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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安妮·多普勒·布兰迪

哀之月 诶哈 7913 2024-11-11 14:21

  玛利亚睡眼惺忪的起来,因为听见了门被撞开的声音,她以为是贵族的佣兵又来了,冷眼扫去却看见是一个红褐色头发的女孩。她大踏步的踩在地上,挎着剑快步走进来。

  安妮·多普勒·布兰迪推开咖啡馆的门,气呼呼的扯下红色的围巾,狠狠向门外摔去:“给我滚开,别老是跟着我,烦死啦。”她的声音尖锐啸利,打破了咖啡馆本该静谧优美的环境。

  在悠闲清洗磨子的特瑞莎吓得浑身一抖,把白布放下擦了擦手的转过身看去,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咖啡馆里再出现那种愤怒的叫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这样做的后果通常会带来破坏和损失,以及改变店门属于咖啡馆的事实。

  她有些慌了分寸,只好向玛利亚看去,抓着这位军官的袖子。“怎么办?”

  “嗯哼。”玛利亚转过身子,双腿一上一下踩着凳子和地面。随即隐秘的一笑,悄悄把手摁在刀柄处的波浪雕花。

  “没事的,特瑞莎太太。”她握住特瑞莎的手,捏了捏了葱指以示安慰。“或许是哪家不愿嫁人的小姐跑出来,没事的。”

  “愿上天保佑。”特瑞莎担忧的说。

  女孩非常干练,脸上没有任何妆物,编着马尾,红褐色的长蝎子辫扫着后腰,披挂着灰色长披风,一挥手就能看见里面是黑色牛皮软甲,下身是宽松舒适的毛妮长裤,再配上脚下的硬皮靴。这是猎人,轻骑兵或者雇佣军最喜欢的穿法,宽松舒展且便于拉伸,牺牲防御性来扩大身体的协调性。

  最关键的便是,她的腰间挎着剑,还很新,闪着光亮。

  “老板,兰心葡萄酒大杯,多加冰,谢谢。”安妮跑到前台拍下五块银币,转过身向门口看去,眼中带着愤怒和锐利的情绪。她朝着进来的一名男人大声呵斥:“快滚蛋,否则我割掉你的脖子。”

  “乖乖上马车,我立刻消失。”男人悠闲轻浮的声音传来:“天杀的,臭妮子。”

  沉稳有力的脚步让玛利亚感觉到了危险,她缓缓把视线投去。好奇的审视着那个武装人员,那是个系着半挂披风的中年男人,穿褐色的兽皮胸甲,但玛利亚肯定里面衬着层钢板——也许两层也说不定。他大概有四十岁了,眼神里是厌烦跟烦厌,胡茬很细密,跟他黑色的披风是同色。

  男人很壮,这是玛利亚第一眼的感觉,就像一头十分矫健藏着力量的狮子,虽然脚步凌乱可十分稳健。她还注重的是,他皮甲上有很多的褐色物质,那是鲜血凝固而成的斑痕。他的剑很老旧,剑鞘缠着灰色破布条。

  男人一脸无所谓:“别闹了,大小姐,老爷命令我立刻送你回去,马车就在外面备着,乖乖的上车然后去到北方,咱们不就都省事了,您别让我这些做事的小人物为难啊…。”他的语气带着厌烦,说着又靠近了几步,或者干脆准备强行把女孩抱走。

  “啊!”一抹寒光划过,特瑞莎有些花容失色,吓得几乎要喊出来,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才勉强将声音压低。

  “该死。”玛利亚皱着眉宇,她的手渐渐搭在柄的背面,作为白之哀伤的副指挥之一,她对自己的武艺有绝对的自信,只要男人一有动作,即可就能迅速拔刀挥砍。

  看见女孩直接拔出来剑,那剑锋的寒光暂时让男人停止了脚步。他叹了口气,低着眼睛,捂着额头掐着腰:“我不想跟你动武,安妮小姐,说真的。”

  “我父亲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反正你这么个拿钱办事的雇佣军泥腿子只看中钱,其他什么也不讲。”安妮作为多普勒公爵的女儿,自小学过武艺,基础打得很深,从拔剑到举剑,女孩的的动作都是迅速干练无可挑剔。她握剑的右手包着皮手套,蓝钢铸造的剑锋平稳不抖,熠熠发光。

  “你的钱来源自你的父亲,你付不起。”

  “你她妈……。”安妮目眦欲裂。

  “请不要打碎这里的任何东西。”特瑞莎弱弱的把话插入到两人之间,她已经鼓足了勇气,所以声音细弱如蚊音,男人几乎没有理她。

  “碎了又怎么样?”他满不在乎,但他的视线在特瑞莎的身上打量着,不怀好意的笑了:“嘿,小美人~我听见你旁边的白毛美女叫你太太,看来你结婚啦,真是可惜呢,我打碎不了你身下面那层膜咯。”他顿了顿,笑着说:“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我一定让两位女孩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玛利亚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似笑非笑,还有一点阴冷的寒意。

  她很想现在就砍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可是卡伦勋爵和克拉克都告诫她不允许在帝都里面闯祸。卡伦勋爵则对闯祸有明显的评估,给她的底线是哪怕别人主动用言语挑衅,但没有触碰到你的身体或者用武器,毒药,魔法砍杀你就不能随意杀人。

  少女却听见了,她回过头:“打碎了,我赔。”

  “真是个好孩子。”男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少女的前方,捏着蓝色剑锋的刃:“不错,是把好剑。”

  “我们可以谈,明天再去怎么样?明天可是个大晴天,吃个草莓冰沙把肚子填报,或者买份包纸……呕吼,偷袭~”

  男人细长的双腿一蹬,身体右侧后倾。轻松躲过袭来的蓝色光芒,他看似随意的轻歪头,安妮的招数又落了空。少女的速度很快,但是男人每次都看出她想要怎么出剑。

  “我要切开你的肠子炖汤喂狗!”女孩就像被激怒的小狼,她也确实像狼似的狠厉,手臂看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剑锋上下飞舞,斩杀、突刺、右侧斩、甚至是简单的骗刀术,举起剑在男人要向后退时突然撤回剑锋,迅速改用突刺——这招在战斗中使用非常凌厉,如果是普通的战士已经命丧剑下,男人高兴的夸奖了几句。女孩大吼着,宛如蝴蝶在扇动翅膀。一道道蓝色光辉却像流星,在夜空中只留片刻。

  男人没有碰他的剑,他的攻击就是嘴角的嘲讽似的微笑,防御就是他灵巧快捷多身姿,他的动作简单粗暴,可又带着优雅的从容,总是在少女出剑的前一个节奏里快出一秒,剑锋触碰他皮肤和衣服的距离最短是一毫米。

  “继续,右砍,诶对啦。”

  “速度太慢,你还是没有砍到我。”

  “看着我,继续杀,来继续。”

  “啰嗦的混蛋。”安妮的骂声已经不及男人淡漠的语气,她不停的喘息,每一次趁着气息压下肺部,用冰凉的气息刺激自己的神经,拖着剑锋左右开工。

  她追着那一抹微笑斩杀,每一次都带着杀气和怒吼,可男人的身影就如同无形的幻影,他只是轻轻的挪开步子就能躲过她的攻击,她只是在挥剑砍杀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做到。

  几个回合下来,少女挥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她完全没有保留力气的意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斩开空气,橘红的火焰喷发的灯火被她斩得粉碎,可根本伤不到男人分毫。

  她想要松开铠甲的腰带,因为束的太紧,胸甲压迫着胸口让她难以呼吸,可肺在不争气的尖叫,腰部也因为卡着气而变得很疼。安妮死死盯着前面,哪怕四周好像都是男人的声音,都是在嘲讽她的笑声。

  感觉手像灌了铅和流沙,肌肉因为绷紧了很疼很累,她感觉自己就要握不住自己的剑了,舌头干的要裂开,唾液黏稠的如同树胶,她在最后时刻把胸甲拆掉,露出里面的丝质紧身武装衣,勾勒出少女温柔蜿蜒的曲线。

  “滚啊。”安妮用尽最后的力气,两只手一起把剑握住。

  “女孩子想要做骑士还差点太远,现在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去,听你老爹的话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令玛利亚吃惊,那个男人的语速跟他的动作一样快,就像锋芒狂风把语言实体化吹进了耳朵里。

  男人动手了,特瑞莎和安妮只是眨了下眼睛就错过了他拔剑的动作,只能听见金属摩擦皮革的声音。一抹钢铁的冷光肃杀而过,和蓝色光芒交叉,双剑交锋,金属相互碰撞的清脆之音飞来。

  安妮的剑被弹飞,但她死死的不松手,这也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她整个人无法控制住惯力,失去平衡向左倒下,剑锋也偏离了轨道,直直劈向墙壁,落点是一副画像,上面是特瑞莎本人。

  “那幅画很贵!不要啊!”特瑞莎她终于忍不住了,因为那副画是她在成人礼上,唯一一次花钱请专业的画师为她作画,不仅是经济上,对她本人的价值也很重要。她几乎要哭泣,不,她的眼泪已经流落。

  玛利亚长刀出鞘,细长锋利的骑兵弯刀一边开刃。她欠身而行,极速冲过去宛如一道雷电,没等男人反应,她已经几步就跨越到安妮的背后,手中的刀柄朝着安妮的手边极速斩去,就像冬季里刮来的寒风。

  “我的天哪。”特瑞莎吓得尖叫,她真的很害怕看见飞扬的血,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她在脑海里想象着可怕的画面,她似乎已经可以看见那个少女的断肢在喷血,断裂的手掌还非常倔强的紧握剑柄,她呆呆的看着,随后是凄厉惨痛的哀嚎。

  只听金属在耳边轰鸣,凌冽的寒光交汇飞舞。

  寂静中,柴木被烧的噼啪作响,店外的鸟儿穿过时的脆鸣。四周安静的可怕,仿佛时间被刀光切断,在哪一刻定格。

  特瑞莎睁开眼睛。

  玛利亚的骑兵直刃和男人的双手剑十字交叉,安妮倒在地上喘息未定,她的剑在两人武器之间,蓝钢剑锋断开,剑柄半拉的斜挎摇摆,剑尖还朝着天花板。

  余音缭绕,剑鸣幽幽。两个对手互相看着,酒红和乌黑的眸子的深处迸发幽冷的光。

  断裂的剑掉在地上,玛利亚和男人互相扯开武器,刀剑磨砺着迅速脱离。安妮呜咽着,胸口上下起伏。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两只眼睛埋入进黑影里,肃杀的寒光忽闪不断。他双手握住剑柄,把手腕朝天抬起到脖前,阴寒的利刃贴着他的肘部护铠。

  玛利亚单手握着长刀,把身体侧过去对着男人,她略显轻松,可也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的脸,因为对方随时可能出剑,而他出剑多速度足以在一秒内到达她的面门。

  “嘿!”地上的安妮挣扎的坐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玛利亚:“女士,你想不想发财!”她又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喊:“我叫安妮·多普勒·布兰迪。帮我把他干掉,我可以带你发财,我发誓,我以我父亲多普勒·布兰迪,坦索拉公爵领领主的女儿的身份发誓,干掉他或者把他赶跑都行,我可以让你荣华富贵一生。”

  多普勒公爵?玛利亚微微一愣,随后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幽的光,嘴角扬起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这真是让人心动。”玛利亚挽起了刀花,金纹刀背闪闪发亮。“多普勒公爵可是虎踞一方的大贵族,任谁都会心动。你说对吧,那个该死的丑老鬼。”

  “胡安柯·乌苏奥尔,夜歌薇儿分省,赏金猎人。”胡安柯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随后思虑一下:“我为我之前的无礼言论道歉,但你最好不要插手,赔上你的性命我不会埋葬你。”

  “那就让我烂掉。”玛利亚依旧挽着刀花:“还有,为什么我不能插手?因为你和多普勒公爵的雇佣关系是吗,这很容易解决,我杀了你然后我继承你的雇佣军契约,一切都会正常,反正这东西跟合约一样,都可以拿来擦屁股。”

  “雇佣契约对于雇佣军来说是个信誉问题,这是我最后警告你。”胡安柯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以你这样的女人,本可以在妓院里的找份工作,岔开双腿就有人愿意把金币塞进去!”

  “就怕他的金币太少,就跟你下面的家伙事一样小。”

  玛利亚的笑声悠扬动听,刀锋凛冽闪耀冷光直逼胡安柯的咽喉。胡安柯的剑也快的吓人,向后撤了一步挥剑弹开锋利的长刀。他感觉到玛利亚的力道并不大,却非常的快,几乎难以用视线去捕捉。

  女人的刀砍在他的剑身上,随后立刻扯开回转,玛利亚比胡安柯更灵巧的身姿让她弯腰躲过袭来的剑锋,她一个转身正对着那双黑色眼睛,手里的刀锋反手砍去胡安柯的下腹。男人随即反握着剑柄,把剑刃立在脚尖,那脆薄刀锋猛砍在厚重的剑身上。

  犹如在寻找猎物弱点的毒蛇,玛利亚左右来回踱步,像百灵鸟似的在胡安柯的身边转来转去,随后是一阵刀光剑影,兵锋摩擦的可怕声音。

  怒吼和笑声在一起飞舞,男人有些跟不上玛利亚的速度了,这个女人越打越起劲,挥刀的力量跟速度开始加快。

  马刀停留不到一秒,下一刀就越过了红线,直逼他的面门,快的像条活蛇。刀光挥舞,寒光闪耀着人们的眼睛。安妮几乎不想闭上眼睛,她想要把每一次挥剑看在眼睛里,这实在太精彩了。

  玛利亚拿着马刀朝胡安柯连砍数刀,角度诡异且伴随着假动作,或者直接用原始的突刺,男人大冒冷汗的左右抵挡。突然,他抓住时机,纵身跃起,刀光掠过脚下。胡安柯双手握剑,上下翻飞快的只有残影,玛利亚迅速躲闪,从容的笑着。胡安柯突然举起剑就要劈砍,而玛利亚选择了向右躲闪,正好符合他的意思。他右手松开了剑柄,换左手来握剑持刃。朝着玛利亚的颈脖挥去铁拳,可对方竟然直接反握住他的手腕。

  “我可不跟你想象的那样笨。”玛利亚轻轻的说。

  特瑞莎闭上眼睛,听见刀剑切开血肉的闷响。

  玛利亚顺势挥砍,马刀切开胡安柯的大腿外侧的肌肉,直接留下的口子很深,肌肉向外反卷开来,殷红的血从口子流出,慢慢染红了裤子。男人闷哼一声半跪着,又是一抹刀光,他的剑直接脱手,飞到了桌子底下。

  玛利亚甚至没有流下一滴汗,她冰凉的刀锋贴着胡安柯的脖子:“阿拉~雇佣军吃的可是刀口舔血的活,我想从未输的你应该还不明白这一点,或者你早有预料到今天,你懂我意思了吧,胡安柯先生,你的选择就两个,是荣誉重要还是命重要。”

  胡安柯冷汗直流,他感觉自己的心头冒出熊熊怒火,但马上被理智压灭,他从未输的这样惨烈:“你赢啦,女士。发发慈悲,宽恕我这条命。”他压低声音。

  玛利亚从兜里掏出来个东西扔在地上,胡安柯朝着方向看去,那是一卷所剩无几的黄褐色绷带,原本那是白色的粗布,上面被止血药水浸泡过,在帝国的药店里很常见,几乎温饱的家庭都会自备一卷。

  “带着你的剑,还有这个东西。”玛利亚的微笑很迷人:“主要在城里,我并不想杀人,不然我会砍断你的动脉。现在离开。”她阴冷的命令道。

  “祝你万寿无疆,我的女神。”胡安柯挣扎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拖着血迹走到桌角下,捡起自己的剑,转身不留痕迹的深深砍了一眼对利亚,随后立刻鞠躬:“再见。”

  门被推开,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天边的白云里射出,凌晨的太阳已然升起,这是第三天的凌晨。

  安妮愣愣的看着玛利亚的马刀,那闪耀阴寒冷光的刃,一缕流光随着角度上下移动,可以看清上面的波浪型纹路,却未沾上一滴血。

  玛利亚把剑收起来,看了一眼双腿外翻坐姿的安妮,先是友善一笑,随后对躲在角落里的特瑞莎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我会处理地上的血的,我去拿墩布。”

  “辛……辛苦了。”特瑞莎结结巴巴的说。

  安妮深呼一口气,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她皱着眉头揉了揉酸痛的后腰,那痉挛酸麻可折磨她不轻。忍着疼弯腰把地上半断开的蓝钢剑拿起来,平摊在手中去细看断口,剑锋依旧锋利,那切痕细长光滑,就像手术刀刺入肉体。很显然,这是那把直刀的战绩。

  沾了水的墩布几下就扫平了光滑地板上的血迹,玛利亚两只手握着木杆在水桶里猛戳着,血融进翻飞的水里。

  “小安妮~。”玛利亚笑呵呵的,热情的就好像安妮是她的亲妹妹,双臂撑着墩布,好奇宠溺的看着安妮的脸:“你的剑应该没事,城里随便一个铁匠都能复原。虽然还挺有特色的,跟南边的牙生图露人的武器大相径庭。”

  “我的诺言依旧有效!女士,像你这样的战士不应该在薪资稀少的军队里浪费才华。”安妮咳嗽了几下,眼神里是谨遵和渴望:“做我的剑术教官和护卫,我父亲可以让你荣华富贵,我敢说你比任何人的剑术都要高超。”

  军官的表情扭捏起来,偏过头去尴尬的笑了笑。

  比任何人的剑术都要高超?玛利亚在心中哭笑不得的辗转情绪,她可不敢真的接下海口来这样夸耀自己的武艺,她在一大群普通人或者城堡里面那些垃圾禁军面前或许是个以一当百的高手。

  但在她在她的姐妹们以及卡伦勋爵面前,她还真不敢红着脸皮这样说自己,白之哀伤的少女高手几乎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她们互相并不知根知底,只是按照尤丽叶的指示,以军事指挥和政治权谋的能力顺序来听从特定少女指挥者的命令。

  自己已经遇到了十个可以轻松拿下她性命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是精致可爱,温婉可人,小家碧玉之内的可人,主要爱好是趴在克拉克怀里撒娇寻欢,调戏那个害羞的男孩。

  “亲爱的安妮,是你招收我还是你父亲招收我呢?金币的付款者比使用者更具备权威。”玛利亚把拖把放在门边,把水桶的水倒在门外:“想不想报复一下那个蠢男人?”

  “我恨不得手刃了他。”安妮冷哼。“他在我父亲身边可是个红人,我的话他基本当放屁。”

  玛利亚回过头:“我亲爱的特瑞莎太太,你这里有渡鸦吗?我得给我未来的金主写封推荐信。”

  “有的。”特瑞莎点点头:我去拿。”

  接着特瑞莎就上了第二层的隔间,现在只剩下玛利亚和安妮两人在安静的大厅里。

  “你父亲应该很疼你。”玛利亚随口问道:“我都很喜欢你,像头不屈倔强的狼,对任何不喜欢的人都暴露獠牙,很威风……那一股狠劲很招人喜欢,不是吗?”

  “没什么用呀,我这次是偷跑到帝都来玩的……结果给我提供情报的人露馅暴露,我直接翻墙跑了。”安妮叹了口气:“他怕我受半点伤,叫那个胡安柯把我弄走送回家乡,好像我是用泥巴做的花瓶。”

  “这好办啊。”玛利亚狡黠一笑,凑到女孩的耳边:“如果父亲知道女儿受伤的消息,本应该保护女儿的那个人又恰巧仓皇的逃回身边……。”

  “我父亲会杀了他,可如果再知道我受伤的消息是假的,他可能会把我禁足好几天。”安妮皱着眉头:“我可不想真在腿上来一刀。”

  “崴了脚也算受伤,手出了血也是伤,大小轻重而已,你父亲可不会在意你受了多大伤,过程是什么,他只在意你受伤了。”玛利亚摊开了手:“你的父爱不应该被别人滥用,这选择权在你手里,小安妮。”

  特瑞莎的渡鸦更像一只白鸽,羽毛看起来尖细锐利,可触手既散,柔软顺滑。哪怕隔着羽毛也能感受到体温,它的颜色在灰与白之间的交界处,身形流线如雨滴,眼睛宛如红宝石。

  渡鸦来自圣卡莱娜王国,在当地人的传说当中,他们的神祇湖底女妖和群鸦之神莫伊塞斯·加莱佐相爱,群鸦之神的眼睛遍布世界各地,他通晓世间一切秘密,也明白自己会在何时何地死去。他为了能在地府看见心爱的女妖,便和女妖结合生育,生下了一个蛋,里面是一对双胞胎乌鸦羽人,世界上第一对可以互相联系的渡鸦就此诞生。

  渡鸦很珍贵,它似乎有种特别的灵性,只要把名字和地址说出来,它便可以带着信件飞往目标大概的地方。

  “卡璞~”小渡鸦在特瑞莎的手指上站着,女孩用手指挑逗着小喙,她很喜欢用小麦喂鸟儿。卡璞是父亲取得名字,爷爷航海时从一个南方富商手里买下的,它还是个蛋的时候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给……。”特瑞莎和安妮像是在交接着钻石,双手捧起小心翼翼。

  ……

  安妮凑到渡鸦的头部一侧,轻轻的说了几句。转过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后渡鸦直接扇动翅膀飞走了。

  “小渡鸦,飞吧~飞吧~刺破黎明帷幕,迎接新生的太阳~掠过山川江流。”玛利亚轻轻的唱着。“荧荧烛火终将逝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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