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的驻地飘扬着大大的“范”旗。如今军队素质提升很快,这里既是寨子又是军营,里面驻扎的既是军人也是农民。这可真是一场人民战争。由于范仲淹从不出寨决战,也让李元昊没有可乘之机,不得已李元昊时常带人来挑衅。同往常一样,狄青头戴黄铜面具,提枪上马带领一支精兵,砍倒数十骑,追了几里后悠然而潇洒的回到了寨子。
这次,李元昊在十里之外,精心布置的大口袋。在三川口,李元昊这只狡猾的狐狸就是靠这个方法边打边退,把宋军引入了大口袋。李元昊第一天就白白损失了数十人马,越想越气。第二天,李元昊打算继续豁出去,这次从骂阵到边打边退已损失上百人,追出几里后狄青又带着人潇洒依旧的回来了。李元昊明白了,范仲淹已经识破了他的打法,狄青不恋战不是偶然,只是依策而为。而十里之外的大口袋,虽然张着血盆大口,但那也是要依靠巨大的军需做支撑的,范仲淹就是要这样拖死这头巨兽。李元昊见在范仲淹这里讨不到便宜,反而有十万大军被拖入泥潭的危险,干脆带着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将到韩琦的驻地。队伍开将之时,用了五天五夜才撤出埋伏圈,那浩瀚的阵势着实让范仲淹也倒吸一口凉气。范仲淹立即安排人,飞速赶往韩琦驻地,将形势通报给韩琦部。
西北边线的早上天气寒冷,人说话都冒着白气,大风吹得“韩”字旗噗噗作响。韩琦的大将任福的军营外,有一个士兵被绑在树上,被皮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打,他单薄的衣衫已经被抽裂,裂口处是皮肉绽开的地方,分不清是被鲜血染红的布还是皮肉。士兵求饶的呻吟声越来越弱,任福看向韩琦,韩琦把头扭开。别看韩琦是个文官,在战场上却杀伐决断。任福明白了意思,便对行刑的士兵厉声说道:“接着打!”正在军营中窥视的士兵满眼恐惧,有的已滴下了眼泪。很快这个人就断了气。
韩琦高声对着军营说:“这是战时!当了逃兵就没有被教育的机会了,只能用你的血来教育别人。这里是大宋的练兵场,不忍心看到哪天成为了英烈的坟场。”现在的韩琦内心也是纠结,他是大宋朝科举的榜眼,不是不想当一个儒家的君子,可是他更懂得战争是头危险的猛兽,血盆大口吞噬的都是鲜活的生命。在战争的规律下适者才能生存。
李元昊的战法仍然是诱敌深入,他相信韩琦必定追击。因为韩琦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做起事情显得更加自信。面对李元昊的挑衅,韩琦派大将任福迎击,并一再交代:“切莫恋战,决不可追至好水川。那是一个壅塞之地,军队完全不能布阵,一旦到了那里就成了人家刀俎下的鱼肉。”任福领命。
李元昊这次表演的更像,边打边退,路上不断丢下阵亡者的尸首和部分辎重。任福被胜利的景象冲昏了头,完全忘记了韩琦的叮嘱,越追越远。好胜心切的他命令军队丢下辎重轻装前进,不断深入追击,争取决战决胜。然而随着追击的深入,胜利越来越艰难,路上也见不到西夏军队,取而代之的是人困马乏没有补给。
在李元昊的军帐里,他也在焦急的等待,坐立不安。手下一再安抚他:“还到不了,还到不了。”
李元昊皱眉自顾自的说:“会不会没有追上来?”掩饰不住额头和手心的汗水。
宋军不知不觉已兵至好水川,任福这才想起了韩琦的命令,可已经来不及了,庞大的军队无法迅速掉头,任福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开始变得焦躁,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宋军发现了几只大箱子,大家甚是好奇,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有人怀疑是不是夏军抢掠来的财宝来不及带走,有些人在怀疑是不是阵亡的夏军高级军官的遗体无法带走,总之,没有人想到是危险正在临近。
箱子打开之时,无数信鸽腾空而起——这是西夏军队的信号弹!看到信鸽的李元昊得知宋军已到达好水川,带领着十万精兵猛烈的朝着宋军扑来。此刻的西夏军队一改之前羸弱的面貌,个个生猛如虎,任福此刻才醒悟中了敌军圈套。一万宋军被堵在好水川,无法形成战斗队形。宋军虽然拼死抵抗,但结局仍然是全军覆没,一万宋军战死,任福父子英勇战死,五千援兵及主帅战死,各将、校、尉军官战死二百余人。
西夏军队也一改往日的轻松,这样英勇的宋军已和他们往日遭遇的宋军不可同日而语了。李元昊虽然以十万精兵战胜了一万余宋军,但也被宋军打的元气耗尽,回撤之时连个碉堡都攻不下。
这是宋军继“三川口之战”后的又一个惨败,阵亡一万余人,败的很彻底。收到战报的韩琦大哭,周围的人默默伫立,不敢发出一丝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