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都不许动！”

　　官兵们一同举枪，寨中长者大惊，脸色顿时煞白，疯狂地向后逃窜。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数支羽箭自寨中各个隐蔽的角落疾射而出。

　　“开枪！”

　　激烈的枪声在寨子内外响起，子弹在寨子的各个角落肆虐开来，掀起一阵阵尘土与碎片。

　　手持长枪、短刀冲向军阵的几个“寨民”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

　　“弓手在屋顶上！”

　　有个眼尖的官兵发现了隐藏在屋顶上的弓箭手，突然大喊道。

　　官兵们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屋顶上的目标。一阵密集的射击之后，两名弓手被子弹击中，从房顶上翻滚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几名弓箭手被打死后，寨子中的抵抗力量被削弱许多。

　　“换短枪，给我搜！”

　　正面的敌人被肃清后，士兵们齐齐掏出左轮手枪，开始排查各个房屋。

　　“注意战术动作。”

　　军士长指挥道。

　　士兵们两两一组，或是三人成队，分头向四周散去，他们蛮横地推开一扇扇吱嘎作响的木门，搜寻残余的敌人。

　　每支左轮的价格高达五两银子，只有教导连、骑兵连以及尉官们才会配备。但他们也保证了官兵们在巷战、室内战斗中的绝对优势。

　　陈瑞的账户余额尚有十多万，但其中大部分被他当做储备资金，不会轻易动用。而三千多士兵的日常训练耗费钱粮无数，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陈瑞不得不以三倍市场价从系统购买粮食弥补空缺，以至于他此行目的之一就是在南阳出手一批古董字画换取现银。

　　嘭！嘭！

　　仍有零星的枪声响起，陈瑞在重重护卫下踏入被搜索过的区域。

　　哕~

　　两名士兵踉跄着从屋里跑出，扶墙呕吐不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弯腰弓背，两股战战，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军士长不要靠近，自己的状况已经糟糕透顶，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继续靠着墙根，任由胃里翻腾肆虐。

　　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里面，军士长果断地迈开步伐，向院子中走去。

　　来到院子中央，一眼便看见了一口大铁锅，正置于熊熊燃烧的柴火之上，锅中沸腾的液体不断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而那令人作呕的源头，在沸腾的汤水中时隐时现，显得格外骇人。

　　军士长皱紧眉头，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心中已隐约猜到了几分，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棍，在锅里搅了搅，几块不可名状的器官组织被翻到上面。

　　“这帮畜生……”

　　军士长忍不住低骂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口鼻，试图隔绝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他转身欲逃，却险些与正欲进门的陈瑞撞个满怀。

　　“大人，还是莫要进去了。”

　　军士长拦住了陈瑞，他附在陈瑞的耳边，低声将锅中的惨状以及自己的猜测简要叙述了一遍。

　　陈瑞脸色大变，没有坚持一探究竟，另将寨中之人定性为强盗。

　　没过多久，有士卒来报：

　　“共击毙强盗十七人，缴获步枪一支，短弓六把，在一件草屋中发现大量被割了脑袋的尸骨。”

　　陈瑞问道：

　　“没有找到其他活人？”

　　“没有，大人。我们搜遍了整个寨子，除了这些强盗的尸体和无名尸骸外，再未发现任何活人的踪迹。”

　　士卒摇了摇头。

　　正当气氛沉重之时，又两名士卒抬着个木箱走来。

　　“大人，在东头找到的。”

　　陈瑞打开木箱，只见里面堆满了铜钱，中间还夹杂着少量的银锭和几件精致的银制首饰。

　　他的目光在这些财物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合上木箱盖，抬头望向面前的士卒们，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寨里，当真没有留下任何妇孺之人吗？”

　　士卒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回禀将军，确实没有。”

　　陈瑞大概理清了来龙去脉，他长叹一声：

　　“将那些强盗的尸体处理掉，我们撤。”

　　……

　　“老乡，西南边的山下有个寨子，那是什么地方。”

　　“哦，官爷说得是永宁寨吧，寨里的人很好客，来往客商经过时为了躲避盗匪常到那里过夜。”

　　……

　　两日后的深夜，月色如水，银辉洒满官道，陈瑞一行人抵达南阳城下。

　　随着队伍缓缓靠近，城门上的守卫们纷纷警觉起来，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城上的弟兄们，我们也是官军，快开城门。”

　　然而，一名看似领头的士卒却冷笑一声：

　　“哦？官军？可有印信？这年头，冒充官军的贼子可不少，我们可得仔细盘查一番。”

　　黄二郎从陈瑞手中接过官牌，通过吊篮传了上去。

　　“还请快些，少校大人在等着。”

　　城上又传来几声冷笑。

　　“南阳城实行宵禁，上校老爷都不能进，更何况一个少校？”

　　此言一出，陈瑞的随从们无不怒目而视，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陈瑞本人尽管不爽，苦于手里只有几十号人，自然不可能像蓝大将军一样炮轰自家城池。

　　陈瑞只好领着士卒们在城门下渡过一夜，随从们虽心有不甘，但见长官如此沉稳，也只能强行压下怒火。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和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终于，两个时辰的等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几声鸡鸣后，天边泛起鱼肚白，城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吱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而又略带凉意的味道，乃是夜晚露水与清晨微风的混合体，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陈瑞走下马车，队伍驶入南阳城。

　　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的踪迹，只有两家早起的摊贩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早市。他们或生火煮粥，或整理货物，炊烟与微弱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为这凌晨的街道增添了几分安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