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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约谈

锦绣布衣 老山辰芒 2285 2024-11-15 08:56

  全福理解地点点头:“今日我找你便是因为此事,既然你已有了去意我也不再多言。”他唤过账房支取了银两,将郭三儿的工钱结清,又将郭三儿的印契取过递给他:“郭三儿,你不是奴籍,来去自由。即刻起解除你与周府的雇佣关系。至于这周府的事儿嘛......”

  郭三儿忙道:“我明白,我绝不会烂嚼舌根败坏周家名誉。”全福点点头,给账房使了个眼神。账房先生唤作梅如林,生得鼻直口阔,一袭素色书生打扮。他会意地点点头,引着郭三儿去了。看着梅如林和郭三儿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他抚着门框低头想着什么。身后响起脚步声,全福转身:“老爷!”

  周斯为在马德明的伴随下从卧室中走出,他向门外看了一眼:“郭三儿是最后一个?”

  全福答道:“是,剩余十四人中有九人已明确提出请辞,除却红契三人,另外白契六人已当即解除关系。剩下的五人经过我有意劝导后仍无意请辞。”红契即签了卖身契,终身为奴。白契即没有经过官府登记的奴隶买卖,奴仆可以通过钱财给自己赎身脱离奴籍。他将名字一一道出,尔后看向周斯为:“老爷想如何处置?”

  周斯为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不消管了。”他看向马德明,后者则会意地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马德明换了身装扮从周府角门溜出。梁记茶肆,他快步走向二楼,径直走向角落的一张桌子,此时早有一名瘦削的身影背向楼梯口就坐。马德明微微欠身,恭谨行礼:“见过柳大人。”柳菲菲仍作男子打扮,她将一盏茶杯推到马德明面前:“我只是找你了解情况,只当闲谈不必紧张。”

  马德明点了点头,他的上线虽然已提前告知柳菲菲的身份,但北司面对南衙似乎有着天然的忌惮,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外派暗桩。柳菲菲饮了口茶:“周斯为府上自前两年北司的人陆续撤出,一应情报皆来自于你率领的情报小队。这两日我将这些情报汇总整理,有些疑问望你能协助解惑。”

  马德明忙道:“柳大人请讲。”

  柳菲菲道:“周侍郎与王从古往来是否如前些年那般密集?”

  马德明摇摇头:“周大人虽然蒙受王从古大人提携照拂,三节两寿不忘登门拜访。但王大人年事已高,自从内阁退下来便很少与周大人商讨政事,双方走动自然也淡了下来。”他是府上护院首领,这些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柳菲菲又道:“年前刑部拘捕范长兴,王从古就没和周侍郎面授机宜?”

  马德明苦笑道:“至少在明面上并未见二人采取什么行动,我不是周府家奴,周侍郎乃兵部重臣,保密措施本就严格,若是真有私隐我也未必知道。”柳菲菲点点头,这马德明讲话有一说一,倒不是浮夸之辈,又问道:“宋旸出事的前一晚,你可在府上值守?”

  马德明一怔:“宋大人不是已被北司拘捕了吗?”随即解释道:“宋大人在胡府被北司拿下,此事在坊间已不胫而走,周大人也是知道的。”他见柳菲菲不动声色,继续道:“宋大人出事那晚,我曾带领弟兄们在花厅外值守,到亥时左右酒宴结束,还是我将宋大人送到客房休息的。”

  柳菲菲问道:“宋旸当时可有异常?”

  马德明点点头:“情绪似乎很低落,酒饮得也比平常要多,我等将他挪到床上时已经是半醒半睡的状态。”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柳大人,莫非你还在怀疑宋旸之事与周大人有关?”

  对于马德明的冒犯,柳菲菲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周斯为可不止与宋旸关系亲近,别忘了他可是严阁老的门生,与严世藩更是以干兄弟相称。难道周斯为不会为了宋旸弹劾一事陷害宋旸?”

  马德明怔了怔,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否决了柳菲菲的试探:“严世藩对周斯为并不信任,甚至在府内埋了暗桩,伺机窥探周府私隐。据周大人所说宋旸手握严世藩罪证,此事他本不欲跟严世藩透露,但这名暗桩却得知了消息。这两天周大人与我设法引蛇出洞清除这枚暗桩,又怎么会襄助严世藩呢?”锦衣卫暗桩多出身穷苦,若在司中有些关系的都不会选择暗桩,盖因危险性极高,且功劳难以看在长官眼中。另外因为长期脱离控制,暗桩可能被策反、被腐蚀的可能性比之一般校尉也更高,因此锦衣卫对暗桩的甄别、管理极严,为了约束与惊醒暗桩,惩戒力度自然也更为惨烈。这也反向要求暗桩的忠诚度更加高,业务能力更加出众。

  听到他如此果决的回答,柳菲菲不禁一愣,她尚未料到还有此节,将身体向椅背靠了靠,脑袋飞快地思索。

  徐安柔在姚子君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走进宽帽胡同,恰逢郎中被曹晓荷送出门,郎中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虽然听不真着,但曹晓荷的表情阴沉,她抬眼正看到徐安柔的身影,不由自主地上前扯住她:“妹子,小耗子不知为何发了病,你快瞧瞧吧。”拉着她向院内走去,姚子君见朗中被晾在原地,忙从怀中掏出铜钱递给他,相送到巷口这才折回。

  只见院落中几个孩子挤在门外向里张望,小耗子面色铁青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打着摆子,床侧徐安柔已将盖在他身上的棉被拉开,右手按在小耗子右手的寸关尺上。在她身后陈老蔫、曹晓荷、韩山寺和孙显文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的表情,而徐安柔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良久她放下小耗子的右手,又倾身上前翻看他的瞳仁,曹晓荷道:“今早从山上下来后便回到宽帽胡同,我正待回家哪知小耗子在我们眼前一个跟头栽到地上,便再也没有起来。适才郎中查看过也不知是什么病,迫不得己才叫了你前来,昨夜尼姑庵中风寒露重,难道不是感了风寒?”身后的韩山寺神情微变,早先时候他从曹晓荷的口中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此时听来仍然心有余悸,轻轻地拉住了妻子的手,曹晓荷一怔,她回握对方的手用力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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