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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封印之剑

哀之月 诶哈 8396 2024-11-11 14:21

  夕阳月隐,赤色天边。城市面向太阳的城区蜿蜒曲折,半菱型屋顶建筑高矮不一,白色的砖瓦被光拉长折影,比如人们挂在屋檐的火灯,摆在石柱上的火把,还有万家灯火升起的窗晕。

  城市的东部街区枝繁叶茂,三跟粗壮大道蜿蜒曲折,呈三个弧度穿过建筑群,宽大干净的大路延伸无数的菱形线区,所谓紧密相连。人们挂起火灯,房子下檐都挂着晶莹微弱但柔和的光。

  戴安娜和斯科特并骑而行,在白色的方格砖街道里悠悠闲逛。

  与斯科特只穿着去掉军衔的军装,下身一条黑裤和黑皮靴。戴安娜穿着薄锦衣,外面是银色胸甲,铠甲是她刚刚在武器店里面买的,因为上面的玫瑰花和神秘文字雕刻倒是很符合她的身份。

  戴安娜的随着骏马的脚步起伏摇摆,她的紫发随意披散,头部还是带着那个头冠。玩味的四处看了看,瞧这那些玲琅满目的商品,嘴角洋溢着微笑。斜下的红光照在脸上,把皮肤隐的透明,像一位戴上面纱遮住半边脸的神秘少女。

  斯科特同情的看着戴安娜身下的骏马,披挂红色秀金马衣的军马挂满沉重的箱子,里面是戴安娜洗劫的本地特产,从钻石到珍珠,从书籍到机械制品以及一大堆的昂贵衣料与成品衣服。当然,也包括她买的整套银色防具。

  这匹倒霉的骏马累得气喘汗流,在背着这个女人开始,就在城区里四处奔走,几乎除了购物的空隙休息一下,其他时间用在将庞大的城市走了个遍上,它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多远,就好像没有尽头。如果不是斯科特大力阻止,戴安娜也许会跑到郊外旅游。

  他的包含深意的眼神被女士捕捉。

  “阿拉~您在看我吗?斯科特先生。用那样的眼神来欣赏少女的……嗯……衣领可是最后的禁区哦。”戴安娜轻轻调笑,嗓音软糯如丝棉诱人,眼眸荡漾出浅浅的笑紫色光芒。

  “还是说,您想做一位饥饿空腹的猎人……而我就像只狡猾的银狐?”

  “您的语言艺术我难以欣赏,城内的一切都要评论一番。以现在的天色来看,希尔维雅在房间估计已经醒了,该回去了。”斯科特把目光收起目光,沉默的扬起马鞭轻轻抽马臀处。

  “美好的一天总是短暂的,我不浪费时间咯,听说附近有一个卖奇珍异宝的小商铺,那个地方就是我们最后一站啦~”戴安娜扭了扭脖子,轻轻的笑着,驱赶马匹迅速追上。

  “你指的什么?”他问。“它叫梦中音。”她回答。

  戴安娜显然没有看见斯科特听见那句话后,转过去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斯科特向后拉起缰绳,让身下的战马与后面的戴安娜没有走上两步就停了下来。女人奇怪的正要询问,只看眼前的男人面色沉重,指向前方几米处的建筑。“就在那个地方。”

  “这么快!”

  两人来到小建筑旁边,它与其他灯火阑珊,尽量方正规律的店铺不同。这家采用其配色沉重灰暗的木制结构,雕刻扭曲蜿蜒的屋檐,延伸的边角蜷缩成一个漩涡,一台小火灯静静挂在上面,随风飘荡着,那火团几乎与萤火虫的光芒无疑。

  戴安娜惊讶的微开樱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昏暗诡异带着浓厚魔幻的建筑。折影稀稀拉拉,黑暗向各处延伸最后被微弱的光源阻挡,拦住阴影的光影物体又会延伸新的阴影。

  整个区域给予人一种破碎都感觉,但还是靠着摆放凌乱的光源来辨认方位。戴安娜安静的观察里面的物品,很有童话书里奇幻小屋的味道,摆放的就很随意,好像主人没有心思做生意,踏进门槛就能闻到空气里飘逸一股奇异的芳香。

  那些零碎小摆件与垃圾没什么两样,装在污浊瓶子里的蓝色晶莹液体,造型蜿蜒扭曲的钟摆等等。

  “真奇怪,我们之前没有发现它?”戴安娜不由自主的靠近斯科特,她确信自己走过这条大街,可从来没有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栋如此诡异的商店。

  “这个地方在我爷爷的长辈那一代就建起来了,听说是魔法学院一个老院长建立的一个很奇特的小地方,只要你不去想它,它就不会出现。”斯科特慢悠悠的说。

  “真神奇……。”戴安娜平静心情,歪头轻笑:“怎么不见店员呢?”

  “你的面前。”男人淡淡的道:“注意看路,再往前走就踩到店长的脚了。”

  戴安娜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愣了片刻,发现前方有一个高瘦的影子,身躯藏在轻薄的黑色斗篷里面,黯淡的阴影将其包裹,没有风,可斗篷却在颤抖。就像传说中的血族,有控制风的力量。

  店长的腰板挺的扳直,看不清面部,宽大袖子有一只伸出来的骨瘦如柴的手掌。

  正提着个黄色大南瓜,也就是南瓜模样的灯,从诡异笑容里迸射的微弱黄色光辉,把那一双枯色的手照的清晰,手指上全是镶嵌珠宝的戒指。

  戴安娜仔细一看,心中不免有些发抖。那是一只怎么样的手啊,全是龟裂凹口的黑色或者红色的裂纹,上面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见两条骨骼的轮廓,苍白的死皮没有肌肉,紧紧贴合关节。就像是被烧焦的木炭失去了应有的颜色,把枯死的树杆当做自己的手。

  “欢迎来到小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这个比斯科特都要高大的人静静的站着,兜帽下的阴影看向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仿佛是地狱的死神,它用一种沙哑,平静的声音询问,声音从四处的黑暗中飘出来。

  “啊…我…。”戴安娜首次见到这样诡异的场面,吓得大惊失色,惊呼一声,似乎踩到什么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随后肩膀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握住,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待会注意一下言辞,别在这显摆财力。”斯科特趁扶着戴安娜,凑到她耳边轻轻说。又面色淡定的致歉面前的黑衣人:“很抱歉,店长。原谅她的失礼,她第一次来。

  “哪怕是不食烟火的仙子也会被魔鬼的丑陋所惊扰。”店长只是干涩的笑了几声,庞大的身躯转过去面向更深处,一边走一边说:“随便挑吧,都是些孩子,要是晚了可就没有咯。”

  戴安娜红着脸刚想不好意思道歉,可身体却不由自己的被斯科特拉着手腕,跟着那位往前走的店长一起往里跟进。

  “失礼了……请问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她低低轻语。

  “……。”四周响起幽幽纤细风声,却无感风的凉意。

  那是店长沉默片刻,抬起手尽数扫过台上摆着的物件,叹了口气:“小店没有什么所谓推荐,因为万千灵魂有万千需要。一个人弃之敝屣的物品也许会成为另一个人的掌中珍宝,好比如被人遗弃的旧木板,是另一个人急需生火取暖的柴薪。可我能推荐你买柴火吗?”

  他随手拿起一个圆形平底小瓶子,里面暗绿色的液体本是无光黯淡的,可随着举起,发生的轻微摇晃时突然亮起晶莹温柔的轻盈光芒,就像落在干枯蜷缩的树茎中央的绿宝石。

  “哇哦,这是几十年已经停产的夜光瓶?除了乡村小镇一些地方,已经很难见到了。”戴安娜微微躬身,随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她的床头就摆着一个蓝色的,里面装满了碎金,每天晚上摇晃一下它,然后看着天花板的蓝金色星空入睡。

  “不错的纪念品哦,斯科特先生~要不要我买下来送你了?。”戴安娜笑着说。

  “如果你可以凭空变出金币,我完全不介意。”斯科特平淡的说,他上前一步,捂住左胸口,弯腰向那个瓶子行礼,店长也低了头。

  纵使戴安娜再如何调笑,可骤然变化的气氛还是让她有些诧异,她暂时收起笑容,迷惑的盯着两个人来回看。

  “我替她向您致歉。”男人向瓶子的方向喃喃轻语。他又直起身体,向店主致意:“请您介绍一下吧,我们此次毫无恶意。”

  戴安娜紧紧盯着那个瓶子,紫色的瞳孔映照那个瓶子的全部,可就是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微弱的荧光在闪耀,如同黑夜里飞舞的萤火虫。

  “把身体藏在绷带中的可怜孩子啊,鲜活的花儿溃烂凋零,在哪之前,将母亲留给他的夜光瓶赠予我,因为见我身处黑暗,希望我能有一丝光明……真是乖孩子。”

  店长的声音突然苍老而悠长,如同一位已有千岁的老人,在讲述那尘封的历史。

  “它不如纪念品商店里出售的晶石火灯,是一位孩子凋零前的温柔,好奇的触摸着悲凉的世界,唯一留给世间的光芒。”

  戴安娜听了有些失神,张了张嘴。斯科特摁住她的肩膀,轻轻的说:“不要在此抱有怜悯,高傲,不屑。只需要尊重,对于未知的人们所珍惜或者摈弃的一切的尊重。”

  “我明白,会注意的。”戴安娜羞愧的低了低头。

  房间从外看很小,可里面却深不见底,走了虽然不是很久,可依旧没有见到最里面。交织折叠的光影洒在三人身上,宛如进入了一片精灵制造的森林。

  同时也随着深入里面,更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冒了出来,店长的火灯深邃的目光照亮这些埋入深处的商品,如果没有人光顾,它们也许一辈子都会待在这个地方。

  “我想知道……。”女人一指,斯科特顺着方向看去,那光秃的墙纸只有一张木框架,里面是油画,洋溢无邪笑容的女人。

  店长没有去看:“那幅画挂在那里已经有五十年了,是一位伯爵先生的儿子卖给我的,我以三十枚金的价购入。”

  戴安娜被画像吸引了,仔仔细细的研究其中的奥秘。

  画中女孩鼓着脸,眼神清澈,墨绿色的眼睛似乎是好奇,她身体前倾,雪白的头发散落额头和双肩,双手撑住两腿之间的凳板,小腿一前一后。她似乎在跟前方的人调皮,双腿摇摆着,百灵鸟般不配合传统的画像动作,而那最调皮也是最美的一刻被画师定格下来。

  “我一直以为画师都是很严肃的,以往我如果摆这样的动作,我估计会被唠叨半天。”戴安娜羡慕的举起纤手白指,指肚轻吻那已有灰尘的边缘画框,划过凹面感受着光滑的木质表面,是暗红色的昂贵楠木点缀金丝。

  “上面是伯爵的爱人。”店长平静的说:“他隐瞒了夫人的病情,放下全部工作去学习绘画,把妻子生命中最活泼且他认为最美的一刻定格下来,一位画手呕心沥血的第一幅画,也是一位丈夫最后一幅画。”

  无边的寂静,戴安娜摸着画框的手有些颤抖,她回过神抽回手指,用衣袖轻摸眼角,掩盖那份浅浅的哀伤。

  斯科特暗自神伤,虽然未有无声的哀嚎,他想起自己家乡的一对鸢尾鸟,它们在顶角筑巢,每天歌唱清脆。雏鸟的养育非常麻烦,需要一整年才能破卵。

  鸟儿破卵而出,可正欲喂养小鸟的雌鸟死在了野猫的爪下,猫好像是玩弄猎物而没有吃它,斯科特愤怒的举起弓弩追了去,当他带着野猫的尸体回来,看见雄鸟围绕着雌鸟的尸体哀鸣,鸢尾鸟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当伴侣死去,另一只也会跟着殉情。在哪以后他就很讨厌猫,从心底里有着一股厌恶感。

  “帝国三十年前曾经爆发过可怕的溃殇病,这种病依靠蚊虫和唾液传播,感染源不明。它会污染人的血液,让全身皮肤由内而外的溃烂,最后毒素蔓延心肺而死,染病的人只能被驱逐,在荒野静静等待死亡。”斯科特慢慢的说,平静的语气让戴安娜感觉空气都冷冽下来。

  “伯爵也逝去了?”戴安娜问。

  “嗯,伯爵画完,放下画笔冲上去深吻了妻子,像是刚刚登上婚礼殿堂的新人。”店长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好像再说一件平常的事情:“溃殇病会传染,可千百年来没人可以治愈。最好的办法是半夜给患者喝迷酒,迷醉中用匕首结束患者的生命,然后把尸体烧掉。”

  这是个很委婉的说法,可依旧让戴安娜的面色苍白,她眼前似乎能看见那个绝望的伯爵抱着心爱的妻子,用刀锋刺入那个他舍不得伤害的女子的身体,然后在火海中湮灭。似乎美丽凄凉,可是映照那个时代的绝望,连伯爵那种级别的大人物都无法避免。

  她的嘴唇动了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就没有人试着治愈吗?”

  “戴安娜小姐出生到现在,南方省都未发生过溃殇病,不了解也情有可原。”斯科特点点头:“治愈肯定是试着治愈,早在亚瑟王时代,就有人试着治愈溃殇病,就是没有人成功过。倒是有感染了却没有死掉的例子,现在他们躺在床上,只剩呼吸。”说罢,他就跟着店长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戴安娜的余光和一道细密的银光相碰,是一件躺在零碎里的银器。她停住脚步,走过去把它轻轻拿起。

  轻飘飘的,不像是铁,更像是云朵,触感温润如玉。是一把三尺长整体亮银色的武器,剑柄两段粗中间略细,剑格是镶嵌红水晶的十字架。而末端是斜边弯曲型,很有可能是一把长刀,也可能是一把剑。

  她看的入迷,抚摸起上面的纹路。很奇怪,上面虽然有凸起的浮雕,可摸起来就像在摸一块平滑的水晶。

  “找到心怡的物品了?”戴安娜发现店主已经站在身旁,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心灵,不再惧怕凭空出现面前的幽魂。

  戴安娜点点头:“这把剑有来历吗?”

  “当然有,这里的每一件器物都有故事。”店主伸出手想要去摸那件银器,戴安娜连忙双手递上去,可店主没有接过,只是用干枯的手指触摸银器的浮雕,宛如干枯的树枝随风刮蹭洁白的墙面。

  “稍等一下。”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古朴的书籍,暗红色封皮很像熊皮,丝丝斑点布满霉菌。店主细长的手指像刀锋一般切开羊皮纸做的书页,在中间慢慢一翻。深渊似的斗篷轻轻摇摆,首部黑洞洞的看不见面庞,连一丝丝下颚都看不见。

  面对着这个人,戴安娜可以感受风从正面吹拂而来,似乎风可以穿透他的身体,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存在。可灰色与黑色交织而成的陈旧斗篷下方是可以看见一对诡异的皮靴的。

  过了一会,他的手指停住了,摁在一条大字母上,下方是飞扬的字体,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那一页。

  “圣鸢,一位圣卡莱娜王国贵族之女所铸造,由于王国与北方蛮族的战事不顺,女孩偷偷融化了父亲本为她打造礼器的月银,运用魔法制作了这把圣洁的剑,在战场上和王国的军人们一起击溃了蛮人的进攻。后来也把岁月献给了祖国,在北荒雪原种下自己。

  又是一个故事,少女的一生在这个地方被寥寥几字表现出来。这听上去像是传说中的故事,少女拿起宝剑保卫家乡的故事不知道被人传唱了多少。

  戴安娜正想提出疑问,可却被打断,哪是一种无声的却洞悉一切的感觉,难以言表而又虚无缥缈的寒意。

  她深深呼吸,努力不去想,把心情平静下来,轻抚剑格的手指移动到剑柄处,稳稳的握住。

  寂静中,丝丝缕缕微风吹拂而过,三指宽剑缓缓出鞘,无声无息,只能听见风被撕裂的声音。冰冷的剑锋薄如蝉翼,银光宛如细腻的月亮,蓝色纹路纤细如蛛丝,美得就像一位藏在垂链薄纱里的仙女。

  “真美……那为什么那个少女会把它转卖您呢?”戴安娜问道,她把剑身微倾,一抹光停在她的面部清晰映照出她一双灵动的眼睛,这眼睛平淡如水也若有所思。

  “不是我,是在下的祖辈,那得要追溯到博鲁哈克·桑多皇帝时代,圣卡莱娜王国的两派内战时期,那个家族已经在内战中灭亡,全部的家族记录也被烧毁。”店长轻轻的说。

  戴安娜盯着银色花纹发呆:“四百年前的博鲁哈克时代吗……迪兰斯克帝国也在遭遇危机,皇室断嗣,兽人迁移,千里饥荒,鬼精北上,那个时候我的家族还是个地方小民,翻不起大浪只能龟缩山区,匍匐战乱瑟瑟发抖。”

  “呵呵,在哪个十不存一的时代,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店长沉沉的说。

  “那这把圣鸢和阿娜斯塔魔铁相比,谁更优胜呢?”

  戴安娜说着,忍不住用手指点在剑身上,可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她的手指,冻的她生疼直皱眉,以为被剑划伤了手指,连忙把手指放入口中吮吸,却没有尝到腥味。

  “老天!小心点女孩。这可不是玩具,是真正的武器。”

  店长却吓到似的,有点生气,轻微呵斥着,然后不由分说的挑起戴安娜的手,把那食指摊开,头部斗篷无风自飘,冒出一丝暗红色的十字星光。

  食指嫩如春葱,没有丝毫划痕,只是触碰剑身的指尖中心有一片浅浅的粉红。

  “现在有没有刺痛感?”店长细长如刺刀的指甲平着按了按戴安娜的指尖,严肃的问。

  戴安娜注视自己的手,低低的说:“感觉不到,倒是您捏的很痛。

  “幸好。”店长松开手掌,轻叹一息,平稳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月银中封存着魔鬼,是寒冰的撕裂。”

  “冰之魔法,我明白了。”戴安娜双手捧着剑,把剑锋收回剑鞘,后退两步,恭敬非常的弯腰鞠躬。

  “我希望得到她,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店长用手扶起一股要下跪气势的戴安娜,把她给扶正了。

  “我是个生意人,如果你选择它,就需万分小心,这可不是什么安静秀气的少女,这是可以轻易裂肉划骨的利刃!”店长提醒道。

  “我会运用得当,让它成为我忠实的朋友!您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戴安娜重重点头。

  “那么,事物的交换都有代价。”店长指着戴安娜,平静的说:“代价是你的一滴血,一根头发,还有你身上全部的钱财,以及你的一声祝福。是否愿意。”

  “这…寓意…我要把魔鬼带回家?”戴安娜一愣。

  戴安娜想起自己在家族书库里的商业书第一面所印制的一串歌词。

  一滴血,一根发,全部家,如果说谎烂嘴巴。一位客,一位商,阴阳路,无怨无悔找各家。一件物,一袋钱,天平稳,两方交换无差价。黑心商,有掺假,物不平,落地无门断头台。无心客,做手脚,价不平,哀嚎无形穿心箭。

  “你要和魔鬼做交易,小姑娘。”店长说:“愿不愿意?”

  戴安娜双手握紧剑柄和剑鞘,完全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

  女人从兜里取出一根银针,在旁边的火灯里侵入几秒后,轻轻刺入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珠慢慢冒出,随后店主的手中多了个空瓶,那一滴血液像是活了似的,漂浮起来进了那个空瓶里。

  一根长发从那淡紫色瀑布里脱离,在空中燃烧殆尽。

  戴安娜把全部的钱财都放在了店长的手中,是一个鼓鼓的锦布宝,有两只手一样大,用松紧绳固定。从外面看,里面全是闪亮的金块。

  “现在这把剑有了新主人,我的负担又轻了一寸,愿她可以为你带来光明,勇气。拿好她,姑娘,尽量承载着前任主人的意志一直走下去。”店长双手一合,血瓶,钱包,所有东西消失不见。

  冰凉的风吹起戴安娜的紫发,几只黑鸟在对面房檐跳跃,柔和的月光缓缓洒在地板上,映出出浅浅的银色光芒。一回首,她的眼睛暴露在月光中,紫色的瞳孔闪出一抹瑰丽的幽蓝。

  戴安娜懵了,她明明走了那么久,可是却已经站在门口。或许,这就是魔法的魅力吧,希尔维雅吵着要学习也不是没有道理。戴安娜垂目轻笑。

  “再见。”她握着剑,向店长的背影鞠躬。

  “下一次需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一样了。”飘渺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流淌。刚刚还在的商铺变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巷子,回荡铃铛的脆响。

  斯科特牵着马匹,面色平静的看向还在发呆的戴安娜,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缓缓转动身躯,怀里抱着一把银色的武器,宛如一抹月光。

  “你买了这个?”斯科特说。

  戴安娜点了点头,紫色眸子划过疑问的神色,唇口微启,喃喃而言:“斯科特先生这么过分,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呢?”

  “我没有买任何东西的心思,只要超过了时间就会被请出来,况且我一直都在。把一个女士扔下,独自回去是最懦弱的行为。”斯科特早就知道戴安娜会这样埋怨,把准备好的说辞推了出来。

  “诶哼哼,暂时相信你。”戴安娜微侧身子,清风扬起紫色的发丝,她妩媚诱惑的歪着头,嘴角是银狐似的微笑。

  “!”

  斯科特还未开口,女孩却侧身贴来,月光似的剑锋出鞘,伴随细啸的鸣响,闪耀出一抹光芒。男人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剑锋里面映照着。

  “别动哦~。”

  戴安娜的头发轻扫男人的脸颊,寒冷刺骨的剑锋就贴着对方的颈部,斯科特和女孩的眼睛不足五厘米,少女的沁香折磨他脆弱的心灵。

  寂静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屋顶传来鸟儿的鸣叫。

  “你会用剑?”他平静的问,好像脖子上是轻薄的羽毛。

  “不会用,可这把剑很轻。”戴安娜放下胳膊,把闪着月光的刃收回,挂在腰甲的皮扣上。

  “我带你回到你的住处。”斯科特拉过军马,踩上马登,跨马背。骏马轻嘶几声,不停打了几个响鼻。

  戴安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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