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花绍云把陌涵放到来者的怀里,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发丝掖到而后,神色温柔,“我先走了,把过脉,无碍,但是她怀里被人塞了谜白,百灵丸在这里,一会儿给她服下。”扔过来一个瓷瓶,随后又扔过来一粒白色的东西后花绍云无半点留恋般消失在夜色中。
“谜白,又是谜白,傻陌涵,你都四面楚歌了,还全然不知呢。”在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娴熟的放入陌涵的嘴里,他开始自嘲的笑,直到笑出眼泪。
“陌涵,如果你一直这样在我怀里,如此安静祥和,该有多好,陌涵,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唯独泣血果……唯独泣血果……”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温柔。
来者是刚刚赴宴回来的上官宇文,他不放心陌涵一个人,所以安排花绍云暗中跟着她,然而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时,心,还是狠狠的抽搐了,陌涵,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要做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的矛盾?是不是只要我给你了泣血果,你就不会如此伤心、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你所有的仇恨和使命,然后离我而去呢?不过,除了泣血果,我什么都能给你!哪怕是万人之上的皇位也在所不惜!
看着怀里沉睡的佳人,宇文微蹙眉头,再过几日,你就要嫁作他人,成为别人的新娘了,陌涵,那时,你可还会记得你的阿宸?也好,在你出嫁前,我还能这样抱着你,应该知足了罢。淡淡一笑里是无尽的黯然和哀伤。
“阿宸?”睡梦中陌涵觉得一直有人亲昵着自己,当微睁眼眸后,才发现自己正披着一件大麾在上官宇文的怀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你醒了?”扶起陌涵,上官宇文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腿,笑意盈满。
“我睡了很久吗?你怎么在这?花公子呢?”陌涵将身上的大麾褪下,小云,只是一个独处时才能叫的名字。
“别,你刚睡醒,会着凉的。”上官宇文把大麾盖在陌涵身上,顺势连带着人一起揽在怀里。
依偎在上官宇文的怀里,陌涵觉得有一股暖流,真没想到自己的除夕夜居然是和他一起度过的。也许这就是缘分和巧合吧,不过,自己如今这么受“重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监视呢,提起内力,还未开始“排敌”就听到上官宇文说:“陌涵,周围没有人,这里,只有你和我。”
“阿宸,你……你知道我会武了。”没有疑问,这肯定的语气使得陌涵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挑明罢了,连自己运气都知道,可见,自己在他这真是没有秘密了。
“嗯。”一声轻哼,算是回答。
“什么时候?”
“第一次掳你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因为我爱你。”
“我不值得你爱。”
“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像是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两个人淡淡的说着。上官宇文收紧了手臂,紧紧的把陌涵抱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轻轻叹着气。
安静的草地,夜空点点星光照耀,装点着孤寂。毫无预兆的落下一片片的雪花,这瞬间下大的雪,点缀着夜色,似乎要湮没一切。
感觉到落雪,陌涵伸出手掌,感受着雪花融化的冰冷,眼角湿润,曾几何时,自己也幻想过在这样的雪夜,依偎着宇文,但当这一切真的实现,却在错的时间。
“陌涵,你那一曲《听雪》真的感动了上苍。”松开手臂,虽然落寞,却不得不自嘲的笑笑,“走吧,你该回去了。”
感受到肩膀失去了温暖和力度,陌涵站起身将大麾递给上官宇文,“走吧。”
一前一后,两个人在雪花的陪伴下安静的走着,各怀心事。
“陌涵。”
“嗯。”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嗯。”
“我是说嫁给上官流。”上官宇文再也忍不住如此的沉默和疏远,从背后抱住陌涵纤细的腰身,虽然自己表现出极力赞成,但是心却拧着劲儿的疼的他喘不过气来,“我从来没有一刻感到如此的不安和不忍,陌涵,你真的决定嫁给他,然后一步步的实施计划了吗?”他的声音里透漏着不安和颤抖,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此不和谐。
“决定了,一年内,解决一切。”任由上官宇文抱着自己,简短冰冷的回答被雪花淹没,陌涵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那最明亮的一颗星,忍着不甘命运的泪水。
“好……那么,合作愉快。”松开紧抱的双臂,上官宇文走到陌涵面前,露出明媚的笑容。陌涵,如果我不能阻止你,那么,帮你完成你的计划,就当我对你最后的爱吧,等明日太阳从东方升起,我就是你的帮手,但是今夜,请允许我再以倾慕者的身份苟活,燃尽我对你的爱意和相思。
“合作愉快。”回给上官宇文一个大大的笑容,“阿宸,等一切结束,陌涵有话对你说。”
“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那,我们走吧。”
“嗯。”
摊开手掌承接着雪花,陌涵慢慢的走着。
“你不走吗?”感觉到只有自己在走,陌涵回过头问道。
“我还想呆一会而,你走吧,晚了,当心上官流起疑,我就不送你了。”挥了挥手,上官宇文便坐到草地上,拿出怀里的酒袋,猛地喝了一大口,只是这边疆烈酒也杀不死心里那个叫‘爱’的东西,它在心底拼命的嘶吼、叫嚣。看着上官宇文落寞的背影,陌涵略微迟疑,终究轻点足尖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里。
“陌涵,岁月静好,你且安好,阿宸,就心满意足了。”仰起头又灌下几口酒,上官宇文伸展双臂躺倒地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夜空,却觉得眼里什么都容不下,“陌涵,如果爱你注定要这样,那我也只能认命了,谁叫我中毒太深呢。”举起酒袋,对着脸颊倒了下去。
“诶,我的太子爷,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哦,何况这么好的喝酒时候,怎么少的了,兄弟我呢。”身着黑衣的来者,紧束发髻,眼神微挑,掠过上官宇文的酒袋喝了一大口,“啊,好酒,太子爷,这么好的酒怎么不叫上我王珏呢。”
“你怎么来了?”上官宇文并不理会王珏,依旧看着夜空,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觉得,黑漆漆的夜空很诡异,也让自己有一种另类的心安。
“胡狐说你最近不正常,小弟就来看看,果不其然。”酒袋丢到上官宇文的胸口,王珏索性也席地而坐,“就是她吗?”
上官宇文突然不想说话,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心里的声音大声的回答着,是啊,就是她,就是她。
看着沉默不语的上官宇文,王珏笑出了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太子爷,没想到您也会动了感情。”虽然太子目前没有影响的做事的决断,但是不代表以后触犯到她的时候他不会反对,成大事者,断不可为儿女情长牵绊。
“我也是人,不是石头,心也是热的。”是啊,自己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没有感情呢。从前总是把女人当泄欲的工具,也不是心狠冷酷,而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对于没有感情的人,他又何必放在眼里。
“太子爷,王珏斗胆问一句,如果以后我们行事危害到她,您准备怎么办?”这是最主要的问题,女人自古都是祸水,还记得魅楼紫衣姑娘开苞的时候,不就引得夏国皇子夏晟而来了吗。
上官宇文温柔的笑了,眼前全是她的一颦一笑,撒娇的、温柔的、冷酷的、凶残的、痴傻的,甚至是尴尬的,都是那么的牵动着自己的神经,所以他坚定的说,“她是我的命!除非我不要命了。”
“太子爷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吗?”王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一本正经的问着。
“你是这么想我的?”斜眼瞟过王珏,上官宇文邪魅的笑着,“坐拥江山,当然要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