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中兴演义

第25章 恨无力老种归神 陷怀德太子报仇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6337 2024-11-15 09:00

  【恨无力老种归神~陷怀德太子报仇】

  话说岳飞几人各带军器,骑马向南而行,张用问道:“岳大哥,我等何去何从?”

  岳飞道:“只好先回原籍,再做区处。”

  王贵道:“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将残余人马尽皆遣散,岳飞五人寻路向汤阴而行。

  路上岳飞问道:“你等可闻孙益之事?”

  徐庆道:“略有耳闻,此人为救太原,领兵硬闯粘罕营垒,单骑至太原城下,奈何知府张孝纯不与启门,孙益一气之下,孤身杀入重围,殁于太原城外。”

  岳飞道:“孙益真丈夫,好男子也。我等兄弟将来必做此等英豪,心无欹斜。上则不辱列祖列宗,下则不负父母妻儿。亦可保家卫国,留得清名于世,岂不美哉。”王贵几人点头称是。岳飞几人回了汤阴,岳夫人刘氏已生次子岳雷,岳飞高兴万分,自是与家人相聚。

  岳飞自回汤阴县,向来无事。一日,兄弟几人到岳家相聚闲话,徐庆道:“金军日益攻城掠地,我等理应为国效力,再次从军。”

  张用道:“掌军之将甚多,却不知投何处去好?”

  王贵道:“这相州先时被金国所占,虽已还归大宋,终究兵寡将弱,若是金军复来,依旧丢了。若要保存社稷,当投明主。”

  孟邦杰道:“兄长有所不知,康王赵构现如今已到相州,听说是老皇帝第九子,文武双全,真可算得明主,不如前去投军。”

  岳飞道:“此事我也知晓,听说康王几次出使金军,胆识过人,几位兄弟各自回家打点,我等即日动身,前去投军。”岳飞之母姚太夫人听了自屋中转出,王贵几人见了,各自起身施礼。

  老夫人对岳飞说道:“分君之忧曰‘尽忠’,保境安民曰‘报国’。我儿无论身在何处,此四字断不可忘。”

  岳飞道:“母亲教训,儿不敢忘,不如就将此四字刺在儿的脊梁上,出门在外,便时时念及母亲谆谆教诲。”

  王贵赞道:“绝妙!如今我宋国人,多有花绣,这四字应是最喜人的了。”徐庆等人个个称是。

  姚太夫人道:“既然如此,便好。排摆香案,祭过祖宗,就可刺字。”香案备好,太夫人使岳飞妻刘氏研磨,命岳飞跪于父亲岳和灵位前,褪去上衣,露出脊梁来。姚太夫人先以“尽忠报国”四字写于纸张上,又将纸张敷于岳飞背上,以绣花针按着字体针针见血的刺着。少刻,姚太夫人将“尽忠报国”四字刺完,将纸张取下,血迹揩净,再用青墨涂抹,那四字便永不褪色了。

  姚太夫人道:“我儿今日有此四字,当尽忠报国,勿以老身为念。”

  次日,岳飞几人各自辞别家小,赶奔相州。到了相州,得知武翼大夫刘浩正在招募义士,收编河北溃兵,岳飞与众兄弟便投其帐下,为国效力不提。

  却说此时杨震因破方腊,功升五等,镇守麟州建宁砦,被辽国余孽小鞠鞢率幽蓟叛卒与夏人、奚人围困。

  这小鞠鞢本辽国初亡之时,西逃之将,招合羌民十余万,破丰州,又攻麟州诸城,杨震之父杨宗闵曾率兵马屡次将其击败,擒获小鞠鞢父母、妻子。太原被金军所破,小鞠鞢知有隙可乘,欲复大仇,便将建宁围困,杨震无有救兵,只得固守。

  小鞠鞢亲至建宁城下,扣壁与杨震喊道:“汝父夺我居所,破我兵马,掩我骨肉,我忍死到今日,只为复仇而来。杨子发你无退路,若举城降我,我当全汝性命。”杨震手扶垛口,见小鞠鞢离城不远,取弓箭急射,小鞠鞢持盾遮挡,箭不能伤,咬牙切齿,令兵马攻城。

  建宁城守兵不满百人,杨震与战士相约,杀敌一人,赏钱若干,府库帑竭,继以家人衣服、珠玉,官吏士卒无不感激效死。

  杨震与小鞠鞢相战十余日,终因矢尽力乏,被敌攻入城中,杨震与子杨居中、杨执中力战阵殁,全家皆死,唯有长子杨沂中从征河北独免。次年,杨震父宗闵亦为王事死于长安。杨震时年四十四岁。建炎二年,朝廷诏令赠武经郎。此为后话。

  宋少帝得知麟州建宁砦失守,河北又屡传败报,心急如焚,急命尚书左丞王辨随同康王赵构出使斡离不军,王辨推辞不受。王辨又上书劝言天子领兵亲征,少帝一怒将王辨贬为单州团练副使,乃命礼部尚书冯澥、刑部尚书王云代其随康王出使金军,许割河北三镇,奉衮冕、车辂,尊金国狼主为皇叔。

  却说太原陷后,种师道再起巡边,至河阳,思道:“河北不保,金军必大举入侵,京城四战之地,难以坚守。”乃上疏请天子临幸长安,以避其锋芒。朝中大臣以为种师道畏怯,又请天子将种师道召回。

  种师道内心悲愤,既至京城,旧病复发,不能朝见天子,又预知金人反覆,对钦宗皇帝进诗曰:

  外塞胡儿里党臣,勾连数众赴京城。

  团团阔阔孤平寨,不识皇家王气星。

  飞蛾视火残生灭,燕逐群鹰命不存。

  从今一扫胡兵尽,万年不敢正南行。

  直至十月末,种师道病重,在卧榻上与妻尹氏徐徐言道:“吾一生无愧天地,然则不能用残躯驰骋疆场,驱除外寇,实乃恨也!九泉之下,见到我弟师中,不知有何话说?”言罢而卒,终年七十六岁。师道有子二人,名种浩、种溪,皆死于师道之前。钦宗皇帝亲临祭奠,悲痛哭泣,加赠开府仪同三司。后至建炎,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史官曾论种家将道:“宋惩五季藩镇之弊,稍用逢掖治边陲、领介胄。然兵势国之大事,非素明习,而欲应变决策于急遽危难之际,岂不仆哉。种氏自世衡立功青涧,抚循士卒,威动羌、夏,诸子俱有将才,至师道、师中已三世,号山西名将。徽宗任宦竖起边衅,师道之言不售,卒基南北之祸。金以孤军深入,师道请迟西师之至而击之,长驱上党;师中欲出其背以掩之,可谓至计矣。李纲、许翰顾以为怯缓逗挠,动失机会,遂至大衄,而国随以败,惜哉!”

  后黄道周有述赞说种师道:

  老种师道,宋末主兵。非贯不悦,即忤蔡京。

  帝问边事,不败为精。来则以应,妄动事生。

  辽功未立,近扰先惊。扬言援至,前击后冲。

  敌渍斩获,城功始成。再征臧底,斩惰先登。

  师才八日,敌已削平。辽乃邻也,伐之何名。

  白沟战败,转互相倾。再起河北,或止勿行。

  师道及进,直压敌营。帝闻而喜,虏惮而停。

  平仲心忌,战以速争。种请少缓,帝亦不听。

  既而战败,功罪无凭。大都乱世,良将空称。

  既病而死,方痛抚膺。

  种师道死当月,党项太子李仁爱亲统大军二十万攻打怀德军,连拔荡羌寨、石门堡、灵平寨等处。

  经略使席贡,念怀德为要冲之地,择威望可能挡羌兵者守之,麾下皆说:“瓦平寨第一正将刘铨,得将士心,若欲当贼,非斯人无可用。”席贡遂命刘铨知怀德军。

  刘铨字子平,濮阳人也,素以忠略闻名,自负其才,可以立功,即日捧檄就道,镇守怀德。怀德城薄,兵少而食不足,刘铨初到怀德,昼夜修城为战守之备,军民亦喜刘铨,莫不愿尽死力。

  夏人入寇,奄至怀德军城下,通判杜翊世字元弼,成都华阳县人,累官至朝议大夫,力请知军刘铨,率众死守,身自抚循,士皆感激奋勇。

  夏人素闻刘铨之名,乃屯兵绵亘数十里,围怀德军。羌人攻城之具智巧百出,刘铨皆击破之。夏人技不能逞,一月阵亡万余人。

  大太子李仁爱与国相李遇昌谋道:“刘铨龟缩城中,以守为攻,实难攻克怀德,我军被他残杀万人,如此不如放弃,转攻会州去。”

  李遇昌道:“我观城中矢石无多,数度无继。太子连诸部大军不能攻克一城,乃示弱于敌,回见陛下如何交代?”

  李仁爱道:“就依国相之意,必拔怀德。”

  恰巧城中矢石用尽,又天大寒,刘铨教兵民团泥,又在泥球上浇水,黎明成泥冰,羌兵攻城正急,攀云梯杀上半城,上面军民早把泥冰照头顶上乱打,羌兵如何忍受的住,被打伤打死的越多。

  李遇昌见之大喜,对太子笑道:“城中果然矢石用尽。”

  李仁爱道:“此城将入囊中。”

  刘铨谍知,乃拆毁城墙,运火牛、发机石、擂木、泥球击之,以疏其谋。而李遇昌攻愈急。

  户掾张庭珪畏惧道:“怀德可再守否?不如出降,若降可活。”

  刘铨大怒道:“张户掾心已负国矣!难与共事。”言罢,上前一刀,把张庭珪砍倒城墙上。众人见了皆股栗,无不以一当百,数次打退羌兵。

  效用兵程进,半夜缒城出降,直到夏营,对李遇昌道:“城中粮尽危迫,已不可抵挡太子大军,当速取之。”

  李遇昌道:“如此,你随我去城边招降刘铨。”乃拥程进至城下,使以好言招刘铨投降。

  程进高声叫道:“刘将军,城中无粮无兵,我已悉数告知李国相,何不开城,共图富贵。”

  刘铨伪对程进道:“尔可独来壕上,与我说话。”

  程进不知有计,至城壕边。

  刘铨谎称道:“我令你诈降谋劫李遇昌或夏国太子,可有机会么?”

  程进吃了一惊,却不知旁有李遇昌遣人偷听,偷听者便回告李遇昌。

  李遇昌听了疑惧,命弓手乱箭射死程进。两军攻守又十余日,夏太子知刘铨矢尽食绝,外攻愈急,矢石交下如雨。

  刘铨处死之志已决,略不少改,对众人说道:“我一身故不难逃,若败国事,愧对朝廷官家。”当晚,大雪晦暝,城之西北隅陷,羌兵蚁附而上,打开城门,直到天明,城中铁鹞子骑兵,布满于前后。

  刘铨知外城已破,集老弱民众入小城中死守,李仁爱率军攻之三日,刘铨度力不支,乃同杜翊世聚焚府库,出兵谯门,蹀血鏖战。

  正交战中,一员敌将,白袍金甲,逞着骁勇,纵马奔来,手舞凤翅鎏金镋,大喝道:“我乃嵬名察哥,降者免死。”

  刘铨、杜翊世二将,更不打话,抡刀拍马,来战嵬名察哥,斗十余合,到分际处,嵬名察哥一镋拍刘铨落马,再一镋刺死杜翊世。刘、杜二将以疲兵千余挡贼数万,官军皆战死。

  李仁爱登高看见,赞道:“皇叔好武艺。”

  李遇昌道:“晋王是我大白上国第一勇士。”

  刘铨负伤,欲自裁,却被敌兵生擒。夏太子遣人扶伤置之别室,将让刘铨做夏国官。

  刘铨骂道:“我宁愿一死,岂能投降你等死狗!我若不死,决不饶你!”夏太子遂杀刘铨。

  次日一早,李仁爱与李遇昌登城东望。

  太子道:“国相可知怀德军又有何名?”

  李遇昌道:“太子却难不住老臣,怀德前时称平夏城,赵煦绍圣四年,渭州知州章楶曾在此处修筑二城,二旬有二日建成,一个是灵平寨,一个便是平夏城,城名是赵煦御赐,其意是平灭夏国。赵佶大观二年六月,改平夏城为怀德军。灵平寨在城南十二里。”

  嵬名察哥上城,听了他两人说话,怒道:“什么平夏城?可尽毁之。”

  李仁爱道:“皇叔脾气钢暴,此城被我党项所克,就是我国之地,以兵驻守,不必拆毁。”

  正说话间,城东一彪军马奔至,风卷一面宋旗,约百余骑兵,直扣城下。却是吴玠听闻怀德军羌人来犯,引兵来救。吴玠从讨伐方腊后,又击河北群盗,累功至忠训郎、权任泾原第十将。

  吴玠至城下,见城头都是羌人旗帜,开口骂道:“城中西羌匹夫,可出决战。”

  嵬名察哥常年与宋作战,颇知汉语,听了怒甚,统五百铁鹞军出城放对。城壕边列开兵马,两阵对圆。嵬名察哥出到门旗下,是何打扮?但见:

  断眉环眼,似庙里金刚;身躯雄壮,如踏云狴犴。兜鍪錾金龙,雉尾白缨;铠甲称明光,柳叶细鳞。鞍前挂钢锏,镫后插宝弓;战袍雪白,胡须墨染。手握凤翅鎏金镋,坐下透骨玲珑马。

  吴玠望一望,心知他是个狠将,问道:“我乃泾原第十将吴玠,对面何人?”

  嵬名察哥右手提镋,左手却攥着两个发髻人头,开口道:“你不见我身后旗上‘晋王’二字么?大白上国御弟李察哥在此,你是无名之辈,不必学怀德军两个守将,自寻死路!”说着,将手里人头猛丢过去,直滚到吴玠马前,正是刘铨、杜翊世两个。

  吴玠大怒,喝道:“敢与我厮杀决胜负么?”

  嵬名察哥拧镋跃马,径奔吴玠,咆哮道:“匹夫受死!”吴玠抡刀来迎,两个就开阔地拼命,人斗人、马咬马,战了二十余合,吴玠刀法渐乱,败势已现。

  城上太子、国相观战多时。

  李仁爱道:“宋将能与皇叔交锋二十合的,屈指可数!”

  李遇昌道:“斗将无益,不如就此往镇戎军杀去。”乃指挥城边铁鹞军冲杀宋兵,吴玠也已力怯,照嵬名察哥面门虚晃一刀,拨马便逃。

  嵬名察哥率铁鹞军,穷追不舍,直把吴玠赶到镇戎军熙宁寨一带,宋军被铁鹞子追及,吴玠只得回马,迎住嵬名察哥厮杀。晋王嵬名察哥两膀有千斤之力,吴玠正抵敌不住,忽然远处一个汉子手握双银锤,杀进乱军,直到嵬名察哥马后,手起一锤去打察哥,察哥早见他抢来,一镋迎去,震落那汉子一柄银锤。那汉子见打不着人,便抡锤打马,正打在察哥战马尻上,那马虽有马铠,被那一锤打中,又惊又痛,尥蹶子把那汉踢倒在地,险些将晋王掀于马下,嘶鸣之间不听驾驭,刺斜里带着嵬名察哥,奔走而去。

  铁鹞军先锋万俟有童、细封闯平,二将大怒,各使兵器来杀使锤那汉,那汉并不示弱,虽在步下斗他马上两将,仍然不折便宜,斗到分际,飞身一锤,将万俟有童打死。那铁鹞军衣重甲、乘善马,人马皆用钩索绞联,人虽战死马上,从不落地。吴玠走马一刀,砍中细封闯平,因其甲胄坚固,不能伤其分毫,使锤那汉子,又一锤打细封闯平后心上,死在马上。铁鹞军见主将一走二死,溃逃怀德军。

  吴玠只怕嵬名察哥杀回,不去追赶羌兵,见使锤那汉子,面目极为丑陋不堪,是何打扮?但见:头戴铁盔,身穿铁甲,面容尖嘴猴腮,有如病鬼,身躯矮小,又像枯木,走动时却似豺狼,站立处真是细犬。

  吴玠忙跳下马,拱手问道:“壮士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那汉子把双锤扔在地上,对吴玠拱手道:“小人杨政,字直夫,原州临泾县人氏,今年二十八岁。父亲杨忠曾经也是军人,崇宁三年,夏人举国大入,我父战殁,那时小人才七岁。长大后会使一双五十斤银锤,去年应募为弓箭手从军,我父在天有灵,想来也是愿见的。又因小人相貌丑陋,军中人与俺起个别名杨克毯。”

  吴玠道:“我是吴玠,现任武官忠训郎,壮士若不弃,可投我军中,一同报国,杀敌立功。”

  杨政道:“小人求之不得,方才见那使镋的羌人勇猛非常,将军却能与他打的不分上下,真乃英雄。”

  吴玠道:“那厮非同寻常,是西夏国皇帝李乾顺之弟李察哥,若论武艺,强我数倍,幸亏壮士相救,不至于惨败。”杨政谦逊不已,两个一路聊着,返回镇戎军来。

  嵬名察哥因坐骑被袭,控不住战马,走至半路,遇太子李仁爱率副将往利坚、颇超启、野利议安、费听大立,调集大军来援。

  李仁爱问道:“皇叔如何在此?”

  嵬名察哥咬牙,怒道:“被宋人伤了战马,落荒走到此处,恰逢太子。”

  李仁爱道:“皇叔不必生气,我已让国相守怀德,你我同去打镇戎城。”

  嵬名察哥道:“吴玠那厮武艺平常,再战必擒之。”遂和李仁爱并马而行,往利坚、颇超启、野利议安、费听大立,统兵跟随。

  夏太子要攻镇戎军,至定川寨,镇戎知军曲端亲自前来迎战。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