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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追击

锦绣布衣 老山辰芒 2226 2024-11-15 08:56

  此时的思诚坊坊门前已是人满为患,思诚坊距离皇城虽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但地价远不如宝泰坊、仁寿坊昂贵,所以不少在京为官的中低阶官员皆选择此坊作为栖身之地。正是因为这样,当坊正发现命案,且歹徒很有可能便是朝廷官员时便以最快的速度报了官,官府反映也异常迅速第一时间封锁坊门,宋宅更是被捕快围得水泄不通。

  屋子里的血腥气十分浓烈,仵作是来自顺天府的,此时已完成尸检正在填写尸格。韩山寺在床边验看过伤口,仵作凑近:“伤口在喉间,死因为失血过多。”韩山寺点点头,仵作指指宋氏手腕继续说道:“歹徒进来的时候很可能女死者已经醒转过来,并且有一定程度的挣扎,但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女死者的手腕被掰裂失去反抗能力,才被一刀割喉的。”

  柳菲菲明显不适应这种场面,喉咙抖动了一下,年老的仵作撇了她一眼:“这还不是最残忍的,”他站在床侧,指着那孩子身上几处不明显的血迹散点:“这是他母亲的血迹,母亲被割喉时鲜血飞溅抛洒在了孩子身上。”柳菲菲呆呆地看着仵作,忽然一下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代表着歹徒先杀孩子再杀的母亲,宋氏最痛苦的不是身死,而是在死前目睹了孩子的死亡。

  “他妈的!”周鹏育有一子今年三岁,对于这种事自是感同身受。

  巷子中,捕快将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拉到姚子君面前:“大人,此人唤作刘三,现场便是他第一个发现的,”转过身面对刘三:“刘三,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别给我扯谎,要不然官爷撕了你的嘴。”

  刘三哆哆嗦嗦地道:“好教大人知道,小人是做油饼生意的,沿街叫卖赚个辛苦钱。因为宋大人喜欢吃,是以每日清晨宋家嫂子便会等在巷口找我买两个油饼。今日她未曾出现,我便想她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便寻到她家门口,哪知门是虚掩的,小人推门进来便、便看到了...”他说不下去了。

  田守业则在场中四下游动,捕快封锁的外围是看热闹的人群,因为这些人大多为官员家属,捕快也没敢过分阻拦,他机警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惊讶、或恐惧的面孔。此时与姚子君谈话的人换成了宋旸的邻居,男主人同样也是位科道言官,语气还算沉稳:“昨日听我浑家说,早上宋家嫂子与宋大人在巷口口角,甚至动了手。晚上我曾听到邻院有异响,但也没有在意。谁知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是宋大人做下了这般祸事,平日里哪能看出来宋大人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凶猛。”他心有余悸的声音中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姚子君皱了皱眉:“没有看到宋旸?”

  男主人道:“我听到油饼小哥的惨呼声便冲入了宋家,那时宋旸便已失去踪迹。”

  田守业的目光定格在某个男子的脸上,这人看起来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打扮极其普通,隐身在一名高大的男子身后阴冷地盯着现场官差走动。田守业的凝视引起了此人的警觉,当他意识到田守业的目光在他腰间活动的时候,此人迅速放下手臂遮挡在腰前,并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避开田守业的视线。

  田守业眯起了眼,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而对方虽然目视前方但眼角仍然捎着田守业。田守业慢慢走向他,对方眼见行迹败露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挤出人群。待田守业挤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时,那人已不知所踪,姚子君从身后赶上来:“怎么了?”

  田守业边向坊门走去边道:“围观人群中有人携带武器,阴窥现场。”坊门前人头攒动,田守业拉住捕快:“刚才有没有个男子出坊,身穿褚色单袍,大概这么高。”手在自己眉间比划了一下。

  “往那边去了。”捕快几乎没有犹豫手指西南方向,话音未落田守业已箭射而出向着西南方向追了下去,前行不过百丈,只见前方人群中一个褚色背影,田守业心中一喜侧身挤入人群,紧赶慢赶终于追到这人身后,一巴掌向他肩头拍去。却只觉那人一矮身卸掉田守业的力道后向前抢出,同时从他的斜后方钻出一个驴脸汉子手持牛耳尖刀猛地扎向田守业的腰间!

  跟在田守业身后的姚子君眼疾手快一脚蹬在偷袭者的手腕上,尖刀脱手而出,那人反应飞快迅速向人群中钻去。田守业这才转过身,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姚子君,两人沿着偷袭者的方向追踪了下去。此时旭日高升,街道上人满为患,两个偷袭者又尽往人多处钻,田守业和姚子君扒开挡在身前的行人,逐渐缩短与对方的距离。褚衣者回头望去,只见田守业和姚子君距自己只隔了四五个人,正自焦急间忽见前方一队人马行来。

  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忽然抽出尖刀,上下挥舞接连捅翻身边数人,并高声叫喊:“杀人了!”街道上哄地一声乱了起来,一时鲜血迸溅人仰马翻,人挤人人踩人。田守业心底一沉,咬着牙:“他妈的!”眼见偷袭者钻入人群便要隐去身形,正自焦急间姚子君一拉田守业:“守业!”他指指临街,忽然调转身子背靠着墙半蹲下来,双手手指搭在一起呈抱月姿势。田守业会意地点点头,猛跑几步一跃而起,一脚踩在姚子君手上,姚子君呔地一声暴喝双手猛地向上扬起,田守业借势跃上墙头,一翻身上了房顶。

  几个起纵间越过重重商铺,然后从房顶一个虎扑跃下,径直扑向褚衣者,那人一个不备被田守业扑倒在地,田守业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身上疼痛挥拳打向驴脸汉子。那人慌忙拿手去挡,不料田守业乃是虚招,右脚一勾将他勾倒在地。还未有丝毫喘息之机,田守业只觉腰间一紧,原来褚衣者已翻身而起将田守业拦腰抱住,猛向侧后方甩去。田守业骤然失去平衡,本能地双手护头,只是迟得片刻他的头噗通一声磕在地上,只觉眼前金星四冒,额头发热,鲜血便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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