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三甲的殿试结果送到内阁时,大学士们大吃了一惊
“你看,沈恭,应天城外石灰窑,张怀义,岩脚驿丞,这是哪门子安排!”冯直把文书扔到了地上
“冯大人,你冷静冷静,这要让人看见参了一本,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同年邓公艾制止道
冯直笑了笑,“嘿嘿,我倒想有人参我,现在皇上都不上朝了,谁参?这两个人的试卷我看过,绝对是经世之才!”
邓公艾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周孟尝沉默坐在一旁,冯直坐不住了,“孟尝,你是首辅,你得说句话呀,我现在就去面圣,大不了豁出这颗人头!”
“你消停会,你那颗人头没了可就长不出来了!”周孟尝一拍桌子
“那你说怎么办!”邓公艾也徘徊着难以静坐
“依我看,要是咱们不尊圣旨,那不成乱臣贼子了吗,咱们也只能先把他们派下去,来人,把沈恭和张怀义的名字刻在桌子腿上!”周孟尝下令道
“唉,这是什么意思?”邓公艾疑惑道
“将来危机时刻,可以随时提醒咱们把他们调上来!”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邓公艾叹了口气,继续道,“对了,今早有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奏疏,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快拆开看看。”周孟尝走了过来
“你们看吧,我气不顺!”冯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唉,他这脾气,迟早出事,先看奏疏吧。”周孟尝叹息道
拆开了奏疏,只见这是一封军报,里面的内容让周、邓二人大吃了一惊,大概内容就是清庭的周培公率军入关占领了北京、河北一带,对山东虎视眈眈
周孟尝思索片刻,“这周培公是谁呀,未曾听说呀,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不知道,估计是新近提拔的,咱们也该整军备战了。”
“老规矩,我理财政,邓兄你搞军队,人事归老冯管。”
“成,现在我就出城整军。”邓公艾一拱手出了内阁大堂
行至应天城外,邓公艾老远就看见了那三个倒霉蛋,潦倒结伴着走出城门,便迎了上去
“三位就是沈兄、张兄和杨兄吧,奉天殿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张、沈、杨三人一拱手
“这位大人是?”杨室章问道
“鄙人姓邓名公艾。”
“原来是邓大人!”杨室章吃了一惊
张怀义笑了笑道,“时人常常把您和周大人冯大人与宣德朝的三杨,弘治朝的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相提并论!”
“诸公过讲了,对了,三位可是去上任?”
“对,我道最近,城外石灰窑。”沈恭苦笑道
邓公艾顿了顿,“沈兄和张兄先暂时忍耐吧,杨兄你到福建当知县,我会尽快把你调上来,记住,那里首当其冲是海患!”
“谨记!”三人一拱手,扬长而去……………
冯直满面忧愁站在河堤上,眉头紧缩,望着滚滚不尽的长江,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回头,只见是周孟尝
“怎么,老冯你还想学屈原?”周孟尝调侃道
“你少挖苦我,现在大明江山眼看就要葬送在一个妖女手上!”说到这,冯直叹了口气
“风真大呀!”周孟尝捂着被河风吹起的袍袖,“你看,大明现在就像那棵孤树,我你和老邓就像前面那几块石头,站在风口浪尖,为大明遮风挡浪,你觉得痛苦吗?殊不知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正是如此!”声音不大,震人心肺,横贯江海,咆哮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