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撇了撇嘴,说道,“除了我们奶奶,他见了谁都是温润公子。”锦翠扯了一下桂枝的衣角,桂枝不乐意了,说道,“这还瞒得住?三姑娘又不是眼睛瞎了,要住上几个月,什么事情看不清。现在不说,以后也是要知道的。”
代辛叹了口气,又问,“家里的别人呢?也是这般的冷淡吗?”
“三姑娘今儿也见到这些别人了的,您觉得如何?”桂枝问道。
代辛想了想,说道,“表面的功夫倒是做的好,内里就不知道了。”
桂枝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奶奶就没有您这番活络的心思,是个死心眼。见大家表面上都笑嘻嘻地,就以为人家是真心对她好,结果呢?”
代辛点了点头,这里头的事情不用桂枝细说,自己也大概猜的出来。
“虽说这府里人人都有七七四十九个心眼,说话都要绕九九八十一个弯弯,唯独年纪最小的二爷算是个心眼实的。”桂枝又说道。
这时,三琴过来催促代辛已是深夜,该去睡了。代辛最后只问了问安友之的事情。
桂枝回答的倒是痛快,“安大爷是个有心的,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说的上话,他和我们奶奶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关系,也轮不到他为我们说话。”
锦翠见代辛还要再问,说道,“三姑娘是担心安大爷的旧情。您放心,我们奶奶最是守礼谨慎,安大爷虽说风流了些,但是在韩家是半点也不敢放肆。”
代辛听了放心许多,一向知道代温和安友之的性情品德,倒不是担心这二人还能生出什么事情,只是怕他俩走得近了被外人说了闲话就不好了。
夜里,代辛和三琴说起代温伤心不已,三琴劝慰了几句,代辛只连连叹气,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清早,桂枝过来说早饭后大夫要过来。代辛梳洗一番,就和代温一起吃饭去了。饭后不多时,大夫就过来了。正诊着脉,一个小厮小跑进来,说大爷回来了。
代温听了就要起身,代辛将她按住,说诊完了脉再起来。代温犹豫半晌,终是按照代辛所说,坐了下来。
代辛刚站好就看到一个身穿浅灰长袍的男子坐着轮椅进来了。代辛行过礼,不多说,只站在一旁看着。轮椅上的男子也不多问,打量了代辛几眼,就朝代温看去。
代温见韩卿妙盯着自己,心里忐忑,也顾不得还在诊脉,立刻站起身,行礼问安。
代辛暗叹一声,走了过去,说自己是孔家的三姑娘。韩卿妙头也不回,只点头,也不说话,只示意大夫继续诊脉。
见如此,代温才安安静静地重新坐下来。代辛也不多话,自己坐下。
半晌,大夫说道,“一切都好,夫人静心养胎就好。”
代温听了点头称谢。韩卿妙也道了谢,让小厮给了赏银,才转过头说道,声音低沉,“代辛,是吧?”
孔代辛起身答话称是,这时才有了心思仔细打量韩卿妙,身材消瘦,面庞略显苍白线条柔和,眉眼清秀,文雅有礼,虽坐在轮椅上,举止依旧得体庄重。
“你难得来一次,陪陪你姐姐。”韩卿妙轮椅转过来,眼神平静无波,正对着孔代辛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姐妹好好聊聊。”
说完,韩卿妙被两个小厮推着离开。
孔代辛望着韩卿妙离开的身影,说道,“他就这么走了?”
桂枝说道,“今天算好的,还和你说了两句。”说完,叹了口气,送走了大夫。代辛终于有些明白代温的感受,一时不知怎么安慰代温,只闷闷地坐在一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