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卡佩吹着小曲,手里端着个狼皮酒壶,里面是掺了蜂蜜的葡萄酒,现在仅仅只剩下半壶了,不过这半壶在只手可握的酒壶里可不是什么巨大的量。
他侧着身子,利用高挑的身躯躲过四面穿行的人群,以躲开那些端着玻璃酒杯喜欢到处推杯换盏的酒鬼,避免弄脏自己新买的狼皮盔甲,它的内衬皮层涂了不少动物的油脂,在火把的照耀中乌黑发亮。
他来到前台,随便靠坐在长腿凳上,脚尖敲打着承重石墙,仰头开怀畅饮蜜酒,感受喉咙划过酒液的润泽香甜。
他喜欢来这个地方,火炬酒馆是整个蒂琳卡亚城里最受欢迎的平民乐园,无论何时何地,酒馆都在热气腾腾的温暖人心,四处飘逸着烤面包和羊肉火腿的美味气息,蜂蜜葡萄酒的醉人美感如同少女的亲吻。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用黑色衣物盖住肩膀的半裸少女坐在他的对面,类似乌鸦羽毛的材料勉勉强强盖住少女最神秘珍贵的部位,纤长柔滑的双腿每一次抬起,泛着红润的皮肤都会淋漓着晶莹的汗珠,配合那魅如银狐的红色双眼和娇嫩白润的脸儿,足以令在场的男人们尖叫。
但没有人上前去搭讪来获得良辰一夜,她的后背挂着一柄镶嵌钻石珠宝的长刀,镀金的剑柄尾部挂着一条红色绳结。
少女的腿上架起雕工精细的褐木竖琴,两边蜿蜒起伏的长宽吻合女孩的纤腰。
修长手指灵活迅速,拨弄琴弦而弹出清脆的音调,这前奏虽然快速,但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欢乐之意,其下指沉重而迅猛,琴弦之声略厚长远,宛如是战争前的战鼓,百万大军在哪古老的战场严阵以待。
“万年之前,万物起源。
人类的世界一片黑暗,污秽的种族蠢蠢欲动。
我们是毫无价值的猎物,沦为野兽利爪下的囚徒。
昏暗的时代,和平和希望,相隔千里。
火种遍布四方,却无光辉点亮。
希望,反抗。
人们结为长剑,劈开乌黑的胸膛。
希望的曙光,点点落入凡间。
未有滔天巨啸,只有苗苗细浪。镇压,死亡。
绝望的人们用已经崩溃的武器,抵挡凶手的獠牙,它们撕碎妇女的胸膛,斩断最后的希望。
然而,曙光依旧!伟大的皇帝!
他从神殿而来,骑乘神鹰下凡。
他是我们伟大的皇帝,亚瑟王!
人类的照耀时代,昏暗世界中的火种。
凶兽獠牙抵不过他一剑,死亡之灵顷刻成为灰烬。
血皇,也不过他的剑刃。庞大的野兽,也不过他骑乘的战兽。
最终的决战,蹒跚学步的人类学习精灵的魔法,他们宛如婴儿般跨出蛮荒,踏入文明。
人类的羽翼骑士,从天而降的狮鹫军团,最初的火器之种。
向他们曾经恐惧的敌人发出挑战。
敌人的头颅埋没进垃圾,他们的身骨不过是历史的尘埃。
我们的伟大的亚瑟王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圣洁的安娜塔西亚女神将保佑他荣光万世。
清脆的鸟鸣,欢乐的笑声,铺天盖地般降临。
这是人类光荣的时代,这是亚瑟之皇的时代。
皇帝,神皇,战神,驱逐黑暗者,点亮深渊的光辉,我们永远铭记的开国大帝!
少女轻快的唱起人们代代相传的古老歌谣,在几千年前的首都里,亚瑟王病危的后一晚,由来自北方省的骑士所编写,以赞叹和纪念哪位伟大的人类大帝“亚瑟王”。
最后一个音唱完,人们爆发起欢呼声,人们高举酒杯,赞美声高悬于顶,随后所有人将酒饮下并倒悬酒杯,以示开怀之意。
乔治也仰头加入。
唤世歌谣之后便是痛饮烈酒,这是火炬酒馆的特色,不得不品尝。
乔治听说过亚瑟王的故事,他生前喜欢在王座前于众臣高唱古老的歌谣,举起整桶的烈酒痛饮而下。
就像他在当王以前那样洒脱,在托举起整个人类命运之前的他不过是个牧羊的壮汉,在万里平原的一角默默无闻的放牧。
但凡是描写亚瑟王的歌谣中都未曾出现这一段小小的历史。
乔治认为,哪怕是像亚瑟王那般的英雄,在成名之前也有不可明说的尴尬,但换句话来说,这是成为王所带来的孤独,凡人难以理解,也不会接受自己的神有一段这样的经历。
女孩低着头,指尖抚过绷紧的琴弦,由粗壮到尖锐的音调播撒而出,余音绕梁绵长不绝,她轻轻调试着古琴的音调扭轮,响起由小到大或由大到小的音色。
如果仔细听,那是一曲简短悠长的古曲,少女低吟着无人能听懂的歌词,语调清脆,从无尾音,宛如银铃在碰撞发出脆响。不多时,又传来悠扬婉转的无词曲,其调子缓慢连绵,宁静平淡。深邃悠远就像在烛光温柔的皇家酒会中,一名少女端着酒杯在遥望远方。
五个穿戴着灰色军服的链子甲军人凑在角落,护脖链莎暴露了他们“鬃毛头”城防军的身份。这些军人握着酒杯,凑在圆桌边,把随身的佩剑和盾牌随意丢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弹奏古琴的少女。
他们刚刚换勤,特地从北门跑到这里。
佩戴武器的不止城防军,还有穿戴灰色皮甲或者铁甲的武装人员,他们挎着长剑或者铁锤和铁斧。浑浊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去窥视女孩大腿根部,希望在哪的神秘阴影里看出点什么,也企图能透过衣衫瞅见真正的宝藏。
这些地痞流氓似的人物,占据了大厅的中央,举着酒杯开怀大笑,大声高唱着来自北方省的森林歌谣,但从他们嘴里蹦出的北方语言却和动物语言一样晦涩难懂,虽然听起来是地道的帝国文字,可若是连成串,乔治便听不懂一句话,就好像是哪复杂的文森特语或者精灵语。
这些人在本地的名声非常不好,在首都打砸抢的传说络绎不绝,强抢民女的传言更是饭后谈资。
比如在这个人满为患的酒馆里,武装人员对靠近他们的人挥拳威胁,更有甚者接着酒劲破口大骂。有的侍女不敢靠近,祈求身边的居民将属于他们的酒端到他们那边去。
一个男人直接起身,拉过路过的侍女,强迫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对其搓扁捏圆,满头金发的女孩因惊吓而发出的尖叫,托盘在地上碎裂成渣。
乔治知道那些人,他们不是城防军,不是禁卫军,也不是野战军。这些肆无忌惮的人是贵族雇佣的军队,是负责威胁皇帝而特别准备的私人武装。他们人数很少,听说只有两千名士兵跟随贵族们进了城,因为受到贵族的保护,这些人在帝都里可谓是为非作歹。但他知道,这座古都里藏了上万名的雇佣军,只是还有一些不被允许抛头露面。
这些极度好色的雇佣军却不敢上前骚扰弹琴的少女,倒不是真的喜爱琴声,怕被打断,也不是害怕在角落喝酒的城防军。只是因为有人前几天见色起意而丧命于此,那一天历历在目。
那个被杀的人是个新来的雇佣军,年轻气盛而脑满肥肠,见到美丽的姑娘就脑子湮灭的废人,有很大的几率是被同伴或者酒客调侃,怂恿着去招惹那个弹琴女孩。
众目睽睽,他搭讪遭拒,愤怒的拔剑就要威胁,长剑的剑锋还没拔出鞘。少女背后的长刀瞬息而出,轻松的削断了打扰者的头颅,那是一个眨眼间的阻隔。
侍女哭腔的大喊,五个城防军岿然不动,而几个握着武器的酒客却拔出来刀剑想要上前制止,雇佣军们恶毒的低声咒骂,也挥舞武器让酒客们滚开。那个男人把头埋入女孩的后劲,淫荡的欢笑。
琴声戛然而止,弹琴的少女微微抬头,慵懒血红的双眸埋入了黑暗的影子,锐利阴冷,杀气随着她的右手自然的落入金色刀柄而弥漫开来。
那个骚扰女孩的男人回过神,先是讪讪一笑,还是很识趣的放开了双臂,侍女差点摔倒,哭着跑走。
又是这个瞬间,琴声再次响起,如同小溪涓涓细流,婉转悠长而细腻的回荡。
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
但乔治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少女的刀锋所杀,他向对自己暗送秋波的红发女孩要了一杯烈酒。随后在红发侍女的震惊的眼神中,对那个弹琴的少女丢了过去。
“我来赴约,小约瑟菲妮。”乔治高喊,接着两道白色的光辉刹那间接触,金属的轰鸣碰撞直接惊醒了在场的人们。
武装人员和本地的带剑酒客饶有兴趣的看着此前的情景,到没有像侍女们那样躲在桌子后面瑟瑟发抖。
弹琴的少女约瑟菲妮单手持着闪耀蓝色幽光的长刀,一手握着那酒杯,古琴则被她放在原地,那刀锋上满是密密麻麻无法辨认的古老文字。她的眼神冰凉刺骨,全然没有那般诱惑的柔情。
她的刀下,乔治双手平举剑柄,让剑锋横在肩膀前,长刀切入了他的剑,把就像烧红的刀切断了黄油,乔治的剑刃被切断了一半。那雕刻着诡异纹路,且闪着诡异蓝光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冰凉寒意瞬息袭来,丝丝线血从肩膀处流落。
约瑟菲妮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嘴角都未弯曲,平静的沉沦在寂静中,就像面前的是即将化为灰烬的尸体。她的手腕微微下压,幽幽的刀光折射在乔治的喉骨处,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切掉乔治的肩胛骨。
“主人可不能杀死自己邀请的贵客啊,小约瑟菲妮。”乔治全然没有恐惧的意思,他依旧笑着去调侃。
“你找死……如果不是为了他,你已经死了。”约瑟菲妮冷哼着挪开刀锋,把杯中的红酒饮下。
“暴力可办不成事的,小姐。我今天来,就是来办正事的,带我去见你的卖家,我的时间可不多,毕竟能一口气买你八首曲子的人可没几个,可别让你的老板生气了昂。”
乔治高声说道。
回答他的是刺骨的冷意,约瑟菲妮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用调侃的语气来跟自己对线,渐渐血红的双眼把乔治看的发毛。
最终没有流血事件,约瑟菲妮把酒杯扔在地上,也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收起长刀,转身走进前台,推开了哪里的门,迅速闪身进入。
留下一脸尴尬的乔治,他摸了摸头准备跟上去,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咳嗽。
他扭过头,那些武装人员和军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自己,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把他盯的心底发虚,而且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什么友善的情绪,酒客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几乎都半眯着眼睛,严重的不满情绪像无形的利刃。
手无寸铁的市民被挤到角落,和自己同伴交谈着,不时回头观望。城防军则推杯换盏,酒杯相撞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格外显眼,掺了蜜的烈酒在摇晃中散发香气,那五个人喝的有些醉了,便抓起蜂蜜烤鸡手撕吃起来。
雇佣军们的凌乱胡茬沾满啤酒泡沫,个个喝的红光满面,如同红色的皮球。
那个骚扰侍女的雇佣军摇摇晃晃的站起,大肚子的脂肪从皮带的缝隙里钻出,宛如连绵相望的山峰。他挂在腰间的十字剑左右摇摆,这名雇佣军举起自己的空了的酒杯,用粗糙肥胖的手指敲了几下杯壁。
“我还没喝够,也没听够,可你把这里的名牌给气走啦,难道不给点补偿?”
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才恍然大悟。
乔治连忙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代鼓鼓的钱袋,丢在前台上,里面是亮银银的银币,看样子足足有上百枚。他对着所有的酒客们赔笑,摸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拉,今天各位所有的账单我买。”
人们露出来笑容,又喝了起来,其乐融融。
“小子!”一个贵族雇佣军高喊:“哪位女士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小心你的小兄弟,不然就得做女人啦。”
“如果变了女人,我第一个来找你度蜜月。”又是一个人在喊。
“老天,男人可没有后面那两个。”不知道是谁在故意掐着嗓子,把声音变得尖锐,可还是带着男人特有的粗鲁,那个人满嘴污言秽语:“只能前后来玩,来玩啊,大爷们。
人们爆发出喜悦的笑声,冲散了紧张的气息,气氛又恢复到了前一阵欢乐的样子。
乔治赔笑着,后退走用背部推开了后门,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门的后面是通往二楼的紫杉木旋梯,还有一条直直的走廊。
淡黄色的光晕荡漾摇曳,挂在吊钩上的黑色五边形火灯雕工唯美。通过它们能看见墙壁的尽头,走廊两侧是一米间隔着的且关闭的橡木房门。
约瑟菲妮站在尽头的房门前,跟刚刚半裸的状态不同。那羽毛斗篷黑如月夜,把大腿以上全部遮挡。丝质薄纱长裙宽敞悠扬,美妙丰韵的曲线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脚套着黑色皮质凉鞋,玲珑娇小的脚趾宛如白色的玉石。
那把一米九的比她都要高的长刀靠在胸前。墨水色的长发披散,中间为蓬松状遮住双耳,末端的小段马尾用黑圈巩固起来。她感受到有人接近,侧过头去。
“这裙子挺好,但还是太薄。”乔治站在她面前:“不过也好,总比那些半遮不掩的布料强多了。”
约瑟菲妮低下头:“我怕热,他不是普通人。”她看着乔治的眼睛,冷冷的寒意穿过:“等下要注意你的言辞,态度,外表,最好不要有放肆之意。”
乔治和约瑟菲妮认识不是很久,但他知道这个女孩于常人不同,外表体温感受起来非常正常,可要让她披上略微厚重的衣物,她便会感到浑身炽热,露珠似的香汗就会从皮肤渗透出来,浑身有种玫瑰花和紫兰百合混合的奇妙暖香。而且于用香料调出的香水不同,这种香味飘渺而温柔,淡泊宁静。
并且会让人上瘾。
“大老板嘛,我懂,我懂。”乔治点点头,看向紧闭的木门:“我的时间很宝贵,需要尽快挥霍我那鼓鼓的钱包。”
约瑟菲妮伸出右手,黄铜色的钥匙在掌心里握着,钥匙的顶端雕刻头狰狞咆哮的狮子,狮子后背有翅膀的纹路起伏。
锯齿卡住机械的锁扣转起来,齿轮带动复杂的机械之心,感觉就像在转动着保险箱。不多时,门被打开,阵阵浓郁的清冷麋香扑面而来。
乔治好奇的看去,竟然看见了一个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而且他也用同样的动作在看着自己。
哦,他再仔细看去,原来正对着一盏落地镜,那银白色的镜框耀眼夺目。
衣橱空空如也,挂杆寥寥无几。实木的褐木地板扔满了各色各样的轻薄连衣裙还有女性的内衣,镜子的旁边摆着实木的大桌子,上面有一盏燃烧的火灯。化妆用的瓶瓶罐罐透出晶莹流光的绚丽色彩。墙纸是淡黄色,画满了美丽金玫瑰,也挂满木质小摆件以及小画框。
“恋物癖患者进入这里,估计会狂喜的说不出话来。”
“于你无关。”
很温馨的小屋子,虽然占地面积不大,可五脏俱全。乔治想起了自己在老家的房子,小的只能摆上一张床,他一进门就会被床绊倒。
“把门关好。”约瑟菲妮低声提醒,她甩手把刀锋扔到床上,只带着她那台古琴在手中。乔治没有说话,也按照约瑟菲妮的指示做。
只见女孩把火灯掐灭,屋子瞬间昏暗下来。接着,一抹蓝色的火焰竟然在半空中燃烧,在约瑟菲妮的掌中跳舞。女孩双手捧着火焰,两掌指尖相距不到一厘米,她发出低淡的嗫嚅,神秘古怪的咒语就像在围绕着蓝色的火焰旋转,金蓝色越来越旺。
四周的墙壁表面墙纸开始浮现长条状规律的符文,而那白银镜子竟然渐渐分成两半,厚度足足有半米,而后面又是一扇门。看上去用暗金色的重铁打造,门锁雕刻华丽的文字。
“夜星者那些家伙喜欢在地下室见面,御林军非得绑着眼睛,契约直接把刀架人脖子上谈,现在可算是见到了白之哀伤的独特会见方式了,魔法传送。”乔治撇了撇嘴,有些调侃的说:“这算不算企业文化?”
约瑟菲妮念出低沉的咒语,蓝色火焰突然停止了颤动,流动的外焰和焰心开始有塑形似的缩小,逐渐形成了一把小巧的金色钥匙。
“真啰嗦。”约瑟菲妮淡淡的说:“我的刀很快,可以帮你闭上嘴。”
女孩说着解开门锁,猛地把门拉开,寒风吹拂而过,乔治眯起眼睛。约瑟菲妮微微笑起来,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乔治的手腕,这个一米八的壮汉还没有发出声音,她纤细的手臂便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就像扔一袋面粉似的把乔治甩进里面,然后她看了一眼房间,迅速如同鬼魅般消失。
镜子关闭,那盏火灯再次亮起,把地面的衣服和天花板照亮,暖色的光辉就好像在告诉人们,这里什么也没发生。
这次的房间是个地下室,乔治顺着直直往下的阶梯一路狂奔,他被约瑟菲妮的力量弄的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前偏移,脚止不住的上下翻腾宛如在水面上奔袭,但每一次都可以精准的踩在楼梯上。
地下室的地板铺着厚厚的红色边金绒毯,片片碎金呈现颗粒状跳动,那是火焰在燃烧。乔治哀叹着大喊发泄词,最终闭上眼睛。
就在他的脸要跟地毯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两道白色的影子左右开弓,用坚硬冰凉的肢体分别卡住了乔治的双臂,还特别贴心的稳住了他的上肢,卸去了惯性而带来的力量。
“什么人?”耳边传来女性的厉声呵斥。
乔治缓缓睁开眼睛,寒光迫使他眯起眼睛。面前正对着两柄闪耀银光的奇异长矛,双刃剑修长而扁平,两侧各有弯曲的月牙刃,流线型的花纹有着浓厚的精灵色彩。
一条宽敞的红绒地毯把两侧分开,两边整整齐齐站满了修长高挑的少女,长矛林立,雪甲寒光,筑起钢铁的森林,看起来足足有几百名女子。女孩们面容精致,眉宇犹如画中之绝美,深蓝色的眸子沁着微微的红光。
她们头戴雪白色神鸟头冠或相对的宛如飞翼的桂冠。身上穿戴厚重的盔甲——造型尖锐朴实,苍白的表面没有繁华的纹路和色彩,犹如是飞龙的骨骸。白色的长发统一挽起末端一缕。每个人都握着那奇异的长矛。腰挂着十字剑,剑刃根部两侧被挖去,突出了后面修长剑锋的两肩。
“这是自己人,放开。”那是低沉的男音。
两侧控制住乔治的少女迅速脱离,握着长矛的女兵收起武器,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静静站立。
“我记得你应该不是个尥蹶子的人啊,乔治。”那个人上前,托着乔治的双肩,把腿软的男人扶起来。他调侃道,黑色的碎发下那眼睛闪耀隐隐红芒。
“陛下!”乔治想跪在地上,又被克拉克给扶起来。
“好了,好了,少来这一套,我都不会跪一个没有实权的帝王。”克拉克挑了挑眉:“怎么没见约瑟菲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