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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毫无头绪

建文四十年 顶顶猫头 2764 2024-11-15 08:52

  “米协武有没有看过信中内容?”朱廷问道。

  米氏摇摇头:“怕他知道,我一直贴身放在身上,其间未行房事,许是没看过的。”

  马菱睿听到‘房事’二字,手还被朱廷给攥着,不由心生羞涩。

  朱廷没觉得什么,又问道:

  “你为何要偷收他的信件。”

  米氏眼神有些回避,看了眼朱廷和马菱睿,低头轻声道:

  “这...不怕小哥笑话,自打我肚子大了,他就总是避着我,一个人在屋里不知道做什么,常常出门,半夜才回家。

  我以为是他嫌我不能,在外面有女人,才偷看他的信,谁知道信上面写的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小哥,老米是因为信被查吗,我全交出来了。”

  她最开始颇为支支吾吾,到后面越说越激动。

  马菱睿在朱廷耳边轻声道:

  “米协武只娶她一房妻子,未曾纳妾,还有,可以把我的手给放开了。”

  朱廷老脸一红,松开马菱睿柔弱无骨的小手。

  孕妇心思为天下最敏感,朱廷对米氏的安全感不足表示同情,她偷信也符合思维逻辑,反应自然,不像有隐瞒什么。

  朱廷追问道:

  “这些信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米氏答道:“在我怀后第三个月的时候拿了第一封,我怕他知道,每个月只拿一封。”

  说明米协武一个月收到的信,远不止一封。

  难道说每封信的内容是分开的,像藏头诗一样,搞加密?

  不应该啊,什么情报要花几个月时间传递,什么情报间隔几个月时间还能奏效。

  朱廷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在米氏这也审不出什么东西,便准备带马菱睿离开。

  临走前,米氏眼中含泪问道:

  “小哥,老米他没事吧?”

  朱廷想到米协武跳崖那一幕,又想到米氏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不由起了恻隐之心,谎骗她道:

  “没事。”

  米氏露出久违的笑容,就着昏黄灯光继续纳鞋,时不时低头摸一下肚子,脸上尽是母爱。

  当朱廷他们完全走出小屋,米氏的笑容更浓,隐隐藏着冷酷和狡黠。

  ...

  小屋外,朱廷思绪混乱。

  马菱睿见他愁眉不展,道:

  “去看看其他的几封信?”

  朱廷摇了摇头,道:

  “先去昭狱。”

  昭狱在更深处,一直到钟山沟沟里头。

  一路上朱廷都没有说话,马菱睿很乖得在边上指路,没有打搅他的思考。

  朱廷心想,如果自己是北元的人,会通过信传递什么信息。

  布防图?安插在朝廷内部的奸细名单?发起叛乱的时间?

  都有可能,但和那个‘六月旱魁,四四方方’有锤子关系。

  现在是九月,六月都过了三个月,北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朱元璋的皇位依旧安然无恙。

  回忆历史上的洪武二十四年,没有特别大的事件发生,太子朱标薨在洪武二十五年,蓝玉案爆发在洪武二十六年。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米协武区区一个百户,不可能是北元举兵后在应天的内应,大概率只是传信使者。

  胡思乱想着,两人就走到了昭狱门口。

  地上未干透的血迹,时不时传出哀嚎和扑面而来的腥气,将昭狱二字解释地淋漓尽致。

  令人窒息的气息扑来,马菱睿有些后怕道:“待会你进去,我在外头替你守门。”

  朱廷道:“怎生这么胆小,你进去问问能不能审问那刺客,若是不能,我便不露面了。”

  马菱睿道:“我把腰牌给你,你自己去,这地方我害怕。”

  说完把腰牌塞进朱廷手中。

  朱廷拿她没办法,只好亲自进去。

  还没进门,就有人将他拦了下来,问清来由后,朱廷被拒绝在门外。

  “蒋瓛大人吩咐过,不许除他以外任何人去审,你若是得了蒋大人的令,便带蒋大人腰牌来。”

  朱廷想了想道:“我奉的是吴王殿下命来查。”

  守门小吏打量几眼朱廷,道:

  “这位小公公,就算是吴王殿下本人亲至,也没能进门。”

  这下朱廷进退两难,光明正大可能审不出东西,暗戳戳来又没权限。

  米协武妻子那没有线索,发生的所有事都变成一个个线头,在最关键的位置断开,想要找到下一头难若登天。

  马菱睿在后头听到小吏把朱廷认成小太监,笑得花枝乱颤。

  朱廷不甘示弱,决定探个明白。

  “去看其他七封信。”

  “好的小公公。”马菱睿很欠地调侃道。

  朱廷没心思和她拌嘴。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道身影朝昭狱走来。

  朱廷习惯性扫去观察,这一扫,让他顿时警觉,拽住马菱睿到暗处。

  “你干嘛!”接二连三的肢体接触,让马菱睿从娇羞变得恼火,她好歹是黄花大闺女,哪能这般轻易被男子碰。

  朱廷伸了根手指在她唇前道:“嘘,别说话。”

  马菱睿气得鼓起嘴,张开小嘴,贝齿狠狠咬住朱廷的食指,将一整天对朱廷的不满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朱廷哪能想到她来这么一出,十指连心,疼得不行,却又不能喊出声来。

  因为走来的...是黎德兴!

  黎德兴身后跟有小卒,手里端了个盘子,上有珍馐美酒,看样子是进去送饭的。

  朱廷下意识想去拦,这伙食一看就是断头饭,刺客要死了还审什么。

  手指传来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既然他亲眼目睹黎德兴送饭,马菱睿在一旁,若是明天传出刺客在狱中死亡的消息,那黎德兴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但这种事,黎德兴又何必亲往,作为皇城司都指挥使,随便找个手下来办就是。

  朱廷越来越弄不清局势,好像有几只巨大的手在云端操控,而他只是一枚推动事件的小棋子。

  刺客是谁安排的,兵部那道令出自何处,米协武通元的幕后黑手是谁,蓝玉和这些事件有什么关联。

  太多问题困扰朱廷,他只觉得脑中有一万头牛在碰撞,涨得他脑袋疼。

  待黎德兴进了昭狱,朱廷索性不再去想,将所有不爽宣泄到马菱睿身上,扬起手就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一下。

  “你打我做什么!”

  这下力道不小,一股异样滋味从朱廷手掌一直传递到马菱睿芳心,她浑身一颤抖,岂能想到朱廷会有这般轻浮举动。

  “你个属狗的妖女,这下咬我之仇两清,去看那七封信吧。”

  朱廷自顾自走了,马菱睿在原地愣了半晌,见朱廷走远,跺跺足,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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