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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征

明殇之风云起 西楼暮雨 3784 2024-11-15 08:55

  午门外。各部官员排队穿过端门在午门前等候进宫,午门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交头接耳。一个官员说:“听说那个熊蛮子前几天回京了,不知真的假的?”

  另一个官员说:“应该是真的,据说昨儿个皇上还单独召见他呢。”

  “哎呦,真是匪夷所思呀……”

  “我看呢这个熊蛮子一回来又要惹是生非喽。”

  叶向高在韩爌、何宗彦等人的陪同下来了,众人纷纷施礼:

  “阁老安……”

  叶向高穿过人群边走边点头示意,他来到午门前刘一燝已经到了老半天了,他见叶向高走了过来,笑着说:“阁老早呀。”叶向高还礼道:“刘大人不是更早嘛。”刘一燝笑道:“彼此彼此。”

  韩爌正和何宗彦谈论熊廷弼的事,一扭脸看见熊廷弼步出端门门洞朝午门走了过来,韩爌叹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弘德殿。天启看上去精神很好:“诸位爱卿,这段日子辽东的事没少让朕烦心,传回来的消息除了败退还是败退,朕就不明白朝廷征发那么多精兵良将,粮草军需也是优先供应辽东,可为什么就挡不住小小的建虏呢?辽东的事朕看呐还是得靠熊廷弼,他是个将才,昨儿个还给朕献上了平辽良策,朕很高兴啊。”

  “熊廷弼——”天启点名。

  熊廷弼出列道:“臣在。”

  天启高声道:“你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辽东经略了,统领辽东军马。另外朕赐你尚方宝剑和临机专断之权。”

  天启的慷慨大方在朝堂上引发了一阵议论,对于熊廷弼这种坐火箭直升的人来说皇上如此厚爱卓实不多见。熊廷弼激动不已:“臣谢主隆恩。”

  散朝后张鹤鸣、李汝华和韩爌并肩而行,张鹤鸣阴阳怪气地说:“这有些人呐就是命好,老夫苦熬大半辈子才熬到这兵部尚书的位置,人家两片嘴皮子一碰就碰出个兵部尚书来。唉,人比人,气死人呐。”

  李汝华笑道:“张大人就消消气吧,人家现在圣眷正隆春风得意,你我还是低调些好哇。”

  “低调?——只许他高调,我们就得低调,是何道理?”张鹤鸣心里不痛快。

  一直没说话的韩爌这时开口了:“张大人,朝廷在辽东的家底儿,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最清楚的。现在的辽东已经不是万历朝时的辽东了,自从年初辽沈失陷后辽东已经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大臣们谈辽色变,这熊蛮子居然敢在这种困境下临危受命,勇气可嘉!”

  张鹤鸣不屑地说:“这个熊蛮子就喜欢出风头,你看刚才在大殿上他那狂妄地样子,仿佛大明朝就等着靠他拯救的样子。”

  李汝华插话:“皇上对他熊蛮子可真是恩宠有加,难怪张大人心中不平。”

  韩爌说:“二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一切看上去是福,实则是祸呀。”

  李汝华不解:“阁老此话怎讲?”

  韩爌叹道:“想必二位都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正所谓恩即是威,威即是恩,皇上对他熊廷弼的恩宠越大期望也就越高。现在皇上把恢复辽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能成功,那加官进爵光耀门庭自不在话下,可是如果熊廷弼重蹈杨镐的覆辙,到那时恐怕那把尚方宝剑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他熊廷弼的脑袋!”

  韩爌的一席话听得张鹤鸣、李汝华心惊肉跳直冒冷汗,韩爌又说:“现在熊廷弼手里捧着这个烫手山芋,只不过温度还不够,等到了发烫的程度,二位就看他如何收场吧。”

  安定门外。兵部调拨给熊廷弼的三千兵马整装待发,人声鼎沸、战马嘶鸣、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好不壮观。

  张鹤鸣领着一帮大臣从城门洞子里走了出来,熊林看见了:“老爷,您看——”

  正要上马的熊廷弼扭头一看,迎上去问:“张大人,这是……”

  张鹤鸣笑道:“芝冈呀,你今日离京赴任,皇上特命老夫率文武百官为你饯行,真是皇恩浩荡呀。”

  熊廷弼拱手道:“皇上厚恩,廷弼愧不敢当,此行定将鞠躬尽瘁,以死相报!

  ”张鹤鸣见熊廷弼压根没提百官的心意,心里不悦,但脸上还是一幅笑脸:“芝冈呀,你此番赴任责任重大呀,皇上可是把辽东都交给你了,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没等张鹤鸣说完,熊廷弼便大手一挥:“罢!罢!罢!今日休要再提此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姚宗文那帮小人的妖言惑众,辽东形势又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张鹤鸣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句话不吭。原来他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兵部尚书,辽东的成败输赢与他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如果再出什么差错他也难逃罪责。因此才提醒熊廷弼看清形势,谨慎行事不要因小失大。谁知熊廷弼丝毫不给这位顶头上司面子,当着百官的面令他下不来台,张鹤鸣的愤怒可想而知。

  张鹤鸣强压怒火:“芝冈出马建虏必定魂飞魄散,恢复全辽自不在话下,老夫提前祝贺芝冈马到成功。”这话已经透出讥讽的味道。

  熊廷弼没空仔细品味这话的内涵,翻身上马抱拳道:“熊某告辞。”

  三声炮响,大军开拔。

  望着熊廷弼远去的背影,张鹤鸣气呼呼地拂袖而去。李汝华追了上去:“张大人,这熊廷弼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您听他刚才的话真是狂妄之极呀。”

  “哼——”张鹤鸣鼻子哼了一声,恨恨地说:“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老夫好心好意提醒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好那咱就走着瞧,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李汝华道:“这个熊蛮子到处树敌,连楚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也就那些东林党人跟他有点交情,把他打发到辽东也好,眼不见心不乱嘛。”

  张鹤鸣说:“把他撵走不难,恐怕这刺头到了辽东也不会老实,肯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来。”李汝华不解:“大人是何意?”

  张鹤鸣吐出一个名字:“王化贞——”

  李汝华恍然大悟:“那个王化贞是东林党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熊蛮子到了辽东这俩人肯定有好戏看。”张鹤鸣神情愉悦地说:“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光阴冉冉,很快便到了天启即位后的第一个端午节,这天照例要赏赐粽子,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都会收到皇帝赏赐的新鲜粽子,这也是例行的规矩。

  勖勤宫。李选侍正和朱由检坐在一起动手包粽子,母子俩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李选侍边包边说:“虽说每年这端午节都会赏赐粽子,不过感觉还是自己动手包的更好吃。”

  朱由检笑道:“赏赐的粽子哪里有娘娘包的好吃。”

  李选侍看看门口,说:“这话出去可不敢乱说,对皇上可是大不敬啊。”

  朱由检不以为然:“怕什么,皇上不是也说娘娘您包的粽子好吃吗。”

  李选侍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

  一个宫女进来禀报:“启禀信王、娘娘,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公公奉旨送粽子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惊讶:“怎么是王安?”

  说话间王安已经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捧着精美绣花食盒的太监。

  王安笑呵呵地说:“皇上呀,派奴才给信王、娘娘送粽子,别人家都是让随堂太监们送,只有这勖勤宫,皇上特意交代让奴才亲自送,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典呀。”

  李选侍答谢道:“烦劳公公回去代为谢谢皇上。”

  王安指挥太监们把食盒放下,说道:“娘娘客气啦,奴才也愿意往您这勖勤宫里跑,这宫里谁不念叨娘娘的好呀。”

  这王安早在万历六年时就入宫,几十年来先后服侍光宗泰昌帝和熹宗天启帝,为人正直忠厚,能够顾全大局,所以光宗即位后便让他负责内廷事务,到熹宗天启即位后依旧由他负责内廷,是宫里的大总管。让他亲自送粽子,可见天启对勖勤宫的厚爱。

  朱由检一直低头包粽子,没有说话,倒是吸引了王安。

  王安笑道:“信王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沉稳,将来必当有一番大作为呀。”

  朱由检很早就听过王安的名字,但却没怎么见过,如今见眼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心里也逐渐解除了戒备。他突然想到好久没见天启了,便向王安打探道:“公公,怎么好久不见皇上来勖勤宫了?”

  王安说:“皇上最近一直在御花园里干活,好像在做一面屏风。”

  “你也不清楚?”朱由检问。

  王安:“奴才整日忙于司礼监的公事,皇上那里是魏忠贤在伺候着。”

  朱由检一愣:“魏忠贤是何人?”

  王安解释道:“就是之前康妃宫里的魏进忠,皇上刚给赐名忠贤。”

  朱由检鼻子哼了一声:“什么忠贤,我看就是个势利小人。”

  李选侍怕他乱说,推了他一下:“检儿,不可胡说。”

  王安尴尬地笑笑:“信王真是快人快语呀。”

  李选侍对王安说:“公公,本宫知道您是忠厚正直之人,皇上太年轻,身边难免会有一些谄媚之徒蛊惑圣心,还请您多匡正,多劝谏,本宫先谢过了。”

  王安诚惶诚恐:“娘娘言重了,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劝皇上以国事为重,娘娘尽可放心。”

  李选侍点头:“这后宫这么大一摊子事,就全靠你了,你要多加小心。”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选侍的话似有所指,又不便明说,只能由王安自己细细品味了。

  一旁的朱由检看着李选侍凝重的神情,一脸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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