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辰听了这话,缓缓睁眼看向她,眼里却是九鹿看不懂的情绪,“善恶终有报”他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又将目光移向窗外的夕阳,九鹿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又听见他缓缓说了一句,“希望吧”
“来人,把二夫人和二公子给我抓起来”柏辰娘语气森寒,明明太阳正好,却无端让人感到浑身发冷,“夫人”柏辰老爹还想阻拦,却被柏辰娘一巴掌拍过去,随着柏辰娘的一声令下,一大批仆从涌入院内。
“你们想要干什么”不多时,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被架了出来,随后一个白衣男子也被一干仆人帮了出来。
看到柏辰爹娘还有九鹿柏辰,南珊一愣,随即更加大声地质问“你们想要对我们做什么”柏里也是目露茫然“大娘,爹,为什么,,,,”
“为什么,”柏辰娘冷笑,“我倒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子,柏庄哪里亏待了你们,你们这一对恶毒的母子,居然要杀害我的儿子。”
一听这话,南珊目光立马闪烁起来,而柏里一怔,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大娘,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娘怎么会害大哥呢”
“还装”柏辰娘胸口急剧地起伏,显然现在十分愤怒,“来人,把人带上来,让这对母子心服口服。”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便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柏里一见这男子,瞳孔瞬间一缩,失声道“李由,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由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朝柏辰爹娘磕了一个头,“柏庄主,柏夫人,是柏二公子给我了一包粉末,然后让我溶于水中,洒在柏大公子所用的沉香木里的,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望柏夫人能饶小人一命呀。”
此话一出,南珊立马白了脸色,而柏里一愣,立马急急辩解“李由,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哥,你别信他的话”
“柏公子,已经到了这地步,小人不敢有所隐瞒呀”说着,又冲柏辰磕了一头,李由额头瞬间青了一大片。
“李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不关我儿子的事”南珊冲着柏辰娘喊,
“不关你儿子的事”柏辰娘冷笑,“那你说说,他半夜三更到你儿子院子去是为何”
众人目光齐聚在柏里身上,“那是因为他母亲有病,我借给他钱为他母亲看病呀”柏里一脸无辜,九鹿和柏辰对视一眼,九鹿开口“你一个柏庄公子,为何要借给他钱?”
“他曾经帮过我,这次他有难,我也不能不帮他呀”
李由一听,立马眼泪鼻涕下来了,“二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初是你说的,只要我给木头你下药,你就给我让我娘治病的钱的,我求求您了,您说实话吧,若非我母亲病重,我哪怕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干呀。”
柏里一听也急眼了,“李由,你血口喷人,我好心借给你钱,你却要这样诬陷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完又一脸哀求地看着柏辰爹娘和柏辰,“爹,大娘,大哥,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呀。”
事情越说让人越糊涂,各有各的理,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时,一个女婢挣扎着跑了出来,“是,是我做的”,四周俱是一静,
“你说什么?”柏辰娘看着她,“夫人,毒害大公子的事是我做的,”女婢额头冷汗淋淋,手紧紧抓着裙摆,
“春月,你胡说什么”南珊怒视着她,
“那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柏辰娘质问,
“我、、、、”春月眼睛乱瞟,头上的汗更多了,
柏辰娘冷哼一声,“南珊,你这女婢倒是忠心呀”
“不是,大夫人真的是我做的”春月哐哐磕了几个响头,眼泪唰的掉落下来,“真的不关二夫人的事呀,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大夫人责罚”,这时有一个女婢跑了出来,跪倒在地,泪光闪闪“夫人,求您饶了二夫人吧,奴婢愿意替二夫人受罚。”
九鹿看着后跑出来的这个婢女,面露疑惑。
“够了,春月,离秋你们两个起来吧”南珊突然说话了,“是我指使他的,所有事都是我做的,和她们无关”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聚在南珊身上。
“娘你胡说什么”柏里惊叫,
南珊轻蔑地瞥了柏辰爹娘一眼,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将柏辰爹娘凌迟,“自从我夫君死后,我没有一天不恨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娘俩又怎会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夫君?”九鹿瞪大眼睛,柏辰老爹强抢民女?而一旁的柏里也露出震惊的神情,
南珊看了柏里一眼,叹了口气,“小里,也该告诉你了,你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她愤恨地瞪着柏辰爹娘,“你父亲就是为了救他们才死的”
“娘说的是真的?”柏里不可置信地问,柏辰爹娘神情一黯,沉重地点了点头,柏辰老爹开口“当初我和李子在外闯荡江湖,结识了你的父亲,后来,我们被仇家追杀,你父亲为了救我们,就,,,”柏辰老爹喉头一哽,“在临走前,他将你们母子托付给我们,还说要我娶了你母亲,他才能放心走,迫不得已,我娶了你母亲。”
柏里听完一阵失神,“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所以你不是我父亲是吗?”柏里红着眼睛,声音颤抖地问,柏辰老爹偏过头去,不忍去看,“你也不是我大哥了?”柏里悲痛地看着柏辰,柏辰回看着他,却也是不答。“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柏里朝着众人怒吼,眼泪顺着脸庞缓缓流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没有人回答,只有柏里的怒吼和痛哭声在这半空中回荡。
“哭什么哭”南珊怒斥,“你现在明白了吧,没有他们,你父亲根本不会死”
“所以你就要害死柏辰吗?”一直没有出声的九鹿开口,
“只有柏辰死了,柏里才能继承柏庄,这是他们欠我们的”南珊神色扭曲,头发衣衫也因为刚才的挣扎变得凌乱,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再美的女人也让人难生好感。九鹿看着略显狼狈的南珊,眉头微微皱起。
“娘,是你要害大哥”柏里的眼神已经有些麻木,但还是难掩震惊和不知所措,
“这是他们欠我们的,我们应该拿的”南珊咆哮着,
“所以李由是你指使的?”柏辰娘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神冰冷,
“是,现在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所有事都是我干的,不关小里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南珊逐渐平静了下来,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
“可为什么李由说是柏里唆使他的”柏辰娘可并没有忘记这个漏洞,
“他在说谎”南珊突然眼泪掉了下来,“你是看着柏里长大的,他什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不可能干这种事的,你放了小里吧”
柏辰娘一听冷笑“以前我也相信,但现在我可算知道了人心隔肚皮是什么意思了,之前一直忍着你,不过是看在你夫君的面子上罢了,现在,,,,来人,将他们俩还有院内的女婢仆人都关入地牢,听后再审”,顿时,院内跪倒一片,那些仆人哭着求饶,可完全没用,还是被拖着带了出去。
“哎,夫人”柏辰爹听了又要拦,却被柏辰娘一甩胳膊,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之前你一直顾忌着什么狗屁恩情,让我们家小白差点命都没了,现在我不想再忍了,你若要救,那便连你也一块绑了。”
这一句话瞬间将柏辰老爹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柏辰老爹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等将所有人都押走,院子早已空了一大片,九鹿呆立在原地,只觉得一团乱麻,所有人说的似乎都是真的,却又似乎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