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桅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实验室，她用一些半真半假的话忽悠同事给自己采集了一套脑电图，然后把数据发给了蘑菇。有了之前的经验，蘑菇很快地找到了伍桅眨眼时候的信号里的高频分支。

　　结果显示，伍桅没有人格分裂者所有的多支频率，她的频率与正常人是一样的。这让蘑菇一开始有点惊讶，但是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伍桅的本质问题不是人格分裂。同时这也说明，这个可测得的频率并不能作为毕减索理论中本征频率在四维时空的表示。但是这个结果至少告诉伍桅她的大脑满足她那套计划的前提条件。

　　下一步就是确认实验参数。显然，人工信号应该从CPz和POz两个电极送入，频率就是人格分裂患者频谱里的那个公差。最重要的就是电流强度了。大脑表面接受到的信号来自于颅内的神经元，经过脑髓，头骨和皮肤已经有所衰减。而要通过外部来反向激发颅内的神经，需要增幅来补偿。

　　此外，现有的技术很难确定脑电图信号的颅内位置来源，所以如果是深层的激发，那就需要更大的补偿才能反馈进去。经过伍桅仔细地估计，需要采用的电流强度几乎到达大脑能承受安全极限。

　　至于试验结果，伍桅心底明白，以目前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是很难预测的。但是只要有盒子和笔记本，伍桅就能在三四天之后知道结果，不管它是什么。

　　伍桅跟蘑菇交待了自己的计划，然后邀请他明天——也就是周六一起来实验室，帮助她一起完成这个试验。

　　“在我看来，你太仓促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试验可能失败，或者产生其它你不想要的结果？”蘑菇问道。

　　“我已经琢磨了很久了。”

　　“然后呢？”

　　“如果结果不理想，我们下周末可以再做一次。”

　　“你不是说那个电流太高了，大脑不能重复接受这样的刺激吗？”

　　“那只是理论上的……况且，我中间隔着一周时间呢。”伍桅心里清楚自己抱着侥幸的态度。

　　“天呐，伍桅，如果你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怕你的大脑会被烧掉。你知道如果每次都是抛硬币，那么累积下来你持续沿着一个方向走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但你不知道是不是抛硬币。也许每次移动的方向都是固定的呢？“

　　“那你不顾自己身体进行这样盲目的试验也是很鲁莽的。”

　　伍桅有点不愉快，没有说话。

　　“要不要叫上毕减索？”蘑菇问道。

　　“可以，我正好要叫他把盒子和笔记本也带过来。如果他有更精确的数值，我甚至当场就能知道结果。”

　　蘑菇听完感到脊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哆嗦。离开伍桅之后，他赶紧给毕减索取得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