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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李永寿奉使至行在 关师古兵败左要岭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6058 2024-11-15 09:00

  【李永寿奉使至行在~关师古兵败左要岭】

  话说刘豫耻于四川之败,遣将李成攻陷邓州,以其将齐安上知邓州。李成又进逼襄阳府,李横以粮尽,弃城奔荆南府。随州知州李道闻之,亦弃城去,刘豫以其将王嵩知随州。郢州守臣李简知刘豫遣将“万人敌”京超来犯,李简不能御,乃弃城而遁,郢州陷于齐。刘豫就令京超知郢州,以李成知襄阳府。

  李横复颍昌府时,得凌唐佐之妻田氏及家眷,送归襄阳。李横报朝廷,召其侄孙凌宪,令往襄阳迎田氏。凌宪未到,襄阳已为李成所据,田氏再陷于伪齐,至此永无归期。

  刘豫又分遣大将王彦先引兵至北寿春,有渡江之意。刘光世驻军建康,扼马家渡;又遣郦琼驻无为军,为庐、濠声援,王彦先乃退。刘光世奏鄜延李佾充阁门祗候,言者论其涉私,罢之。

  李横逃离襄阳,欲依解潜以待命,其参谋官直龙图阁赵去疾、属官右宣教郎阎大钧,劝使归朝待罪。

  李横道:“我有乌合之众,所至自谋衣食,人皆说我为贼。万一诸郡不能收留,如何?”

  赵、阎二人道:“我等也是官军,怎会不纳?”已而湖北安抚使刘洪道果拒之,李横大怒,欲杀二人。

  二人呼道:“江西帅赵枢密必能收留,可归也。”李横犹豫未决,而赵鼎已遣粮舟至,其众遂安。

  当时,商虢镇抚使董先已渡江至洪州,赵鼎复以银数千两犒赏李横之众,且檄知黄州鲍贻逊迎劳于境上。李横大喜,以所部去往洪州。

  高宗下诏:“李横、翟琮、董先、李道、牛皋,并听岳飞节制,以图后效,仍令李横等即江州屯驻。”李横原在襄阳时,岳飞遣统领官张宪招之,李横不从。李横被刘豫所逼,自黄州渡江,岳飞诘责李横不相从之意,李横引罪而已。于是李道、牛皋已在江州,岳飞皆用为统制,就将其军,唯有李横等留南昌如故。

  江西统制官傅枢赴行在,而所部在虔州,岳飞移其军住江州屯驻。傅枢与岳飞故有罅隙,其弟统领官傅机与岳飞军统领官王贵亦不平,傅机单骑赴洪州。军行至长步,其右军部将元通率其徒千余人逃去,进犯英州,掠范琼之女而去,又围南雄州。事闻,诏本路帅司招捕。赵鼎奏戮傅机,下诏免死,送岳飞军前自效,既而元通受广东经略使季陵招安。

  当时王燮与杨幺义军战于鼎州兵败,上书言湖南、北安抚使折彦质、刘洪道不肯济师相助。高宗下诏:“王燮所部帅司并诸州军,并权听王燮节制。”

  折彦质闻命,让其听王燮调遣,心中不服,上书言道:“靖康中任河东宣抚副使,王燮系臣部下兵官,兼曾体量行遣,嫌怨灼然。若使平时部属偏裨,一旦加乎其上,缓急听其凭凌,窃恐有亏国体。”

  高宗又诏:“折彦质与王燮同心讨贼,如托故避事,致有疏虞,当议重行窜责。”

  王燮将水军,至下芷江口,次日,鼎州知州程昌寓亦至,二人共议攻取周伦大寨。第二日,武德大夫、高州刺史、閤门宣赞舍人、御前忠锐第一将崔增,右武大夫、忠州团练使、荆潭制置司水军统制吴全,同至阳武口,遇贼军船。皆寂然无声,呼之不应,崔增等以为空舟也,令湖海船倚梯而上。贼兵突然从船中杀出,官军遂败,死者不知其数,崔增与吴全皆死。统制官任士安,以万人屯赤沙湖,不能相救,杨幺义军收弓矢甲胄,欲西袭官军,王燮遂把崔增兵卒收于麾下。后朝廷赠崔增一阶,加果州防御使,赠吴全二阶,加忠州防御使,录其子。

  王燮以两次与贼交战皆败,崔、吴二将俱死,郁郁无憀。正当此时,得江北刘豫入侵警报,欲移师鄂州防江。程昌寓劝留王燮同心戮力攻破杨幺,王燮不听。

  是日,王燮引大军还鄂州,留统制官王渥、赵兴及湖南将马准、步谅四军,皆听程昌寓节制调遣。于是程昌寓移屯上芷江,决贼提四百丈。

  年尾,右迪功郎、新监广州寘口场盐税吴伸,再上书请伐刘豫,且言:“今兵权所付,不过二三人,其有道家所忌,则赵括之徒可忧;其有战胜而骄,则武安君之祸可戒。古人师克在和,今陛下将士虽众,孰讲廉、蔺之欢?则将帅之贤愚,不卜而可知也。今之主将,无非营私背公、蠹国害民之徒,广回易,擅榷酤;所至州郡,则恣无厌之求,民力为之耗减;广收无用之兵以益请粮之数,则财赋之得失,不卜而可知也。今国家所赖者,止知有西北之兵,不知有东南之士,又况诸军无非溃亡之徒,子女既足,金帛亦丰,边境暂宁,则偷安以干廪食,至于临敌,岂不溃亡!此士卒之能否,不卜而可知也。今重兵皆在江南,而轻兵独当淮右,万一敌人掠我淮甸,对垒江旁,纵未南渡,两军相持,积以岁月,必有存亡。夫金人虽强,实不足虑;刘豫虽微,其祸可忧。臣以为先擒刘豫,则金人自定。金人反覆,陛下知之详矣;今又割中原以假刘豫,是并吞之谋已兆,而危亡之祸将及,岂可不为之计!今使命将至,不可中辍,万一厚有需求,臣愿陛下阳许阴违,俟其还报,乘其不疑,一怒亲征,刘豫可擒也。”

  赵官家看了吴伸奏文,只是摇头。

  不数日,金国元帅府遣李永寿、王翊来见。至行在,李永寿等傲慢无礼,右文殿修撰、都督府参议官王伦假吏部侍郎,即馆中与之计事。王伦为王翊道云中旧故,王翊漫不为礼。少顷,诏赐李永寿等衾褥,传旨勿拜。王伦道:“陛下夸赞你等远来,特命王伦相劳,此殊恩也,宜拜以谢。”李永寿始拜。

  又数日,李永寿、王翊入见赵官家。宰执分立御榻左右,工部尚书胡松年、假吏部侍郎王伦立于东朵殿,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神武中军统制杨沂中、带御器械刘光烈、韩世良立于殿西壁,张俊等皆裹巾、戎服、佩剑。李永寿等先进书于殿下,见毕升殿,传语馆伴使副赵子昼、杨应诚同上国书。匣乃朝廷自造,币帛亦预蓄以待之。李永寿请还刘豫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西南者,且欲画江以益刘豫。金使既退,命客省官赐酒食于殿门外,辞亦如之,其从者七人,亦许至殿门,赐王翊金帛皆如李永寿之数。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道:“先振国威,则和战常在我;若一意议和,则和战常在彼。靖康以来,分为两事,可为鉴戒。”

  赵官家从容语武备道:“如今国家养兵已二十余万,可谓国威已振。”

  常同道:“臣未听说二十万兵而畏惧贼人的。”赵官家听了,颇有不悦。

  花开花谢,流光易逝。次年春,赵构在临安,依往年旧例,率百官遥拜二帝。增淮、浙路盐钞贴纳钱。以龙图阁学士、枢密都承旨章谊为大金军前奉表通问使,给事中孙近为副使。

  时议和不安,乃遣章谊等请还两宫及河南地,命右文殿修撰王伦作书于金都元帅粘罕所亲信人耶律绍文、高庆裔,且以《资治通鉴》、木棉、虔布、龙凤茶遗之。

  金使李永寿、王翊辞行,赵官家赐鞍马器币及其属银帛有差,令通问使章谊等人与李永寿,共同起行。

  赵构又屡听江左杨幺攻杀大将崔增、吴全于阳武口,破王燮兵马于鼎州,令程昌寓率统领杜湛、王渥等四军再讨杨幺,攻破贼寇皮真寨,获其舟三十艘,湖中小寇始惧。虽有小胜,难撼大局。

  自张浚召还,川陕宣抚处置副使王似、卢法原,乃分陕、蜀之地,责守于诸将。自秦、凤至洋州,命吴玠主之,屯兵和尚原。金、房至巴、达四州,王彦主之,屯兵通川县。文、龙至威、茂等州,刘锜主之,屯兵巴西县。洮、岷至阶、成四州,关师古主之,屯兵福津县。王似、卢法原人望素轻,亦被吴玠轻视。

  帝闻之,赐卢、王、吴三人玺书,使之协和,略写:“羊祜虽居大府,必任王濬以专征伐之图;李愬虽立殊勋,必礼裴度以正尊卑之分。传闻敌境尚列屯兵,宜益务于和衷,用力除于外患。”时吴玠为检校少保,位遇浸隆,故有是诏。

  癸酉,辅臣进呈张浚奏书:“四川自七月以来,霖雨、地震,盖名山大川久阙降香,乞制祝文付下。”

  高宗皇帝道:“霖雨、地震之灾,岂非重兵久在蜀,调发供馈,椎肤剥体,民怨所致?当修德抚民以应之,又何祷乎!”

  明日,下诏徽猷阁待制、知镇江府胡世将,试尚书礼部侍郎。秘书少监刘岑,权刑部侍郎兼吏部侍郎。权礼部侍郎郑滋,改权刑部侍郎。召江西制置大使赵鼎赴行在,将以取代参政席益。赵鼎守洪都逾再岁,戢吏爱民,盗贼屏息,一方赖之。

  却说撒离喝得知齐军在秦凤数次败北,令大将阿勒根没都鲁,引军一万,与齐兵攻破天水、长道、大潭等处,杀入岷州,犯宕昌、临江寨及花石峡。令大将蒲察胡盏,引军一万攻临洮。

  朝廷已封关师古为秦州观察使、熙河兰廓路马步军总管,因军中无粮,此时正在成都请兵食,卢法原、王似推脱不与。关师古听报金军入侵,自与选锋军统制李进、前军统制戴钺,引一军敌没都鲁,分刘戬引一军,去战蒲察胡盏。

  没都鲁攻打宕昌寨正急,关师古从成都来解围。没都鲁得知,便列阵以待关师古。

  阿勒根没都鲁,上京纳邻河人,后徙居咸平路梅黑河。雄伟美须髯,勇毅善射。阿骨打伐辽,没都鲁在军中,领谋克猛安,每遇敌,往来驰突,人莫敢当,故所战皆克。年四十余岁,也使得一口掩月刀。

  当日天降大雪,关师古至临江寨,只见番兵列阵,阵前一将,身披一副铁甲,头戴一顶盔,那盔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乃是一颗牛头骨所做,耸着两个尖角,角上挂着两条狼尾。正是没都鲁。

  没都鲁见了关师古,炸雷似问道:“宋将可是关师古?”

  关师古道:“你这个胡将是谁?怎知我名?”

  没都鲁把手中长刀平托,叫道:“俺复姓阿勒根,名没都鲁,听闻你数次杀退齐国大将,勾起俺争强斗勇之心,你若怕死便早投拜,免污我钢刀。”

  关师古厉声道:“匹夫猖狂,可惜我这宝刀,要饮你这腥臭之血。”跃马抡刀,径向没都鲁,没都鲁骤马舞刀来战。二将于风雪之中,大战百合,不分输赢。

  关师古佯败,拖刀而走。没都鲁是个粗汉,不知真假,奋力赶来,马头近马尾时,关师古忽地勒转马头,半空里抡刀砍下来,没都鲁横刀杆遮格,被关师古一刀震裂虎口,刚刚敌的住。

  没都鲁握刀不劳,转马逃回本阵。关师古提刀追赶。没都鲁两员副将,来战关师古,交马一合,皆被关师古砍于马下。关师古趁势杀进金军队里,大刀乱劈,没都鲁大败而逃。李进、戴钺要去追杀,关师古止之。

  李进问道:“总管为何不趁敌人大败,掩杀将去?”

  关师古道:“没都鲁虽退,宕昌尚有金兵,当速解围。”遂下令道:“戴钺引军五千,攻宕昌寨金人。李进引军五千,攻良恭镇齐兵。”

  二将齐“喏”一声,各率兵马而去。关师古则入临江寨屯兵。李、戴二将,半日之间,败敌报捷。关师古大喜。

  忽有粮草官来报:“军中粮草将尽,将士有不平之音。”

  关师古转喜为愁,叹道:“自从去年仲夏,我屡向宣抚司乞粮不应,如今过冬,将士饥寒交迫,这让我如何守地打仗?”

  过数日,军士只能吃半饱,喧闹不止。关师古乃引军攻袭伪齐大潭县,齐兵知关师古勇猛,不与交锋,尽退回秦州,临行将粮草带走大半,其余则一火焚之。

  关师古虽得大潭,仍旧无粮。长道等地亦无粮。关师古只得率军一路向北,掩杀秦州甘谷县。伪齐将慕容洧与其弟慕容洮,以万军来阻。两军列开人马,三通鼓罢,主将出到阵前。

  慕容洧大喝道:“关师古,你不自守岷地,来我齐国境内做什么?”

  关师古骂道:“叛贼狂徒,伪齐之地原属宋国,皆你等败类以地投敌,致使陕西五路皆陷于金。”

  慕容洧道:“关总管此言差矣!当初张浚合五军兵败富平,却怪众将之罪,立斩赵哲,以怖军心。而刘子羽这狗贼,竟与孙恂图谋有功大将,人人自危,若不投敌,难不成让他把俺们杀光么?赵哲有复辟建炎之功尚可杀,何况我等?”

  关师古想了想,说道:“你这厮们也是情有可原!你若献粮与我,我当即撤兵,不与你厮斗。”

  慕容洮笑道:“你这厮,原来是缺粮了,怪不得要来俺们这里,赵九无粮给你么?倒来此讨食吃?俺有粮喂狗,也不与你。”

  关师古咬牙大怒,飞马横刀,大喝道:“你敢与我厮杀么?”

  慕容洮叫道:“怕你岂是好汉?”出马与关师古拼刀。

  关师古、慕容洮大战二十余合,慕容洮被关师古那口掩月刀震的臂膀酸麻,难以抵挡。慕容洧举刀夹攻关师古。关师古又力战二将三十余合,慕容兄弟力怯而走。

  关师古指挥李进、戴钺率军横击,齐军大败,折损千百人。关师古一路追赶,过安远寨,至甘谷城,得了粮草数百石。

  忽然军士来报:“撒离喝亲统大军五万,分三路杀来。”

  关师古大惊,催趱军兵运送粮草回岷州。兵马行到岷州与巩州冲要处,地名唤做左要岭。熙州败兵寻来,叩马禀道:“熙州已被蒲察胡盏夺去。”

  关师古道:“你细细说来,刘戬又在哪?”

  那小兵回道:“刘将军守临洮,蒲察胡盏强攻不成,每日分军连番辱骂,刘戬将军出城交战,与蒲察胡盏斗不到十合,被他生擒去,因此临洮失陷。”

  关师古听了,半晌无言。

  前军探马来报:“前方大路已被蒲察胡盏,以拒马木拦截,掘下许多陷马坑。回岷州之路,皆被金人阻断!”

  关师古正没奈何。又有小军来报:“撒离喝距此不及数里。”

  关师古坐在马上,把刀头插入雪中,长叹一口气道:“噫!天要亡我!”遂引军向南,伪齐兵马已迎上来。

  为首大将正是刘豫心腹人,四川招抚使刘夔。那人颇勇,铁甲黑袍,马上使一根铁棒,身后背短鋋十枝,指着关师古大喝道:“宋将早降!”

  关师古大怒,骂道:“我先让你死!”抡刀直取刘夔。刘夔以铁棒来战,与关师古厮斗二十合,挡不住那口掩月刀,回马便走。关师古奋勇赶去。

  刘夔急掣短鋋,回手投掷,关师古用刀面平隔,鋋锋戳中刀面,“当”的一声响,坠在雪地上。刘夔又连掷数鋋,关师古躲闪不及,臂膀被鋋所伤。

  刘夔手挥令旗,齐军掩杀,宋军大败,折死数千人,李进、戴钺各自受伤。关师古边战边退,率军走到高坡上。

  须臾,伪齐大军已把四面团团围裹,以盾牌做墙,周遭布下弩手。刘夔令人去告知撒离喝。

  撒离喝正在后面慢慢的来,听说关师古已被围,便问身旁诸将道:“关师古其人如何?是杀是留?”

  张中孚道:“关师古此人虽然孤傲,然则是罕见猛将,忠心无二,明公何不留用?当学曹操爱才识人,礼贤下士。”

  乌延蒲辖奴道:“此人却是南军骁勇者,与末将连战数日,不分高低,我平生最敬此等英雄,可收降之。”没都鲁、独吉义等人连声夸赞。

  撒离喝见与关师古交兵者,多为钦佩,笑道:“既然如此,可收服此人。”遂率诸将乌延蒲辖奴、阿勒根没都鲁、独吉义、张中孚兄弟、慕容洧兄弟、白常、马钦等将,来见关师古。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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