟着徐妈走了。

  念儿坐在灯下,细心地缝制着新棉袍,躺在床上的南宫凌霄,盼着深夜快快到来,盼着念儿快快睡去,可是深夜却迟迟不来,念儿今晚却是迟迟不睡觉。

  其实念儿看到不入流穿的那么单薄,心里想着,赶紧把老爷的这件棉袍赶制起了,再为不入流赶制一件,之前因为给红袖赶制了一件,把给老爷的这件放在后面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念儿还是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南宫凌霄躺在床上,着急着没有办法,他有很多话要给不入流说,他也有很多的疑问要问不入流,他的诗诗呢?她还好吗?他的卉儿,我知道她现在好着,身边又两个保护着她的女子,他放心了,他只等待卉儿的到来。可是花容诗诗呢?她现在怎么样呢?

  念儿手中的针线,飞梭一样,上穿下穿。

  南宫凌霄悄悄从怀里取出那个熟悉的瓶子,轻轻地打开,对着瓶口吹了几口,然后又把瓶子盖好,揣在怀里,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

  念儿越来越觉的眼皮抬不起了,她打了个哈欠,收拾了手中的活,说道:“唉,好困啊。”说完,她走到南宫凌霄的床前,把被子拽了拽,给南宫凌霄盖好,便又转身走到自己的床上,躺着睡着了。

  南宫凌霄故意咳嗽了一下,以前,只要他咳嗽一声,念儿都起床过来看看,问他怎么样?要不要水喝。

  他咳嗽了几声,念儿没有听到,没有起来,他便翻身坐起,看了看窗外,轻轻地将双腿移到床边上,又探头看了看念儿的床,没有动静。

  他又拿起自己的靴子,穿上后,悄悄地走出门去。

  院子里一片黑暗,南宫凌霄闭了下眼睛,慢慢适应了夜晚的黑暗,他便顺着墙的暗影,悄悄来到了东厢房左边的小院子,那房间以前本来也是不入流居住的,念儿今天的安排,也是恰到好处的。

  南宫凌霄熟门熟路,走到门前,他轻轻地敲了三下,门便被轻轻的开了一条缝隙。

  南宫凌霄从门缝隙里挤进去,紧接着门便关上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在暗影里,不入流跪在南宫凌霄的面前,求南宫凌霄宽恕他。

  这一切,站在走廊转角处的徐妈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不便打扰她们,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走开,事实上,她充当了一个放哨的角色。

  徐妈明白,花容绝尘虽然带着南宫冷月离开了青泥寨,但是花容筱,比花容绝尘要细心很多,鬼点子也很多只是他没有花容绝尘的狠心而已。

  徐妈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屋子里的南宫凌霄和不入流,根本就没有想到徐妈会站在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切。

  不入流等南宫凌霄走进来,没有说话,而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南宫凌霄也没有拉起不入流,他明白不入流,他是个忠诚的人,四年前的离开,肯定有着难言之隐,他不想怪罪于他,因为他又一次去了鸡峰云山的时候,他查清楚了那一切,不过是花容绝尘的阴谋而已,但他苦于揭不穿这阴谋,所以他装疯卖傻,苟且度日。

  跪在地上的不入流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希望得到南宫凌霄的原谅。

  南宫凌霄背着手,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不入流,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她还好吗?”

  不入流道:“老爷,你打我吧,是我的错,导致今天的状况。”

  南宫凌霄道:“事到如今,打你也没有用,你告诉我,她还好吗?”

  不入流哭着道:“我不知道。”南宫凌霄惊讶地道:“不入流,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走了吗?”

  不入流道:“老爷,一言难尽,容我以后慢慢地告诉你好吗?说来话长啊。”

  南宫凌霄想了想道:“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过了还好吗?”

  不入流道:“我真的不知道,因为后来,她独自离开了,老爷,你看看这一头白发胡子,她离开后,一夜之间,我就便成这样了。”

  南宫凌霄转过身来,扶起不入流道:“不入流,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不会变的,当我看了你留给我的东西之后,我更加盼望你能够回来,而且我深信你会回来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回来,我真怕自己等不到你回来的一天了。”

  不入流看着同样被折磨地苍老的南宫凌霄道:“老爷,你也老了,这四年里,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入流扶着南宫凌霄在自己的床边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这样说话声音可以更加小一些,以免说话声传出门外,传到院子。

  深夜里,一丁点的声音,听起来都会很响亮的,主仆二人,四年之后重逢,自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说明白说清楚的,好的是,南宫凌霄对不入流没有误会,而是深深地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而不入流,心里深深地感恩着南宫凌霄对他的信任和知遇。

  南宫凌霄心里说道:“青泥寨,从此要有翻天地府的变化了,我不会让你永远处在恐怖与荒唐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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