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六六也选择和秦梓晨一样,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但是谁想到王晶晶不依不饶:“有些人,封了个什么什么神探,跟着个先皇后差点被烧死的幺子,就到处勾搭,恬不知耻!”
滕六六火了,不是,这你不就过分了?直接指名道姓了还!
“太子妃,我查案,讲究一个证据确凿,你空口白牙,怎能随便污蔑人清白?”
“我仆人先前来皇宫帮我搬东西,亲眼看见你过来给我夫君送酒葫芦,还有说有笑!你还要什么证据!”
不仅滕六六无语,其他众妃子全都无语了,这算什么事?况且,真的有人不知道李沧城喜欢年纪大的吗?
满妃这下也有点讨厌这个三皇妃了,但满妃性子属于凶不起来的那种,只能揉着脑袋,喊着乏了,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
一出去,王晶晶就更嚣张了。
“小婊子,你可真行!你看,娘娘都是站在我这里的!”
滕六六看着王晶晶,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娘娘那是不想跟你扯好吗?况且娘娘跟李沧城屁关系没有,恨不得他早死,管你干什么?
“你说话放干净点。”旁边的比比忍不住了,“你再骂我可不能保证你看的到明天的太阳。”
是真的,比比不是在威胁,比比是杀手,真的会杀人的。滕六六努力用表情让王晶晶明白:比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谁想到,王晶晶反手甩了个巴掌,不过比比是练家子,一个下蹲,躲过去了。
王晶晶也傻了,什么?我打人巴掌从来没有失手过?
“贱婢!你还敢逃!来人呐!给我抓住这贱婢!”
“太子就了不起,我们的人,别让他们胡作非为了!”滕六六也不爽了,这什么人,不杀你是我佛慈悲,怎么还嚣张上了呢?
宫里瞬间鸡飞狗跳。
皇帝的寝宫里,他还在和几位皇子探讨如何反腐败,罗公公就传来了消息:“太子妃和九皇妃打起来了。”
下面的李沧城瘪了瘪嘴巴,他拜堂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一直在碎碎念,这不好那不好的,掐指一算就知道是个要命的主,一晚上躲在外面,没想到今天还能跟杀手杠上。
甚至闭眼睛祈祷滕六六直接一刀带走她。
李沧聪倒是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李沧城,李沧城竖了一个大拇指,把他弄得跟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嘛,应该不会有人能为难得住滕六六吧。
“城儿,你说,怎么回事?”
“回禀父皇,这王晶晶,就一泼妇,儿臣……看不上。说不定是哪儿得罪了九皇妃,我直接认错。”
皇帝摇摇头:“你和沧聪先走吧,去吧后宫料理好了,再来跟朕谈事情,别饶了朕的安宁!”
“儿臣告退!”
还没走到传闻中出事的后宫呢,就听到王晶晶的大嗓门:“秦梓潼!你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你们秦家都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还带扩大攻击范围的呢?
果然,秦家两姐妹也加入了战场,秦梓芳直接一个巴掌糊了过去:“你嘴真臭!是吃了泔水是吗?”
李沧城站在不远处,悄悄,躲了起来,看笑话。这也太好笑了,难怪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
滕六六在王晶晶骂大名以后,突然有些豁达,这……反正不是骂得自己?
“太子妃,作为太子,之后要做皇后的,母仪天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到皇帝耳边了。”李沧聪没李沧城那么缺德,直接走了过去,带来了警告。
本来是女子间的斗争,来了个皇子,王晶晶稍微忌惮了几分。
她摸着被打红的脸,卖起了惨:“嘤嘤嘤,怎么会有这种事,九皇子,您妃子无缘无故骂臣妾,就因妒忌……妒忌臣妾能嫁给太子,还打臣妾……嘤嘤嘤。”
滕六六忍不住想鼓掌,本来以为是个傻子,原来还是个绿茶,可以可以,这挑拨离间得好。
然后解释:“你知道的,我一掌下去她活不了。”真话,知道的都知道。
这句话彻底逗乐了在后面看热闹的李沧城,笑出了声,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真的哈哈哈哈哈。”
然后被大家看到了。
王晶晶怒不可遏,自己被欺负了,自己的夫君居然还在笑,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她看着滕六六的脸,不算庸脂俗粉,但和自己肯定是没法比的!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
仇恨一下子上了脑,她猛地扑过去,掐住了滕六六的脖子。
滕六六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当时她和王晶晶太近,不好抽身,也不能和平常对付敌人一样抽只暗箭出来,只能默默被掐。
被人往死里掐可真是难受呢。
一把刀明晃晃地拔了出来,然后架到了王晶晶脖子上。
“松手,不然我杀了你。”李沧聪生气了,他看见滕六六被掐红了的小脸,下意识拔出了刀。
谁也不能伤害这个小杀手,谁也不能。
滕六六被松了口气,咳嗽不止。王晶晶哪被人架过刀,瞬间害怕地眼泪掉了下来:“你们九皇子欺负人!”
李沧城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九弟,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别把事情闹大了。”
滕六六悄悄绕到了李沧聪背后,说:“走吧走吧,这傻子,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你明着搞,肯定不行,算了算了。”
李沧聪这才收手,留下个恶狠狠的表情,一把抱起滕六六,走了。
王晶晶还想不依不饶,李沧城踹了她一脚:“够了够了,他真的会杀人的。”
——
“你以后见到那娘们绕着走,等到我对付李沧城的时候,把他们夫妻一锅端。”回到宫殿里,李沧聪小心翼翼地给滕六六上药。
其实也没掐伤,就是看有手印,他心疼,非闹着要给滕六六上药。
滕六六挺喜欢相公担心自己的样子的,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更弱一点,这样相公才有表现的机会。
她乖乖躺在床上,任李沧聪一脸心疼地给她擦药。
放松了,手往下一放,只听到“啪嗒”一小声,手袖里突然掉出来一个小竹筒。
滕六六看李沧聪没发现,悄悄打开瞧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到了自己的暗器囊内。
“藏什么呢?李沧城给你的情书?”李沧聪有点不舒服,“六六,我们是夫妻,我想相信你,你有什么能不要瞒着我吗?”
“那你不是明白李沧城不喜欢我这类的,还有什么顾忌啊。”
“我喜欢你,所以只要看到你们俩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接触,我就生气,无法控制的生气。”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就是吃醋呗。”
“不是。”
“就是!”说完,滕六六像块年糕一样,从李沧聪身后抱住他,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
“给你看,这件事,还挺棘手的。”她把纸条在李沧聪眼前展开来,上面写着“滕冰冰被李沧乐威胁了,陈巷的安危在李沧乐手上。”
“这李沧乐,进了皇陵也没法省心啊。”
滕六六叹气:“他之前跟我说要我小心姐姐,他要对付冰冰,没想到居然真被他得逞了。”
“你觉得,滕冰冰会怎么样?”
“找我爹。”滕六六露出了确信的眼神。
她猜的一点儿也不假,滕冰冰被威胁后的第二天,就去了趟滕府。
滕府嫁了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假死了,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滕冰冰去的时候,门口的奴仆都显得有点惊喜。
“大小姐,大小姐回来啦,找老爷吗?”
滕冰冰点点头,就被人领着去了会客厅,仆人热情地给她倒了最好的茶水,她却有点落寞。
怎么竟像是一位客人。
等了一会儿,滕君锋才捧着一本书走进来,他甚至没有抬眼看滕冰冰。
“陈巷听说一病不起了,谁下的手?李沧乐?”
嗨,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您能帮我吗?”她问。
滕君锋放下了书,看了滕冰冰一眼,喝了口茶。
“李沧乐这个狐狸,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他让你干什么?献身给他?”
“不是,他让我杀陈浩奇。”
滕君锋想了一下,似乎心情变好了:“如果是欺负你我倒可以帮你,但是杀陈浩奇,我觉得你可以做。”
“你疯啦?”说完滕冰冰就后悔了,她明白,滕君锋根本无所谓谁的命,对于滕君锋来说,陈浩奇一死,兵到自己手里,未必是坏事。
滕君锋直接拿起了滕冰冰的茶杯,喝了一口,对比了一下,嘲:“这下人,给你的茶居然比给我的要贵一半的价钱,还真是心疼你,欺负我老咯。”
滕冰冰嫌恶心地拿了回来,擦了擦杯沿,问:“一定要我杀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滕冰冰虽然武力高强,但都是比武场上练的,真杀人,其实她没怎么杀过,遇敌也都是弄到对方再起不能就差不多了。谋杀,她真的有点做不到。
滕君锋作为老父亲,也不是不懂,笑了一下,说:“那你让暗二部代劳,我帮你下命令。”
“他,他会知道吗?”指的是陈巷。
“暗二部杀人,从来,不会让人知道的,除非是你妹妹干的。”
远处,滕六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或许是滕君锋还没下达命令,或许是暗二部的人要准备周全,还没那么快,总之,第二天,死的人不是陈浩奇。
倒是王晶晶的母家,王司学一家,惨死了。
“听说是凌晨两三点翻墙进去的,翻完墙把大门锁上了,开始杀,刀法快准狠,又无比残忍,连一条狗都没能活下来!”
滕六六听着比比绘声绘色的现场报告,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是不是有神明庇护,怎么跟我不对付的下场都挺惨的?”
觉觉即时否认:“可是王晶晶没死。”
“可是到头来,又觉得是我干的呗?”滕六六无语,“比比,你混进现场看了,怎么样啊?能从伤口看出哪个流派哪位高手吗?”
比比想了想,说:“看伤口,用的基本都是长剑,偶尔有几个是飞刀所杀。刑司那边根据脚印判断是有三个人作案。”
“王晶晶一家,死了多少人啊?”
“五十口人呢,三个人是从王府三个方向潜入的,王府的男性基本都是先趁睡着杀死的,刑司判断是先杀主子,后杀的仆人,王府主人都死在床上,院子里堆的基本都是仆人的尸体。刀法挺利索的,老杀手了。”
滕六六点点头,虽说是趁睡着屠家门,但是引起骚乱后也不好对付,能三个人灭五十人的门,这三人至少有两人都是说的上姓名的高手。
既然是这样,那必然是有人买凶要他们王家的命。
“比比,你觉得谁会跟王家过不去呢?”
“爱城协会啊!”比比义愤填膺。
“你再说一遍?”
“小姐,爱城协会会员无数,里面还有不少大佬甚至能整理三皇子的日常行为轨迹,三皇子要娶妻,她们肯定不爽,灭门也在情理之中。”比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情理之中?
粉丝还能掌握日常行为踪迹,堪称暗一部爱城分部?还能杀人不就是暗二部,四舍五入这爱城协会等于半个刑司秘密部队了,然后转头看一眼比比,哦,这位大佬也曾是其中一员。
这么说,王府被爱城协会灭门,好像真的有理有据的。
滕六六不想关心这些破事了,想早点出去找找自己的姐姐妹妹。不过唯一担心的,无非就是两个问题,一、这件事会不会又被认为是自己做的;二、皇帝老头会不会又让自己查案。
正寻思呢,冷不丁就听属下来报:罗公公来了。
罗公公慈眉善目,但滕六六一看见他就能猜出他要说的话:“陛下请九皇妃去他殿里小叙。”
“是王司学的事儿?这都脱离皇宫了,交给刑司不是更靠谱些?”
“陛下的意思是,这王晶晶好歹也是宫里的太子妃,昨日还刚好与您发生争执,您一定很乐意找出凶手。”
滕六六不想走了,靠在墙上,问:“那我乐意找,却不一定乐意说出来啊。”
开玩笑,发生争执的人全家死了,凭什么还要我滕六六找凶手。
罗公公料到了,笑着回应:“不需要九皇妃公开,一切处理以刑司为准,皇上,只想知道个真相。”
“真相……”滕六六望着天,这天被皇宫精美的屋檐框的死死的,竟生了一丝压抑。
有时候真相,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