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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审问米氏

建文四十年 顶顶猫头 2990 2024-11-15 08:52

  两人摸黑出宫,马菱睿进宫时经历那么多道检查,本以为出宫定然极难。

  谁料朱廷只是展示腰间一块牌子,便一路畅通无阻,这让马菱睿觉得不可思议。

  宫内大叶梧桐树被秋风垂得簌簌生响,残余的桂花香若隐若现。

  出了宫门,两人坐上一架皇城司的空马车,朱廷驾车,马菱睿坐在另一侧,两人除了长得俊俏些,和普通的驾车小卒没区别。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中的御便是驾车,前身朱允炆对周礼颇为追崇,因此驾车相关记忆传递给到朱廷。

  马后侧有根牛皮包裹的绳子,起到方向盘作用,朱廷略微生疏拿起马鞭,轻轻一拍,那马很是温驯,轻快迈着步子向前踏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围绕马菱睿全身。

  偷跑出皇宫、刺皇案、叛国的前皇势力、皇孙.....

  马菱睿很享受这种离经叛道的感觉,悄悄看眼朱廷淡然的侧脸,她芳心不由再次一动。

  朱廷道:

  “你下午去扮狄崇,不怕真狄崇回去受罚?”

  马菱睿嘻嘻笑道:

  “谁和你说我不是狄崇,我可是有正儿八经锦衣卫腰牌的,虽没你那块来得有用,却在京师内也是相当难得。”

  一块牙刻腰牌出现在马菱睿手中,巴掌大小,方身圆头,上刻浮云纹,中有小孔,底下用正楷刻有几行小字,最左侧是四个大字‘出京不用’。

  朱廷微微皱眉:

  “蒋瓛是你什么人,竟能由你这般胡闹。”

  “蒋瓛哥哥,是我的好哥哥呀!”

  马菱睿故意这么说,想激一激朱廷。

  明亮月光下,朱廷宛如刀削的五官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稍作稚嫩的脸有着不匹配的沉稳,尤其是那心境,宛如一滩老水,一渊深潭,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个结果让马菱睿很不开心,气呼呼地把双手交插在胸前。

  马车缓驰,出过元武门,又出太平门,在硕大的后湖和钟山之间,有条狭长的小道贯穿南北,锦衣卫都司衙门正设在小道之中。

  此处西临后湖,东毗钟山,南靠太平门和通政司,北边直通督察院、刑部和大理寺,天下情报都汇集于此。

  那些大官,尤其是需要上朝面见朱元璋的大官,犯事被捕后,无论是从皇宫到刑部,还是刑部到皇宫,经行之处都必须过锦衣卫衙门。

  常有例如田间老农、瓜摊茶肆的‘老百姓’有意无意打探过路人的消息,都是锦衣卫的密探。

  有话说,就算是只蚊子,飞过锦衣卫衙门前也要留下个姓名。

  夜已深,路上不见行人。

  到锦衣卫衙门,马菱睿熟络亮出腰牌,轻而易举进去了,看守的也没问他们身份。

  “锦衣卫腰牌一人一块,为了办事效率,只要有腰牌就能进出都司衙门。”

  “所以要问锦衣卫什么东西是他们的命,这块腰牌便是,若是丢了腰牌,一个时辰内不上报,就等着滚蛋回家吧。”

  “关押钦犯家眷的地方不在这,你随我来。”

  朱廷突然觉得,带马菱睿来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让他一个人来锦衣卫,难免要找人带路,届时多出一分暴露身份的风险。

  锦衣卫都司内部没有太多华丽装饰,人来人往低头快行,有些还戴有面纱,神秘而肃杀。

  往里头走,到一座稀疏平常的大殿前,空气中平添一丝血腥之气,常有妇女哀哭之声,极大怨气萦绕,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马菱睿掏出令牌,对殿里头人道:“地字三十七号。”

  那人接过令牌,在纸上记下几笔,喃喃道:“三十七号..怎么又是三十七号。”

  朱廷挑挑眉毛,问道:“除了我们,还有谁来?”

  那人意识到失了言,闭嘴不答。

  一直快走在钟山脚底下,排排小屋鳞次栉比,不少人在外头晒月闲步,一眼扫去,都是女眷幼童,有几个姿色绝美,颇有蒲柳风,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是锦衣卫,反倒像处上品宅府。

  马菱睿见朱廷眼睛停留在那些艳货身上,不满道:

  “这些都是官员家眷,家里主人多是犯大罪,在这等候刑部罪书。”

  朱廷问道:

  “他们最后会被放掉不?”

  马菱睿有些无语道:

  “我的皇孙殿下,他们又不姓朱,这儿也不是宗人府。女眷多是充去教坊司,小的打入贱籍,永世不得反身。”

  朱廷无所谓道:“哦,那挺惨的。”

  马菱睿问道:“你不觉得小孩很可怜?什么事都没做,就要被打进贱籍。”

  谁料朱廷竟是个铁石心肠的主,冷哼一声道:

  “那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小孩吃不饱饭饿死?生病没钱治病死?”

  “你这人真无趣。”

  两人在地字三十七号屋前停下脚步,透过窗影,看到里头有个女人的剪影。

  三个皇城司打扮的士卒在门口看守,见朱廷二人来,目光瞬间犀利。

  “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朱廷道:“奉允熥殿下命,来审问罪犯米协武的妻子。”

  士卒甲狐疑打量朱廷,厉声道:

  “只在门口问,不许进去。”

  朱廷道:“三位何必这般鸟惊,若是被你们听到,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士卒乙话多一些,道:“方才有人也来探,非要进屋,我们不许,他便悻悻走了,谁知道是不是来投毒灭口的。除非允熥殿下亲至,不然你万万不许进门。”

  朱廷松了口气,幸好提前让黎德兴布置,不然米协武老婆真要死几次。

  他给三名士卒亮出如朕亲临牌,三人顿时立正,不再阻拦。

  “在外头看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踏进屋中,米协武的妻子已经醒了,正在做女红,纳小小的布鞋。

  朱廷见她手中有针,脚步下意识顿顿,用眼丈量双方距离,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米协武的妻子见到朱廷二人年纪不大,当即掩面哭了起来。

  “两位小哥,你们行行好,和我说一说,我家老米现在在哪,怎么样了。他一直老实本分,平常连个包子都没强占过人家的,我们冤枉啊。”

  朱廷打量起米协武的妻子,从面相上来看,浓眉大眼,脸盘很大,手指骨架也很大,不像是南方人,操着浓浓山东口音,挺了一个大肚子,看似十分务实。

  “不知怎么称呼。”

  “小哥喊我米氏就行,我家老米现在还好吧?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米氏一脸茫慌,就要上前来跪扑朱廷。

  朱廷心生不秒,皱起眉头,抓住马菱睿的手退后半步:

  “莫要动胎气,我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得答。”

  马菱睿的手被紧紧握着,一股怪力酥得她想抽也抽不出来。

  米氏很听话,闻声便不动了。

  “你身上的那几封信,是怎么回事。”

  说到那几封信,米氏支支吾吾不再说话,这个那个半天。

  朱廷见她不说话,道:

  “你在这多耗一刻钟,米协武就要多受一分罪,可想好了。”

  听到朱廷这么说,米氏稍作犹豫,开口道:

  “那几封信..都是我平常趁老米不在,自己偷摸收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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