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
尘不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见井月还是盯着自己一副想骂人的模样,他装作没看见,微笑着提醒道,“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谢谢。”
井月“……”有礼貌,但他还是想骂人。“……我改过名,以及他们不知道‘疯子井月’这号人物。”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解释,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忍一忍也勉强能混过去。
“石家村位置偏僻,消息不灵通,不知道也正常。”尘不池想了想,觉得井月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他又问道:“那……他们口中的,也就是你的师父,是谁啊?”
“……”
“嗯?………”他不知道井月为什么突然停止了挣扎,眼中的仇恨散去,只有满眼的不耐烦。
井月侧头看向别处,甚无感情地说道:“……我没有在那之后再拜过别人为师。”也就是他此身只有尘不池一个师父,而尘不池却……又收了个徒。
心里莫名不爽。
“也就是说,他们还不知道我被你逐出师门的事。”井月忽然像是自嘲般地轻笑一声,视线从地面移向尘不池阴柔的脸,“没错,我骗了他们。”
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尘不池的声音,井月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更不耐烦地解释道:“他们口中的‘师父’指的是你而不是别人。你明白了吧?”
尘不池闻言却笑了一声:“可我并不记得除了江鹿非外我还收了其它徒弟。”
井月的眼皮沉了下来,语气又变成了平常的冷漠的平静:“你说什么?”
“……”尘不池轻挑眉。
“呵,你不想承认那些丑事你就直说啊,跟我玩什么失忆?”
尘不池轻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很特殊,还是先跟我回一趟回殷雀吧……”
“你倒底在说什么?!”
尘不池并不管他:“就以……冒充我徒弟的罪名,带回去,审问。”
罪名……
井月彻底生气了,怒吼道:“尘不池你有病吧?你才有罪!我不回去!”三年的感情,七年的离别,之后的罪名冒充?实属可笑,还不知道是谁冒充谁呢!
白色的灵力捆于双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命运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逃不掉的,他不得不重新回到过去……
“尘不池!”
怒吼无效,再无回应……
——
回殷雀。
“师弟,你怎么……又带人回来了?”沈独合了扇子。
尘不池:“有事。”
“……”沈独只好不再说什么。
——
井月突然睁眼,然后迅速翻身下床.
屋内的布置还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桌上甚至还摆着那棵楠信子,楠信子的花心像风信子,花瓣像昙花的,月白色一直渐变到花心成为白色,简单来说就像风信子和昙花的组合体。
说起来,他也七年没有见过楠信子开花了,今年竟然遇上了。井月盯着楠信子看了一小会儿,然后走到紧闭的大门前。他想跑路。
既然结界和阵法对两边客没有用,那么井月想用两边客的身份跑路。
他轻轻地将门打开—条缝,看了眼外面确定无人后,迅速出来将门关上,正准备转身跑路时,余光看见两人各靠在两边睡着了,其中一个还悠悠转醒。
井月:“……”
乔云祥打了哈欠,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夜没睡好。看到井月,不禁问了句:“月师弟,你醒啦?”
因为齐云祥,谢枫也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面无表情的井月:“早上好啊月师弟。”
“……”呵呵,好个头。
齐云祥审视着井月,然后笑了笑:“师弟起这么早,是想跑路吗?”
“……”你怎么知道,但嘴上还是说,“不是。”
谢枫:“那你现在想干什么?”两人的微笑中带着几分警惕,井月逃不逃跑的事他们跟本不担心,因为有结界,怕的是尘不池又带来个危险人物,把这座山又给“掀”了。
井月:“我饿了,我要吃饭。”一本正经的胡扯。
先把这两人的警惕心消除一点,再在路上找机会逃跑。
两人抱着剑,“哦”了一声,一个长音,一个短音,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所以你们不带路吗?”他的礼貌在七年间几乎消磨殆尽了,语气接近于命令,但自己所剩不多的礼貌又觉得不太对,乔云祥和谢枫又没有反应,只是审视着他。
“……算了,我自己找,你们就在这等着吧。”井月转身就走。
几秒后,谢枫该到乔云祥耳边小声道:“我们这样好像在孤立新来的弟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齐云祥盯着井月的背影,幽幽道:“谁知道迟仙尊又带了什么人进来,上次的那位不就差点掀了回殷雀吗?”想想都后怕,“跟着。”
“哦。”
..….
回殷雀还是和井月记忆中的差不多,不过为了作足“自己是刚来的”戏,他还是装作不认路般的瞎转,好像真的是在找食堂一样——当然,食堂不可能在山上,所以井月只是想通过弯绕的小道甩开身后的两人然后跑路而已。但齐云祥和谢枫像是狗皮膏药—样甩都甩不掉,搞得井月开始不耐烦起来。明明他和两人之间隔了十几米的距离,这两人却总能在跟上连续绕了几个弯的他。井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装了什么能跟踪的东西,十分不爽。
“怎么绕了那么久还在这儿。”井月忽然停住了拐弯的步伐,黑着脸站在原地。来人的眼底尽是笑意,语气很温柔,“是迷路了吗?”
井月:“……”
这人怎么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
这回好了,不仅没成功甩掉齐云祥和谢枫,反而还遇上了尘不池,甭想跑路了。
“迟仙尊好!”身后两人见了尘不池赶紧行礼,只有井月在原地无动作。
齐云祥在—旁小声提醒道:“月师弟,快行礼,等下迟仙尊生气了可不好。”
井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尘不池生不生气关他什么事。于是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轻浮地对尘不池说了句: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