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验室里还有其它要紧的任务,伍桅直到接近傍晚时才给毕减索打了电话。
“喂?”
伍桅丝毫没有感觉到毕减索异样的声音,她兴奋地喊道:
“毕减索,我的盒子和笔记本收到了吗?明天我要做试验了,你把它们带过来,跟我一起经历这个重要时刻吧!”
“伍桅……”毕减索欲言又止。伍桅等了很久没有下文,感到有点奇怪:
“毕减索,怎么了?说话啊!”
毕减索鼓起勇气说道:“伍桅,盒子和笔记本没有了……”
“什么?!”伍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的叫喊在话筒中失真后更像尖厉的惨叫。“毕减索,你再说一遍!”
“伍桅,我早上接到邮局的电话,他们的卡车在高速公路上侧翻起火,所有包裹全部被毁,非常不幸……”
然后是半分钟的沉默。
“你有跟邮局确认吗?”这下轮到伍桅的声音发抖。
“我打了了很多次电话……”
“我不管,你去现场给我找!”
“伍桅……”
“找不到我就……”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我给你道歉……”
“我不要你道歉!”伍桅情绪开始有点失控。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有想到……”
“谁都没有想到?我就应该想到你会这么做!你一直就不想让我成功对不对?”
“伍桅,不是这样……”
伍桅开始把她脑子里闪现的想法不加考虑地全部倒了出来:
“你说什么光速旅行才可以,实际上就是打消我的念头。我早就觉得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毕减索不是一个人。你居然嫉妒我和蘑菇,你是不是甚至还嫉妒另一个你自己?你知道我认识的毕减索是什么样的吗?”
“伍桅……”
可是伍桅陷入了一阵癫狂,完全停不下来:
“当时他身患重病还坚持理想,刻苦钻研。而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懦夫!老天真不该给你这样的人第二次机会!”说罢,伍桅已经泣不成声。
趁伍桅没有说话,毕减索赶紧说道:
“伍桅,请你不要误会,完全不是这样的。我跟你一样渴望改变你的本征频率。”
“我凭什么相信你?”
见伍桅没有挂断电话,毕减索抓紧说下去:
“我想让你变成跟大家同步。是的,我知道这对另一个世界的我不公平,但是我想留住现在的你。我……我不想不停地跟你擦肩而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害怕遇见最早认识的你。在我意识到真相以前,我也以为你变了,变理性了,但是当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意识不同步的时候,我害怕了。我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我就会慢慢看到我以前见过的你,而我不太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所以,我才竭尽全力想找到改变这一切的方式。我借你的的东西也是为了这个,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听说你找到了,我真的也很高兴,虽然我们的目标不同,但是我们可以商量。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伍桅摇了摇头,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然掩藏不住心中的愤懑:“毕减索,也许我是错怪你了,我道歉,但是我对现在的你没有任何感情——也许有点感谢,仅此而已。但是盒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让我很失望!”
“我理解……”
“你不用说了。”
伍桅挂断了电话。
毕减索看着手里留着的笔记本一页,默默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