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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敲山震虎

明殇之风云起 西楼暮雨 4302 2024-11-15 08:55

  这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第二天内阁讨论了半天,拟了个初步的处理意见送司礼监。王体乾第一时间找到魏忠贤禀报,魏忠贤受此挫败打击,精神上很不好,躺在太师椅里无力地说:“内阁什么意思?”

  王体乾:“内阁的意思是孙止孝身为死囚为求脱罪,恶毒诽谤亵渎皇后和国丈,其行径之险,心胸之毒,朝野哗然,人神共愤,当依大逆之罪处以磔刑。至于刘志选徇私枉法,错判冤判,几酿草菅人命之惨祸,内阁的意思是流放云南烟瘴之地终生不得还京。”

  魏忠贤听完,哼了一声:“这次输得这么惨,实在是可恨可恨呀。皇上龙颜震怒,这次不严惩几个,皇上的气是不会消的。”

  王体乾问:“公公,那您的意思是……”

  魏忠贤凶狠地说:“那个刘志选不能留了,万一把我们供出来就麻烦了。”

  王体乾:“可内阁的意思是流放呀。”

  魏忠贤眼露凶光:“只要他活着一天,这件事就可能败露。”

  王体乾马上明白了:“公公,小的这就去办。”

  夜。刑部大牢。天逐渐暗了下来,牢房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哀嚎声。两个狱卒无精打采地在走廊里晃来晃去。

  刘志选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坐在墙角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突然传来了开锁声音,他循声望去,见狱卒正在开门。一个狱卒冲他喊:“刘志选,有人探监。”

  门开了,一个狱卒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刘志选揉揉眼,看清了来人,急忙起身:“涂…涂公公,怎么是您?”

  来人正是魏忠贤内廷五虎之一的涂文辅,涂文辅一进门便十分恭敬地说:“刘大人受惊啦,小的受厂公爷所托前来探望你,厂公爷让小的转告你,暂忍一时,他老人家会想办法救你的。”

  刘志选半信半疑:“厂公爷他还记得下官?”

  涂文辅皮笑肉不笑:“刘大人,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呀!厂公爷呀,天天念叨着您呐。刘大人有所不知,东林党人一心想置你于死地,内阁拟了个秋后决,多亏厂公爷在皇上面前为你说情,这才改成流放云南,总算是保全了性命呀。”

  刘志选鼻子一酸,感动不已:“涂公公,烦劳您转奏厂公爷,救救下官呀,下官对厂公爷忠心耿耿啊!”

  “知道,知道,厂公爷都知道,您就放宽心吧。”涂文辅诡笑道。

  说话间,酒菜已经摆好了。涂文辅招呼道:“刘大人请吧,这可是厂公爷赏给你的,马上就要上路了,厂公爷让小的给你送行,刘大人慢用哦。”

  刘志选受宠若惊,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涂文辅这番话的深意。

  涂文辅斟满一杯酒,端给他:“刘大人,来,咱家敬你一杯。”刘志选急忙接过来,激动地说:“公公太客气啦。”

  两人一饮而尽,边吃边聊,刘志选大口小口狼吞虎咽。涂文辅欣赏着手里的酒杯,不时瞟一眼刘志选。没多久一瓶酒就完了,涂文辅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笑道:“刘大人,这个是厂公爷托咱家带给你的好酒,百年佳酿哦。”

  说着倒进酒杯端给刘志选,刘志选瞪着眼看了半天,问涂文辅:“公公,这是….这是什么?”

  “百年佳酿哦….”涂文辅诡异的笑道。

  刘志选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好酒呀…..”

  突然,刘志选面孔扭曲,惊恐不已:“这酒…这酒!”

  一口鲜血喷出来,一头栽倒在地……

  涂文辅哼了一声:“这酒呀,是你的送终酒。”

  坤宁宫。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

  殿内,张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伺候着卸妆,一个婢女进殿禀报:“娘娘,皇上来了。”

  张皇后又惊又喜:“陛下?陛下来了?……别弄了,别弄了。”

  天启跨进殿门,一进门就深吸几下,赞道:“什么味儿?真香啊。”

  张皇后离座施礼:“回陛下,是臣妾刚敷的胭脂粉。”

  天启拉着张皇后的手,感慨道:“这次的事让皇后受委屈了,差点害了皇后和国丈,朕心里非常自责呀。”张皇后劝慰道:“陛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臣妾和家父之所以能洗清不白之冤,全仰仗陛下圣明,识破了奸人毒计,臣妾还要代家父叩谢天恩呢。”

  天启十分感动:“皇后这么说,朕这心里就好受多了…….这坤宁宫朕有一阵子没来了。”

  “陛下,您两个月又十四天没来坤宁宫了。”张皇后说。

  天启很惊讶:“皇后,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哎,朕确实冷落皇后了….朕要补偿你,今晚朕就不走了。”

  “真的!臣妾这就命人收拾。”张皇后欣喜若狂。

  天启笑道:“不急,不急……”

  魏府。阉党骨干悉数到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魏忠贤迈着方步从后堂走了出来,王体乾高声喊道:“厂公爷到——”

  众人纷纷起身施礼:“见过厂公爷,厂公爷吉祥。”

  魏忠贤摆摆手:“都坐吧,甭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说说吧,下一步该怎么盘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先开口。魏忠贤阴沉着脸:“怎么都哑巴了?上次你们不是都口若悬河吗,今天这是怎么了?”顾秉谦硬着头皮说:“公公息怒,此次皇后、太康伯安然脱险,表面看是用人不当,实际上是因为皇上对皇后还念及旧情不忍处置,看来皇上还是念旧情呀。”

  王体乾附和道:“据坤宁宫内线密报,昨夜皇上在皇后那里过夜……”

  魏忠贤眼珠动了几下,自言自语:“让咱家想想,好好想想……

  ”

  东厂北镇抚司提督许显纯原本只是诏狱里的一个小官,因其性情残暴,对囚犯残忍暴虐,以杀人为乐,人见人怕。当时的提督刘侨虽然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毕竟良知未泯,看不下去许显纯的胡作非为,曾多次责罚他。许显纯心中怨恨,便诬告刘侨袒护东林党人,非我族类其心可诛!魏忠贤二话不说就把刘侨撤职调走,命许显纯接任。这个屠夫一上任便如同疯狗一般疯狂迫害东林党人以及一切挑衅魏忠贤的人。许显纯的优异表现令魏忠贤非常满意,得以迅速升迁,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许显纯阴冷的说:“公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杀手潜入宫中…..”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客厅里一阵骚动,众人议论纷纷…..

  魏忠贤犹豫不决,想听听众人的看法:“诸位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呀——”王体乾劝阻。

  魏忠贤眉头一皱:“却是为何?”

  王体乾:“公公,各位大人,此次顺天府会审,皇上已经怀疑到了我们。此时应该低调行事,不可轻举妄动啊,如果硬来,万一失手那可就麻烦了,恐将引火烧身呀。”

  听了王体乾的分析,魏忠贤意识到这步棋确实过于凶险,思来想去只得放弃,但又心有不甘的问:“那你们说如何是好?”

  魏广徴发话道:“经此打击,皇后元气大伤,想必短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只要奉圣夫人严密监视即可。至于信王更不足为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对付皇后、信王在外朝的重要外援——东林党人。只要收拾了他们,也就斩断了皇后、信王的左膀右臂。”

  魏忠贤赞不绝口:“好,说的很好!”

  顾秉谦:“下官以为擒贼先擒王,东林党人外强中干,徒有其表,他们的胆气都在叶向高、韩爌那里,只要我们先绊倒这二人,也就捏碎了东林党人的胆,剩下的乌合之众必定自乱阵脚、土崩瓦解呀。”

  魏忠贤一拍扶手,站起来:“好,诸位大人说得都很好,下一步我们就先搬开这两块绊脚石,张开大网等着那帮宵小之辈自投罗网,然后一网打尽!”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高,高呀…..公公英明!”

  弘德殿。地上扔了一地木料,到处都是长短不一的木条,天启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两个太监正在卖力地拆一张精美的龙床。这张龙床是天启耗费两个月时间打造而成,令人费解的是就在龙床完工后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瑕疵,天启就毅然下令拆毁重造。大家都感觉可惜,却无人敢劝谏他。

  魏忠贤快步进殿,看到七零八落的龙床,吓了一跳:“陛下,陛下,这龙床怎么拆了?这可是你两个月的心血呀!”

  天启淡淡地说:“有点小毛病,重修吧。”

  魏忠贤惋惜道:“只是小毛病就这么拆了,实在可惜……”

  “小毛病也是毛病!朕的眼里不揉沙子,谁也别想糊弄朕——”天启突然发飙,劈头盖脸一番训斥,吓得魏忠贤一愣一愣的。心里直嘀咕这话….这话怎么….

  他赶紧讨好道:“是是是,陛下所说极是。”

  天启站起身,魏忠贤赶忙上前搀住天启的手臂,天启走了几步说:“忠贤呐,这阵子皇后受了许多委屈,朕心里很不安。皇后是朕最信任之人,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你想做什么,做了什么,朕没兴趣过问,可你也不能触碰朕的底线!你可明白?”

  这番话听得魏忠贤心惊肉跳、汗如雨下,这时他才暗暗庆幸听从了王体乾的劝告,没有走出那一步,当时如果真迈出那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魏忠贤赶紧跪下叩头:“小奴有罪,小奴该死,小奴有愧于陛下呀……”

  天启看着他,叹道:“起来吧,朕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他们都恨你,都想让朕杀了你——”

  “啊——陛下,小奴…….”魏忠贤非常紧张。

  天启不以为意继续说:“可朕不想杀你,也不能杀你,因为朕…也不是一个好皇帝。朕的心思只有你最懂,这里里外外的大事小情还得靠你这个奴才来办,别人朕不放心……”

  “陛下——”魏忠贤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小奴万死难报陛下知遇之恩呐,小奴…小奴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天启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道:“忠贤呐,你好歹也是堂堂厂臣,怎么像个孩子似得,快起来吧,来来……”

  魏忠贤抹泪:“小奴谢陛下。”

  殿外走廊。魏忠贤灰溜溜地出了殿,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客氏。魏忠贤松了一口气:“哦,是夫人呀。”客氏见魏忠贤神情异样,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切地问:“忠贤,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

  魏忠贤拉着客氏走到僻静处,低声说:“陛下发话了,不许再动皇后,看来这次陛下是真的动怒了,看来体乾所言不虚呀。”

  客氏:“忠贤,你要小心呐,东林党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可大意呀。”

  魏忠贤点头道:“不碍事,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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