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小蛋我们继续走吧!”滕园园乐观的声音,让小蛋觉得一切都是梦一样。
“小姐,你的鞋都磨坏了,脚趾头都磨出血了,我们坐一下,我轻功给你飞去最近的镇子上买双鞋。”
滕园园不是很明白:“你既然能直接去最近的镇子,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呢?”
“轻功过去快,但是走路慢,小姐,您虽然很轻,但我也不能背着你飞啊。”小蛋笑得有点无奈。
滕园园低着头,有点沮丧。其实小蛋是可以走得很快的,但是自己却什么也不会,只有一双脚可以走,也不敢睡外面,走得就特别慢,现在还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多做停留。
“小姐,开心点,我去去就回。”说着,小蛋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害怕来了什么人,滕园园找了根粗一点的树干躲了起来,却看到小蛋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来了。
“小姐小姐,我买了一匹马,你穿上新鞋,坐在我后面,我们骑马回去。”小蛋的个子其实不高,长得也不算什么大帅哥,但是骑在马上,居然有一种很潇洒的帅气感。
滕园园笑了,接过了鞋子,穿上了。软的鞋底,是很好的走路鞋,刚刚好合脚。
“小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脚多大的啊?”
小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我拿着你坏了的鞋量的,跑了几家店才找到一双适合走路的。”
说着又跳下了马,轻轻揽起滕园园,抱上了马,等滕园园坐稳,自己才坐上去。
“小姐,抱上我的腰,我们快马加鞭,去临城了!”
滕园园害羞地抱着小蛋的腰,小蛋青墨色的衣服,有淡淡的青草香气,随着马蹄声,一点点,回荡在滕园园的身边。
马蹄踏过水坑,激起了一道道涟漪。
——
滕六六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不偷吴兮佟的将军令,直接去问问她。
比比表示小姐已经走火入魔,决心玩宫廷过家家的游戏,滕六六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其实吴兮佟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偷她的东西。
晚上,走到七皇子宫殿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吴兮佟。吴兮佟一个人抱着琵琶,坐在院子里,手从琵琶上轻轻拂过,发出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清脆动听,又有一点悲戚。
滕六六站在一旁,闭上眼睛仔细地听。
然后,然后她就停了。
“你来干嘛?”
“去我家泡茶吗?”滕六六又睁开了眼睛。
吴兮佟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天,说:“今天没有月亮。”
“今天天气不好啊,走嘛?”
吴兮佟点点头,还是跟着滕六六去了九皇子殿里。这时候九皇子已经回来了,看到俩姑娘也没多打扰,叫下人多准备些点心,然后就带着一堆卷子去偏房了。
“怎么样啊,李沧尧有没有幡然悔悟什么的?”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跑过去,跟满妃说,不会因为将军令故意接近我了,让满妃死了那条心。”
“啧,那你岂不是会被满妃记恨。”滕六六给吴兮佟递了一颗莲子,可以放在茶里,清凉。
吴兮佟顺着放了进去:“倒也没有,好像是说他自己不乐意了,满妃反而过来跟我暗示了一番,我只是听着,没承诺什么。七皇子也没有回来,家里的菜倒好像加了几盘。”
滕六六嫌弃地吃了一口李沧聪给她的桂花酥:“男人,就知道从吃的上讨好!”
“你把我喊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吴兮佟知道滕六六是担心她的,但担心没必要请到九皇子殿里,显然还有什么事情要谈。
“既然你直接问了,那我也直接说了,我想看看将军令长什么样。”
吴兮佟歪着头:“你也想要这个?”
“不不不,我没有为了这玩意接近你的意思,我认识的人里……有人想要偷将军令,但我觉得是不妥的,要么你给我,要么我也不偷,不过你可以给我看看,我仿造一个假的。”
“为什么要造假呢?”吴兮佟倒也不关心为什么滕六六还认识偷将军令的人,她反而好奇的是造假。
滕六六被问懵了,也开始思考,咦,怎么死老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六皇子发了任务说要将军令,为什么要接呢?为什么要给他个假的呢?
“啊!”
“嗯?”
滕六六想明白了,滕君锋是想致六皇子李沧柯于死地,如果给了李沧柯假的将军令,很快滕君锋就会把消息散播出去,各个皇子知道以后,很难保证有人会憋不住出来对付李沧柯。
“不行,你不用给我将军令了,你就好好保管好。”说完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递给了吴兮佟。
“兮佟,这个哨子,你也随身拿着,遇到危险了吹它,吹的时候我这边会有东西一起响,我听到了会立刻过来保护你的。”
吴兮佟看着滕六六严肃的脸,笑了:“你也不过是个皇妃,这世道危险着呢,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一切都看命。”
滕六六不知道如何反驳,她不同意一切都是命,但好像自己又无法摆脱命运。
吴兮佟给了她一杯泡好的莲子茶,说有些困了,便离去了。
没过多久,偏房里的李沧聪就幽幽地走了出来。
“滕君锋,这是打算对付六哥李沧柯了?”
“臭男人,你躲在偏房偷听!”滕六六不开心了,满地打滚,李沧聪靠近了一些,趁她滚的时候一捞,捞到了自己怀里。
李沧聪似乎在想什么,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你爹想对付的人,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被对付?”李沧聪问怀里地小可爱。
滕六六不假思索:“对啊,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会达成他的目的。”
“那六哥,活不了了。”
滕六六惊得坐了起来:“为什么啊?我不去造假……”
“你不去造假,他也可以造假,你看住了暗二部,他自己可以冒充暗二部,对他来说很难吗?你都没看见过将军令,但他可是见到过的。”李沧聪说的句句在理,滕六六一时语塞,又躺了下来。
李沧聪轻轻揉着滕六六额前地碎发,问:“你不对劲啊,我们暗二部杀手滕六六,怎么开始儿女情长了?一会儿说不偷七皇妃的东西,一会儿又说不想六皇子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宫里会让我更冷漠,但好像变得有了些感情……我对六皇子是没什么感情,可是,可是秦梓芳,我明面上的姐姐,她是六皇妃啊,她会不会出事?”
李沧聪沉默了,沉默代表很难说,很可能会出事。
毕竟夫妻,一个出了事,另一个很难保证可以安然无恙。
“你如果一直惦记着谁生谁死,那你会在这里很不开心,因为……很可能你这些皇宫里的朋友,都会一个个丧命,包括我们,都难以自保。”李沧聪说的都是实话,他自己已经决定好了,不管是谁,只要阻碍自己的道路,就会除掉。
滕六六用力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前就是这么教育的,我爹总是喜欢让我去接受一些人的死亡,暗杀者,都是习惯接受了死亡,才能在黑夜里前行的。”
李沧聪抱紧了她:“吃烤鸭吗?”
“哈?”
“我买了烤鸭。”
“吃!”
——
另一方面,滕君锋,果然在等着消息。
“老爷,小姐没去偷东西。”下人去问了比比,现在过来传递消息。
滕君锋点了点头:“她啊,在宫里,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像人不好吗?”下人很奇怪。
“不好,要像个石头,才能所向无敌。”说着,手一挥,就射出几根毒针,毒死了自己的手下。
单纯就是撒气。
紧接着,滕君锋又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下人:“我给你一张图,照着这张图造一个假的,要做一个不易发觉的瑕疵,知道了吗?”
“老爷放心!”下人接过滕君锋画的将军令的图纸。
“明天,明天晚上,我要看到这个假将军令。”
“是!”
很快,就能掀起腥风血雨了,滕君锋想到这里,还有一点兴奋,于是随口问旁边的婢女:“三小姐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
负责传递滕园园的婢女跪下,回答道:“三小姐每日还是正常吃和睡,没有什么异常。”
“行,她就应该好好呆在我给她的围墙里,看好一点!”
“是!”
第二天晚上,暗二部就拿到了滕君锋送过来的假将军令,小姐默许了可以给六皇子李沧柯,她们便送到了委托人那边。
李沧柯接到将军令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你们真的……拿到了?”
暗二部派过去的杀手面无表情:“拿到了,既然敢接,就代表我们一定会完成,这是这里的规矩。”
说得有理有据,配合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冷漠表情,李沧柯一下子就相信了。
手里的将军令制作精美,李沧柯没有见过将军令,但是他知道拿着这个去问自己的老丈人秦初阳,就能一辨真假。
赶紧把谢礼和报酬给了杀手,然后也不管夜有些深了,直接半夜出了城门。
“秦大人,你看看,这是真的吗?”
李沧柯直接从后门闯入了秦府,秦初阳已经准备要睡觉了,被李沧柯吓了一跳。
“你你你,不可这么冒险,有那么多人监视你呢!”他和这个小子合作很不安心,毕竟是为了女人说放弃江山的人,有勇无谋,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女儿。
李沧柯咽下一口口水:“没事,我都走的小路,手下有人去迷惑路线的,先不说这个,秦大人,你快看看这个。”
说着就把将军令从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递给了秦初阳。
秦初阳也没有近距离地见过将军令,自己一个文人,也没什么机会,只是吴将军在世时自己在职,看过几次将军显摆。
这成色,这样式,确确实实和他见过的将军令是一模一样的。
秦初阳忍不住颤抖起来:“这、这个将军令,你从哪弄来的?”
“秘密,我拿着这个,带着之前陈浩奇的手下,就可以掌管军队了!”
的确,只有一个亲信或手下,可能无法说服那么多军队,但是加上吴将军的将军令,必然能让所有人都臣服。
秦初阳没想到这个孩子有这么大本事,立马乐得不可自拔:“哈哈哈,好!好!”
两人随即商量起如何去拿下军队的事情了。
在六皇子殿内躺着的秦梓芳,却睡不踏实。李沧柯在陈浩奇将军死后,一直在忙着什么,她问起来,他又让她不要管。
今天甚至看见半夜有人翻墙进皇宫给他送东西,能翻墙进皇宫的人,怎么能说不危险?拿到东西又匆匆出去了,这么大动静,到底在做什么?
秦梓芳不安地一直在流汗,决定第二天一定要问个究竟。
但直到清晨,李沧柯也没有回来。
——
“吴小姐。”
吴兮佟今日根据惯例,会出宫去看望自己的母亲,母亲年纪大了,需要确保自己的独女平平安安。
一般看望完,她会逛一逛市集,毕竟宫里太闷了,宫外有太多美好的烟火气。
走着走着,就被一个老翁喊住了。
吴兮佟回头,看见这位老翁,行了个礼。
“滕大人。”
滕君锋点点头:“吴小姐,很巧啊,在逛街?”
吴兮佟不明白刑司滕大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故而先礼貌地回答:“刚看望完母亲,出来顺便散心。”
“吴小姐,小女滕冰冰现在因为陈浩奇将军之死,陷入了多重困境,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吴兮佟眉头紧蹙,怎么,也是个来讨要将军令的?
“不知如何帮你?我也为陈将军之死感到悲伤。”
“老臣听说,六皇子李沧柯,得到了一枚将军令,老臣认为,这不会是吴小姐给他的吧?”
吴兮佟愣了一下,甚至没有去看自己的将军令,因为这个令牌贴着自己的身体放着,走路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么多年甚至直接用身体就能区分出真假。
“不会,是假冒的吧?如果他真的拿着假的将军令去造次,我一定会拆穿他的,请滕大人放心。”
“有你这句话,老臣自然放心。”
吴兮佟不知道,在说话间,关于李沧柯得到将军令的事情,已经开始传播了。
像一条毒蛇,在临城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