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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魏朝倒台

明殇之风云起 西楼暮雨 4348 2024-11-15 08:55

  魏进忠自从被魏朝痛打一顿后便更加谨小慎微,这件事也使他明白要想在这宫里活下去就必须忍常人之不能忍,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只有这样才可能有出头之日。因此他在伺候天启时更加的卖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但魏进忠忘不掉这顿毒打,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魏朝付出代价,一定会把客氏重新夺回来。

  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魏进忠打定主意后便时刻注意观察魏朝的动向,由于王安平日里忙于在前朝和大臣们打交道,魏朝又经常往返于西山采办木料,这伺候天启做木工活的差事便经常落到魏进忠头上。虽然伺候天启的人有很多,但天启对魏进忠最满意,慢慢地也就只让魏进忠伺候了。

  这样一来原本在宫中毫无根基的魏进忠逐渐有了一些威望,很多魏朝的手下纷纷向他示好,例如王体乾、涂文辅等人,希望他能在天启面前美言几句。

  魏进忠抓住这个机会,主动伸出橄榄枝招揽他们。尤其是王体乾,他是魏朝的心腹,魏朝平日里对他深信不疑,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办。拉拢王体乾是魏进忠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里的关键环节,他非常重视这个人的作用。

  这不,王体乾刚从西山回来就听说有人在等他。

  王体乾边走边问:“是什么人呀?”

  小太监说:“是魏进忠公公。”

  王体乾沉吟道:“是他……”

  一进门,王体乾便笑呵呵地问好:“哎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魏公公给吹来啦,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呀。”

  魏进忠赶紧起身:“公公说哪里话,是小奴不请自来,打扰公公了。”

  王体乾落座后吩咐下人:“赶紧看茶——”

  他又补充道:“回来,用咱家珍藏的碧螺春泡。”

  魏进忠受宠若惊:“公公太客气啦,折煞小奴了。”

  王体乾笑道:“咱家早就耳闻魏公公为人随和,没有一点架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他停了一下又问:“不知魏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进忠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皇上最近对西山供应的木料颇为恼火呀…..”

  王体乾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还请魏公公明示?”

  魏进忠道:“最近送进宫的木料成色、材质大不如前,根本没法造家伙什儿,皇上呀,可没少发脾气,还说这肯定奴才们以次充好糊弄他……”

  王体乾大惊:“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魏进忠狡黠地眨眨眼睛,故作轻松地说:“小奴也风闻有人侵吞专款,以次充好,拿劣质木料瞒混过关,欺瞒皇上,自个儿呐,听说都赚大发了。”

  早春时节,天气还不热,可王体乾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的异样当然逃不过魏进忠的火眼金睛,魏进忠不失时机地一拍桌子:“哼,这些奴才到处胡咧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公公,您说是吧?”

  王体乾脸上非常不自然:“对对,那些奴才真是该死,抓住统统把舌头割喽!”

  魏进忠意味深长地说:“可话说回来,如果真有这种事,要是被皇上查出来,那可就不是割舌头这么轻了。”

  这话似有所指,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体乾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魏进忠决定再添一把柴火,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前天东厂的人向皇上秘密报告,说查获公公您在京城隆昌钱庄的大笔存银。而且据查,每月都会有一笔巨额银子存入您的名下……”

  王体乾吓得面无人色,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魏公公,您一定要救救咱家啊。”

  魏进忠慢悠悠地说:“别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呀,皇上心里跟明镜似得,之所以不吭声,是想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王体乾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忙说:“咱家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还请魏公公救命呀。”

  魏进忠见他已经上钩,便脸色凝重地说:“这事呀真是不好办,小奴呢,在皇上那里替你苦苦求情,可皇上好像非要惩办你不可,小奴实在是没办法呀。”

  王体乾苦苦哀求:“魏公公,您再想想办法,皇上那么信任您啊。”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魏进忠故意卖起了关子。

  王体乾急忙问:“什么办法?”

  魏进忠缓缓道来:“很简单,皇上不就是想惩办一个元凶首恶吗,那你就给皇上找一个元凶首恶不就行了吗。”

  王体乾有点迷糊:“找一个人,找一个人……”

  他突然恍然大悟:“魏公公,您是说——”

  魏进忠看着他:“别怕,您呐还不够元凶首恶的份,您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王体乾急忙附和:“对对对,不知道,咱家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就对了,附耳过来。”魏进忠摆摆手。

  两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西山翠微峰下的皇家林场。

  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飞流直下的瀑布,溪流潺潺,鸟语花香,这里是和深宫大内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观。

  夜幕降临,河边的林场工地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一群群民夫正在连夜将锯成段的圆木装上马车,远处还有正在砍伐的人影。

  不时有骑队奔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留下一路战马嘶鸣声。

  王体乾此时正在指挥民夫装车,远远地见魏朝走了过来,他急忙迎上前:“干爹,您怎么来了?这里有孩儿看着就够了。”

  魏朝边走边看:“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皇上对咱家越来越冷漠,你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体乾心里有鬼,吱吱呜呜地说:“可能…可能是皇上近来劳累过度,精神不佳的缘故吧。”

  魏朝也没有多想:“嗯,你说得有道理。”

  他走到正在装车的马车旁,吩咐道:“这批货今晚必须装完运走,赶在天亮前到京城,不走东直门了,直接从阜成门进城,必须在辰时之前送交惜薪司。”

  王体乾:“干爹放心吧,孩儿亲自督办的,定然不会出差错。”

  魏朝点点头:“好,这批货是皇上急需的上好楠木,我们一定要格外用心。”

  十几辆马车很快便整装待发,检查无误后,魏朝、王体乾带队出发了。

  车队趁着夜色出了西山林场,向东缓缓前行一路无事,黎明时分到达京城,从阜成门入城后便直奔皇宫。这趟差事如此之顺利,让魏朝非常高兴,心想这次总算可以讨天启欢心了。

  到惜薪司交差后,魏朝便急匆匆前去向天启禀报,魏进忠此时早已接到王体乾密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御花园。魏进忠正在伺候天启干活,他装作不经意地压低声音道:“皇上,小奴打探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启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喔,什么秘密?”

  魏进忠:“皇上,司礼监随堂太监王体乾密报魏朝公公在西山侵吞专款、以次充好、以低价收购劣质楠木,然后到惜薪司高价报账,每根木料足足私吞三十两呀,此事事关重大,小奴不敢隐瞒啊。”

  “这个狗奴才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天启怒道。

  魏进忠:“皇上,此事牵扯到魏朝公公,小奴以为不可不信,也不可轻信。”

  天启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进忠:“小奴的意思是皇上最好是眼见为实。”

  天启沉吟:“有道理。”

  这时,当值太监来报:“皇上,魏公公回京了,正在园外候旨。”

  “让他进来。”

  “是。”

  说话间魏朝已经走了进来,他见魏进忠也在这里,有点意外,随即便向天启汇报西山林场的情况。

  天启听了很满意,说:“魏朝呀,辛苦你了,这趟差事办得不错,朕赏你点什么呢?”

  魏朝急忙说:“奴才不求赏赐,皇上高兴就是最大的赏赐。”

  天启又问:“这批货听说是楠木?”

  魏朝眉飞色舞:“对对,是上等的楠木,奴才好不容易才筹备齐全的。”

  天启来了兴趣:“那朕倒要去亲眼见识见识。”

  魏朝忙说:“请皇上驾临惜薪司御览。”

  天启说走就走,一行人出了御花园,向惜薪司走去。魏进忠紧随天启身后,虽然和魏朝离得很近,魏朝却视而不见,也许是心里还不忘当初的旧恨。

  惜薪司院内。十几个太监正在装卸早上运来的货,天启兴奋地迈进门,亟不可待地到车前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哇,真是太好了。”

  这时天启无意间瞟了一眼已经卸到地上的楠木,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哪里是什么楠木,分明是外表非常像楠木的普通木料而已。天启愣了半天,很快便完成了由喜到怒的情绪转变。

  他龙颜大怒,痛斥魏朝:“魏朝,这是怎么回事——”

  魏朝也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这这…..”

  “狗奴才真是胆大包天,怪不得木料越来越不堪用,原来是你这奴才欺上瞒下,真是罪该万死啊!”天启怒斥道。

  魏朝一下子瘫软在地:“皇上,皇上…..奴才…..”

  他已经无力辩解了。

  天启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不停地怒骂。魏进忠见已水到渠成,便装模作样地求情道:“皇上,魏公公想必也是一时疏忽,恳请皇上从轻发落呀。”

  天启恨得咬牙切齿,丢下众人,一个人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魏朝完了。

  冷静下来后的天启想起魏朝往日的功劳,免了他的死罪,贬往中都凤阳祖陵守陵去了。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皇宫,魏朝的徒子徒孙们如丧考妣,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而魏朝的顶头上司王安也颇感意外,不过这件事发出的信号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京师南郊。魏朝站在囚车里,披头散发,双手被铁链锁住,嘴里骂不绝口,大骂王体乾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之类的话。而王体乾骑在马上,听着魏朝的叫骂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红日西坠,囚车已经离京城很远了。王体乾看看四周无人,示意停止前进,他跳下马,走上前说:“魏公公,您老到了那边可不要怪小的哦,小的也是身不由己。”

  魏朝一惊:“你想干什么?”

  王体乾说:“皇上虽然饶你不死,但有人不想让你活着。”

  魏朝拼尽全力泣血大叫:“魏忠贤,咱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啊!”

  突然,树林里栖息的鸟儿冲天而起……

  远处天边的夕阳缓缓落入了山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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