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去跑早操吗?”我背上书包,向我的新同桌抛出了友善的橄榄枝。
然后,她拒绝了我。她拒绝了我!
“不了,我……额,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去。”
好吧,高中的确该是个独立的过程。黏人的娃是长不大滴!
我也决定以后就开始做独行侠!!
现在已经早餐独立了,就再争取背书独立吧!
定下小目标的我失落一扫而空,欢乐地踏上了跑早操的征程。
下课铃即将响起的时候,我开始做准备:
面上看着老师微笑,认真听课,时不时配上点头的动作。手里却悄悄把椅子上的书包顺下来,放在膝盖上,在课桌的遮掩下悄咪咪把早就放在课桌抽屉里的课本作业本塞进包里。
路瑞儿目不斜视,手里刷刷做着笔记。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偷偷问她。
她又,又拒绝了我。
“不了,谢谢。我待会一个人去就好。”
我表示理解,我也只是客套一下罢了。
毕竟我包都收好了,也不想浪费时间等她。
呵,虚伪薄情的女人。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下课铃响起,但我知道我不能走。老师宣布下课,我立即拉着我的饭友们率先冲出教室,直奔食堂而去。
遇上吃饭,我就只剩下本能。
留我同桌一人,继续坐在椅子上誊抄笔记。
没过多久,我们重组了宿舍,我不仅重回了五楼,甚至还重回了我高一住的那一间。
缘,妙不可言。
早知今日,何苦当初让我搬宿舍!让我在宿舍等着她们来不好吗?
火一般的女孩们被拆散了,剩下的余温不足以热烈,但可削减几分冷清。
我和路瑞儿依旧是对床。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新的宿舍长,深知自己一旦担任职务眼里就容不下沙子的尿性,我毅然决然把这个要职推了出去。
最后,路瑞儿光荣就任。
宿舍长有一个每天必做的工作——到一楼大厅那签到确认本宿舍人员到齐否。
这个任务,在以前的宿舍,是由值日生来做的。有的宿舍也会几个宿舍长互相代替,轮流签到。
那是一个冷风呼啸的夜晚,灯光明亮,签到处人很挤,人挤人,但也不至于脚踩脚。
我们班的一个同学已经到了前面,她友善地问我同桌需不需要代签。
对于我同桌来说,这等好事当然是……拒绝。
她对我义正言辞到:“既然我是宿舍长,我就要承担责任。要签的是我的名字,我就有责任,你说要是有人出事了来找我怎么办……”
这个恪守原则的小顽固,死板得要命,让我感觉格外……熟悉。
没错,就是熟悉,因为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人。
一板一眼,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执拗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正经得不得了。
至于现在……
“小路子!”
我再次伸出了我的脚脚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请叫我的姓名,谢谢!”
她头都没转回来,目不斜视誊抄笔记。
我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倒在课桌上,下巴抵着桌子上的课本。眼睛看着前方,却什么也没去看分明。
“我感觉我像条死狗。”我感叹着。
她写字的笔尖一顿。转过头看着我,皱起了眉,扶了扶眼镜框,
“你为什么要骂自己是死狗?”
“嗯?”我转向她,半边脸贴着课桌,含含糊糊道:
“偶没骂自己呀!”
她又皱了皱眉头,眼神怪怪地看了看我。
“可……你……算了。”
她又继续开始誊抄笔记。
我觉得用死狗来形容我软趴趴趴在桌子上的状态很形象啊……
出去了一趟,归来时正好遇上下雨。
回到教室,已经有不少雨滴落在了我的身上。深蓝色的校服上晕染出了不少更深蓝色的大斑点。
“嘻!同桌!快看,我像不像只斑点狗!”我乐呵呵地问旁边看书的人。
“你怎么又骂自己是狗?”她又皱了一下眉。
“狗狗很可爱啊!”虽然我有三次被狗追咬,但好在它们都未得口的“美好”经历。以至于我现实中看到狗第一反应是如果它胆敢咬我,我要怎么应付。
但,我说出那句话时真的是发自肺腑。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不能贬低自己吧!”
我不知道怎么应答,但我相信时间会是个好东西,会让她理解以狗狗自比的妙处。
不理解也没关系,世界就是因为不同而美丽。
就在这几天。我们座位相邻的这小窝人里兴起来了一股穿越潮。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穿越回来古代,你想成为什么。
一个娃娃脸的女生率先开口,说她想成为手工业者,一个很白净的姑娘又接上说她想成为刺客!
路瑞儿也加入了讨论,害羞含糊了半天,终于笑眯眯地说出她想成为丞相。
我的理想就比较多了。
我想成为山匪大当家,想成为太傅,还想成为西厂大总管!
不知为何,路瑞儿就听进去了我想成为大总管。
“你……你怎么想成为太监!”她大惊失色到。
“是大总管!可以是假太监嘛!”
“哦,天呐天呐,你想成为太监!”
“我……”
我调动着我这些年来看的小说里的知识,想改变她对太监的刻板印象。
当然,我失败了。
她哈哈哈笑个不停。
我立马正色厉声,掐着兰花指到:“小路子,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笑话杂家!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她顿了顿,随后笑得更大声了。
“芽公公息怒,小的小的不敢了……嘿嘿嘿嘿……哈哈哈……”
我看她一眼,“叫总管,别叫公公!”
“不都一样吗?”
“总管听起来官大!威风!”
窗外的银杏树依旧静静立在那,叶子开始渐渐变黄。它的邻居却已经开始制造落叶满天的景色。树叶落地,落的不是一地凄凉,而是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