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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登基

等一世人 七七十七 2683 2024-11-13 11:56

  安之若素,久而久之也能学会。

  酒肆里似乎一直这样安静,一堵墙便隔开外界的喧嚣,是故,那日若不是南岭府的人前来买酒顺口说了那么一个消息,南陌也不会知道,原来皇上已然驾崩,嘱诏日,由三皇子继承大统,即日登基。

  原来,不知不觉中,北阡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而她依旧在这里等着那个迟迟不来的解释。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很宽很宽的河,没有连接彼此的桥,也没有前来引渡的船。

  南陌忽然想,是不是应该回灵山了呢?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七鹤,七鹤看书的眼抬也没抬,随口应了声好。一贯的淡然。

  南陌便真的整理起东西来,既然都是等,灵山抑或南岭,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在灵山她可以等一辈子。

  许是因为是同一路人,浮尧倒是拉着她久久不放,还是七鹤斥了声才闷闷不乐地与南陌道别。

  走的时候,天空下起小雨,南陌第一次用上那把北阡送的油伞,穿过大街小巷时,还能听见很多人在对新皇登基议论纷纷。

  说北阡行事顺应民心,登基便颁下十三道诏书要整顿吏治,减免赋税;

  说北阡为人果敢决绝,不顾右相权倾朝野之势,坚持立大将军之女为一品淑妃,以免右相一派势力大增;

  哦,还有的说他并不是真的想让将军的女儿做淑记,只是借此让右相与大将军闹出矛盾从中收回实权而已。

  南陌却是撑着伞面色不变地走出南岭城,忽然就觉得,这一切和她没有丝毫关联。他们虽然口口声声在议论,可他们不知道那个人原来的名字是北阡。

  她回到灵山时,裙摆还是湿了一大片。北阡的伞就和北仟一样,都已经不能够完全地底护她,唯有依靠自己。

  门楣上风格迥异的‘灵山私塾”四个大字依旧还挂得端正,早已经忘了是谁提出一人一个字这样的主意,可先生的浑厚潇洒,北仟的一气呵成,就一直定格在这块四方的木板上,经久不散。

  南陌站在有些霉味的屋中,愣了许久,待反应过来,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泪水。

  她慌忙擦干,着手收拾起屋子,然后到山林里摘野果,捉鱼,点狼烟,一样一样,即便没有人在旁笑嘻地指指点点,她也能做得很好。

  兴许是真的入秋了,天气一直阴雨,灵山终年不散的雾也愈发厚重。南陌无处可去,便一直在家中缝制以前囤下的毛皮大氅,想着冬日里拿下山应当能换些许钱来,一个人也还是要谋生活。而她也只会这些。

  日子悠长却索然无味,南陌是不记事的人,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只发现醒来时天意外地放晴了,窗隙里尽是饱满的阳光。

  南陌欣喜不已,慌忙打开门跑到外间,顿时耀了眼,不仅仅是为那久违的阳光,更是为眼前的从门口竹子上一路延到山脚的大红灯笼,还有那在风中微微飘起的红绸缎,霎时就将这满山的红叶给比了下去。

  南陌整个人立时怔住迈不了步子,只见不远处那个金边玄袍的男子负手立在突起的石阶上,似听见开门声,他便从容地转过身来,一笑,醉了众生。

  “阿陌,我来娶你。”就隔着几尺之遥,南陌清晰地听见那个爽朗的声音响起,眉眼弯弯地朝她走来。

  ”哈哈,阿陌,看你这傻样儿,难不成是被我迷倒了?”北仟伸出手用力揉揉她的脑袋,整张脸凑到她面前,嘻嘻笑了一会儿,忽然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还是一样爱睡懒觉,可是让我在萧萧秋风里等了好长时间哪。”

  南陌不禁红了脸,傻傻一笑。

  “怎么不说话?”北阡收起笑,忽然凛了眉,紧紧一把揽住她,“阿陌,阿陌,你是不是还在恼我?”

  满怀的温暖扑面而来,南陌定定神,道:“没有,只是太突然了。”

  “哈,就是要这样,我最喜欢阿陌吓傻了的表情,好看极了。”

  “是吗?”南陌觉得自己应该是很欣喜,可心底那股子无名的情绪却搅得她不得安生,“北阡,你是要回灵山了吗?

  很明显地感觉到北阡整个人一一怔,隔了片刻他才答,“傻,我自然是来接你回宫。”

  “你不是已经有了妃子?”

  “可我想娶的皇后,一直是南陌。”

  北阡笑起来,面容上自然带起几分帝王的盛气来,深情款款的话语也变得理所应当。

  见南陌不语,北阡又叹口气,揽得更紧了些:“阿陌,我其实,是来给你解释的。”

  “我一直在等着。”

  猛然间,南陌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极了七鹤,那么讨打,可微微一瞥又那么让人心慌意乱。

  是因为喝多了他的酒?

  二人皆沉默了一阵,北阡忽然一笑,拉着她欲向屋内走去,便听侧方传来恭谨的声音:

  “皇上,山中寒凉,还请加件衣裳。”

  南陌顺着望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宫人,捧着一件锻制的披风。被这么一大断,北仟有些不悦转身让他侍候着披上,自然没看见宫人与南陌默默交换的眼神。

  携手进了屋内,南陌便取了一壶酒出来,瞅着他微微蹙眉:“你不是一贯不喜穿太多?”

  “哈哈,还是阿陌最了解我,”说着动手解下披风,摆上杯盏让南陌倒了酒,”所以,想要阿陌陪着我一起,皇宫太过冰冷。”握住她的手,北阡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一丝疲倦。

  南陌没有答话,推了推杯子让他喝酒,他似明白一般也没再多说,一口饮尽,挑眉笑道:“原来是七鹤的长安酒,说起来还没去好好谢过他。”

  “七鹤不会在意这些。”南陌淡淡一笑,也跟着喝了一杯。

  “那你呢,你在不在意?”北阡忽然极为认真地看向她,见她傻愣愣地半日不语又作一笑,“在意也是应当的,我伤你那么深,现在我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嗯,我一直在等。”听得这话,南陌也点点头道。

  ”甚好,那我现在便安安分分地坐在这儿,由阿陌问个明明白白,之后要杀要剐也悉听尊便。”北阡说着便直起身子闭上眼,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来。南陌见着,禁不住笑出声,没好气地抽了他一下。

  “我可不敢犯下弑君之罪,况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前一句还是调趣的口气,后一句却说得极为认真。

  “阿陌,”北阡忍不住伸手揽她入怀,微微叹口气,“你问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

  南陌用力拽着他的衣袖,在他胸口窝了一会儿才似作出什么决定一般,忽然抬起头看向那张依旧英俊的脸庞,半晌才道:“其实,我都已经清楚。”话音一落便起身脱离他的怀抱,温暖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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