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五皇子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道:“唉,有个妹妹真好。”
果然,江若的嘴咧的更大了,往外冒傻气。
司徒文靖看不下去了,猛地拍了江若一下:“你够了啊!”
“果然是我的好师妹。”江若心里美滋滋的。在夫君和师兄站在对立面的时候,江依可是毫不犹豫地选了他这个师兄呢。
司徒文靖也是很羡慕江若,自己的皇妹是个混世魔王,出了宫到现在都寻不到人,母后气的都不理后宫事宜了。
江若看五皇子略有不虞,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便决定卖个好。
“昭王殿下,你可知道我还有一个师妹么?”
司徒文靖怒气冲冲瞪大了双眼:“显摆!你这就是显摆!”
“哎呀,想什么呢,这个师妹不是师父收下的,是师娘收下的。”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师娘?”
“凌先生成亲了?”十二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师父刚来的消息,长公主殿下给他带了个娘子回去,并且他娘子很喜欢长公主。”江若摸了摸下巴,“怕你担心,嘱咐我跟你说一声,我给忘了。”
“忘了多久?”司徒文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拳,青筋暴起。
江若忙抄着轻功离开,只见人影闪远,空中随风传来一句:“两天!!!”
“江若!给老子滚回来!”
屋里仿佛一阵狂风暴雨,瞬间只剩下了十二一个人。
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很敬业地出门给书房上了锁,嘱咐人盯着,这才又回了苏府。
江依也是一时脑热没多想,等十七见不到人影了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决定。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颗心扑通扑通地。
为什么从前会觉得自己是喜欢苏启的呢?
一时间倒是什么都想不通。
心情烦闷间,她决定要出门走走。
恰巧十七回来,她便放心地带着阿织一同出门了。
苏启本想陪江依一道去的,可是军中突然来了急报,他不得不赶紧处理,只能歉意地让江依早些回来,并嘱咐了买什么东西让店家直接来定国公府结款便是。
话是这么说,可江依嫁妆丰厚,确实是不需要定国公府替她开销的。
一路上街边商贩倒是很引人注目,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只是一个小摊前十分清冷,还有人对着摊位指指点点。
好奇之下,江依便凑了过去。见一个妇人正卖着绣品。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眉眼甚是精致。
阿织耳力了得,便仔细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再对江依耳语道:“似乎是从良的花娘,入门克死了夫君,只能自己带着孩子卖些绣品过活。”
江依环顾四周,发现人群中不少都是带着鄙夷的神色,甚至有些猥琐之辈笑嘻嘻地打量绣娘。
那绣娘本是低着头,或许是周围议论声太大,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就这一瞬间,江依看清了她的样貌。
某个黑夜里浓妆艳抹,给了她一根银簪的女人。
“这便是尘缘啊。”江依掐指,小心翼翼,生怕算错了命格。她猜的不错。这女人果然是无子的命。那这孩子?
江依轻声嘱咐了阿织几句,阿织点了点头,向那妇人走去。
“夫人,我家小姐听闻你一人抚养孩子,甚是辛苦,想同你买了这孩子,回去养大了在府内做些活计,可好?”
那妇人听完,警觉地将怀中孩子抱紧,道:“我不苦,孩子也不能没有娘,请姑娘谢过你家小姐好意便是。”
阿织一愣,便又出了人群,到后方找到江依复命。
江依戴着帷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她思忖片刻,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银簪,道:“将这妇人请到绣楼去,就说这簪子的主人要见她。连着摊位一起,都带去。”
“这……”阿织不明白江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她已经向绣楼而去,只得任命的再一次去寻那妇人。
那妇人见阿织又回来了,站起身便想离开,但是阿织挡住她的去路,将手中的簪子拿给妇人。
妇人见到银簪,一时不知何意,接过来细细看去,发现簪子的雕花后有一个小小的“沐”字。
思绪翻飞了数次,她突然想起,某个夜晚她遇到的浑身脏污的姑娘。
“这是……”妇人不解,不知道阿织想要做什么。
“我们小姐说请您去见见她。”
“那……好吧。”妇人的确是走投无路了,这姑娘若是有大造化,求她看在自己曾经所为,为她指一条路也好。
见她应声,阿织动作也快,十二护送江依去了绣楼,十七也带了人过来,只见几人动作迅捷,将摊子拆分,统统搬走。
一顶软轿随后而来,阿织礼貌地请妇人上轿,不过一刻钟,周遭人们目瞪口呆,看着这地方瞬间利索了,仿佛摊子从没出现过一般。
“小姐,人请来了。”阿织看妇人依然略带防备,便不曾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妇人走了一会儿也的确吃力。
江依一见到那妇人,便赶忙让她坐下,道:“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奴家初遇小姐时还是贱籍,如今也是无名无姓之辈,担不得小姐呼奴贱名。”许是在花楼看过太多无情之辈,妇人不甚相信有重情之人,为此也不愿透露太多。
江依不由得叹了口气:“您也看到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若是想查到您的底细,想必不过一柱香,或许您不知道的事情我都能知道,可我没这么做。”
妇人似有动容。
“我当年为家人所不容,生母养母皆先后而去,我倍受打击之时,”江依看着妇人,温柔地笑了,“是您让我看到了这世间还有温暖。才有今日的我。”
“奴家……”
还不等妇人说什么,怀中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一时间妇人竟然束手无策。
“奶娘备好了吗?”江依问道。
阿织点了点头,从门外唤来一个年轻媳妇,那女人战战兢兢地接过孩子,转过身去哺乳。
见江依恐她放不下心,特意叫一个小媳妇就这么在外人面前哺乳幼童,妇人终于卸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