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

　　乌诺姆、罗姆尼……还有那个小鬼！！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好像一家人。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林说，然后向后退了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在楼下刚好遇到而已。光头天使解释了两句，他手上托着一瓶雷达琳旧世界藤树白葡萄酒，应该来自莱茵特等产区。

　　看在出手大方的面子上，自甘堕落的家伙。林腹谤到。

　　乌诺姆笑得很灿烂，推着那小子进了林的家里。那小子好像不喜欢说话，就像在车上一样。林转过身看着三人，然后关上房门。

　　罗姆尼将桌上的纸袋抱在怀里，进了厨房。

　　门关上。

　　“试验？！”林向身后看了乌诺姆一眼，那小子好像在跟乌诺姆聊着很有趣的东西，然后转过身来继续切菜。

　　无限天使罗姆尼停了下来，拿着刀侧过身看着林，一副杀人的表情：“为什么明明是你做饭，为什么什么都交给我来做。”

　　加上那巨大壮硕的身材，气场强大。

　　林吓了一大跳，然后满头黑线，辩解道：“你难道想给我打下手吗？”

　　罗姆尼朝客厅看了一眼，哼哼笑到：

　　我更担心的是薛定谔状态的你，相比较你做出的决定。

　　把时间玩弄于掌股之上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林撇了他一眼。

　　罗姆尼：Blackcat Blackback Blackheart……献出黑色的心脏，你跟那条蛇在无限大陆要做……

　　林立即打断他：我才不会给自己一刀呢，有人帮忙...我会联想到很多事情。哈利路亚——

　　他对着罗姆尼欠了欠身，做了个手势，故意嘲笑道。

　　罗姆尼：哼，这不是很正常吗。作为...人类。

　　林：啊...真冷漠啊，看上去不近人情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才有的强项。

　　罗姆尼：同理心？这个太容易被利用了...而且站在他人的视角，根本没用。除了想说服自己的时候，谁会使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

　　林：有用就行了。即便是同情的视角。

　　罗姆尼：你是说冒险？可是你怎么可能同时做出不同的选择，用不可重复的办法。

　　林将热油舀进锅里，滋滋的炸裂声。他走过去，拉上客厅与厨房的隔断，然后走到阳台将篷子掀开一角，然后转身过来：

　　对墨玲这样的个体也是如此，在方法和法理上，她属于个体。但是，需要其它的技术指标进行管理。

　　罗姆尼：那她现在在哪里，你利用她到底做了什么？

　　林撇撇嘴：正相反，是我要替她选择！！

　　罗姆尼：可是周围的白噪太多了。如果事情超出了控制，我是会出手的。

　　林点了点头，知道。

　　罗姆尼突然停下：你听过这样的故事吗？关于一个坏国王的。传说...前面就免了吧，直接说寓言吧...那个国王，在临死前对身边的近臣说——如果我死了，你们可能会破坏我死后安排的一切，败坏我生前的名誉，所以你们一个也不能活。

　　林：我有另一个版本，他说的是，我死了把你们留在世上，一定很孤单吧。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死的，我不想看到你们跟我一样，变老然后孤独的死去...所以，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罗姆尼：我同样不相信疯子。

　　林对罗姆尼说：作为神，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是我，我也宁可少一点通情达理。毕竟真到了最后关头，值得信任的人，终究值得信任。我也会安排自己，只相信自己。

　　罗姆尼：那么...那些孢子？！

　　林：是我们。早就没兴趣了...

　　成交。

　　林表现有些犹豫，可是...反過來要是自己都不會去做的，你真的認為自己是相信那些东西的吗？

　　罗姆尼评级道：自私自满自甘堕落。

　　林反唇相讥：你以为自己是贵族？！啊...僧侣也不错。卖鞋子的？送你一个帽子怎么样？

　　晚餐，在热闹中结束了。

　　今晚一个乘客也没有，林将那小子送回学校后就沿着路线往回开，也许是吃了东西的缘故，今晚好像没有那么疲惫。

　　“怎么搞的，好像都消失了一样！！”林看着车灯照亮的地方，有些怀疑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头上后视镜：“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一切可能之下的主张……”蛇的声音传到了林的记忆里，然后在他耳边嘶嘶的吐着舌头，森森笑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林身体跟着车身一同晃动着，看着前面。

　　“可以理解，保守的！！在他们可控的范围内，怎么阻止我？提前出动一些力量进行干预……”林问道。

　　蛇：“我以为你并不在乎。”

　　林：“我要合理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少需要一个看上去合适的理由吧！”

　　蛇：“仅仅合理吗？而且要与你无关……”

　　林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也许应该从方法这个角度去展开思路！你觉得意外怎么样？”

　　蛇：“呲！这个世界有很多意外吗？！”

　　林：“我已经见过他了，意外并不难！”

　　蛇：“你自己决定。”

　　向下的电梯。

　　经过数百米的深坑，电梯一直在向下挪动着，林转过身向一旁看去——

　　红色的湖水，已经烧焦的正片建筑。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最终战场下的空间……离地面越来越远，离那个背影越来越远……

　　“但是我还是不太敢确定，应该相信什么。”

　　蛇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从他肩后的侧后方看着他的脸，嘶嘶地吐着舌头：“你不是说——增长本身吗？”

　　“但是我好像并不喜欢扩张的秩序……”林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样子。

　　蛇露出无奈的表情，没有接话。

　　穿过厚厚的岩石层，来到地面……电梯继续向下。

　　“这里是哪里？”蛇紧张地问道。

　　“9号避难所！！建造思路……嗯？！嗯……让我想想，听谁说起过……”林闭上眼睛在脑中搜寻着，最后放弃了，“这个真的忘了。好像是地心世界？还是花岗岩里的螺丝钉……”

　　蛇斜着眼睛盯着他，生气地将头扭到一边。

　　一种并不好的预感……

　　金属的摩擦声，电梯停下。

　　悬在漆黑的空间中，他将手放在胸口周围的瞬间亮了起来，眼前停着一道绿色的门。林摇了摇头，摁下按键。电梯继续向下。

　　线缆运行的声音。

　　直到电梯再次抵达地面，生命的这种形式……林小声念叨着，抬着头向外望着走出电梯。

　　头顶上悬浮着数千具天使的尸体，死状凶残而恐怖，它们的遗骸悬浮在头顶的空间，一动不动。

　　“现在谁还会相信，真理就站在你身边？”

　　“生长在现有秩序的，生长在地球这样的环境里的……我么却只看到了表象，却选择掘掉泥土……但是真的想改变这一切，重新选择……好像他们又一定会这样做。”

　　“不然，只能先办法【合理】地安排了，通常是需要体现务实的妥协精神的……那也就代表着需要另寻战场，而这就不是人能决定了……总要给客观的世界一点参与感，那么这还叫什么狗屁理性吗？算了，另一个战场……判断力，或者早就知道？！”

　　林转过身看着电梯里那条蛇：“你不跟来吗？！”

　　那条蛇战战兢兢，从电梯里探出头来，看着头顶的惨状连忙低下头去。

　　“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哈哈哈！”林大神笑着。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

　　但是人似乎能看见一切，有些潮湿的泥土里脚踩上去如同粉末一样，林表现得好像一个在思考的哲学家，脑中不断想着那些可能的过往。

　　蛇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左右张望着。

　　直到一片白色的海，所有的水雾都悬浮着，好似一动不动的浪花……那些活着的人的声音传到了蛇的耳中，海的亮光有些刺眼……就连林也不得不用手挡着，不能直视。

　　“遗忘之海？！”蛇将意识从那些声音中挣脱出来，回头又看了一眼头顶。

　　那些悬浮的，天使的遗骸。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林看着那片白色，缓慢地说，“也许是因为方法本身，也许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颗头颅从那片白色的海洋中落了下来，掀起了一阵浪花，又似乎只是一圈圈波纹在两人眼前散开，穿过林的胸口……

　　白色的灰尘，然后又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

　　“还是那个老问题，死去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忘记。”林看着不远处。

　　哈斯彭睁着着巨大的眼睛，眼睛下面有红色的泪痕静静的斜躺在那片白色的汪洋当中，与那一动不动的白色灰尘一起静静地漂浮着。

　　林看着她的眼睛，好似有很多不甘和怨念。

　　他转过身，黑色的沙滩边……停在了一块同样黑色的岩石前，耳边是海浪空灵的声音，蛇的虚影挪了过来，站在他身后。

　　那块岩石碎开，发出水晶一般的声音。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红色的海盗箱，但是这次是两人从未见过的红色海盗箱。那些碎掉的岩石仿佛变成了天然形成的水晶，将那个箱子拥在中间的台子上。

　　“红色的？！”蛇诧异道。

　　“也许是我下一个任务！！不过通常会把我引到一个地方，最后才会给我一个不可以拒绝的理由……”林懒散地笑到，然后走了过去。

　　林走过去，伸手打开箱子。

　　蛇警惕地看着四周，身体慢慢地滑动到林身后。

　　“千万不要是汽水，千万不要是汽水！！”林合着手快速念着，手放在箱子上面，然后将箱子揭开。

　　白色光芒上，悬浮着一块蓝色的金属？？

　　“我知道对我们人类而言，这些箱子就是意识之上，但是……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林伸出手，将拿那蓝色的金属托在手心，放在自己面前低头看着。

　　叮！！

　　那堆红色的水晶立即粉碎，破碎的晶尘从两人中间穿过，缓慢地漂浮进了遗忘之海。

　　蛇盯着那蓝色的金属，也摇了摇头。

　　林将手放在金属上，然后两只手拿着，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纹理……像植物……像叶子上的纹理。

　　“真漂亮……”林自己回想着，却说道，“到底我心里在想什么，会跟它产生联系的有……”

　　摇了摇头。

　　“而且这种箱子我从来也没见过。”蛇补充道，提出质疑。

　　“不知道，这种蓝色……应该是我喜欢的吧！”林冷笑道。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块金属，突然数道白色光束从那些纹理的缝隙中溢出，松开手，林向后退去。警惕地看着那块金属，它掉落在黑色的泥土中，如埋在了沙子中。

　　白色的光芒消失，留下了蚀刻的黑色纹理，如黑色蛛网覆盖在了上面……

　　林走了过去，再次靠近。

　　“当心！！”蛇在他身后不远处，提醒道。

　　“是蛇道纹碑，说不定跟你还有点联系！！”林弯下身子，从地上将它捡起，然后扔到了蛇的面前。

　　“还好不是那些洋玩意！！比如……伊甸园什么的。”

　　林耸着肩笑到。

　　蛇摆动着身子，左右看着那块金属头慢慢挪了下来，贴着地面自己瞧着。它吐着信子，深黄色的眼睛既神圣又残暴。

　　林看着着诡异的过程，一言不发。

　　那家伙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然后用蛇吻轻轻地碰了碰地上的金属，然后扬起身子抬起头来，也在一旁看着。

　　“并不是我能读懂的文字！！”蛇对林说。

　　“自信点。并不是自然语言……韘形纹而已！！”林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

　　蛇：“那你怎么知……”

　　恶魔低语，风岚之地。

　　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条蛇……一动不动，有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出现在了身后，在他耳旁低于到，他甚至能感觉到脖子后面那东西嘴里的热气。

　　“冒充神啊，小子！！”

　　“上次打开箱子你也是这么说的，你究竟...”林小心地说，“是谁？！”

　　他看着蛇的眼睛，身后只有灰蒙蒙的一片，那东西将爪子放在林的肩上。

　　带着鳞片的爪子，前端如弯勾一样锋利，在林的肩上轻轻敲着。

　　“这么说你打算反悔...是吗？”那东西问道。

　　林缓缓地侧过身，那支爪子翻了过来...依旧搭在林的肩上。

　　只看到一个高大异常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林停止了动作。这个举动会很危险，他将身体转了回去。

　　“聪明，不值得你冒险。记住！！”那人拍了拍林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既然要进行游戏，就要遵守规则...”

　　“既然你打开了箱子，游戏就开始了。游戏规则，第一条——神是不存在的。”

　　看着林。

　　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不发。

　　看着蛇。

　　林回答：“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说完，他转过身。

　　朝远离遗忘之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