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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废齐国大快人心 除异己畋猎淮甸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5530 2024-11-15 09:00

  【废齐国大快人心~除异己畋猎淮甸】

  话说张俊以全军还行在,赵官家欲令张俊尽以舟师分布控扼,然后引兵渡江。

  赵鼎道:“淮西寂然无惊,似乎不必如此。若张俊渡江,外间便说朝廷已弃淮西。当一向勿问,不发一兵,金齐未必敢动。”帝以为然。

  官家道:“蜀中自赵开后,茶马无专官者近十年,先是吴璘常取茶至军前换马,后来以茶易换珠玉那些无用之物,朕听闻,数加戒饬,仍然无用。只得降旨,复置官员领其事。”

  赵鼎言道:“近日得旨,复置茶马官,旧有主管至提举官,共三等。”

  官家道:“等择得合适人选,当考其资历命之。”不久,以左中奉大夫、直秘阁张深主管成都等路茶马监牧公事。

  淮西军中诸使臣为郦琼劫去,至是复归者甚众,有司以文券不明,例降所给。赵鼎与执政官议不合,乃密告官家:“这些人去伪归正,应当宽容。今乃降其所请,反使栖栖有不足之叹。”

  帝即批出,各还归本职,于是人心欣然,来者相继。

  赵鼎因奏事又言:“来春去留之计,还望陛下思虑,恐回跸临安之后,中外说朝廷无意恢复中原。”

  官家道:“张浚措置三年,竭尽民力,耗尽国用,何尝得尺寸之地,而坏事多矣。此等议论,不必在乎。人言不足恤。”

  后日,尹焞自九江入见,赵官家与其谈论古今兴废之事,聊了半日,大喜过望,命尹焞为秘书郎兼崇政殿说书。

  却说岳飞知刘豫勾结粘罕,而兀术恶刘豫,可以离间分其势。正值军中捉得兀术谍者,岳飞假意发怒斥责道:“汝不是我军中人张斌么?我遣你去齐地见刘豫,约诱至四太子诛杀,你去后不复回。吾又遣人问刘豫谋杀兀术之事,刘豫已许我,今冬以会合寇江为名,诓骗四太子于清河。你拿了刘豫书信不回,为何背叛于我?”那谍者以为暂不被杀,诡对服罪。

  岳飞乃作蜡书,对谍者说道:“吾今宽恕汝罪,汝再去齐地约定举兵日期,刲股纳书,不得泄露,回来当有重赏。”谍者返回金国,以书示兀术。

  兀术笑道:“此乃岳飞离间之计,怎能瞒我?不过俺确实不喜刘豫那厮,不如将计就计,废去齐国。”于是驰告其主。

  完颜亶听兀术之报,言道:“去岁刘豫藕塘之败,已失人心,又请立刘麟为太子,心怀叵测。自郦琼投其麾下,闻张浚遣人持蜡书交付郦琼,刘豫先后使户部员外郎韩元英、户部侍郎冯长宁来乞大军伐宋,实是可疑。汝言无论真假,刘豫兵众难制,终将尾大不掉。”

  兀术道:“不如佯言郦琼诈降,命散其兵,而后徐徐图之。”狼主用兀术之计,遂以女真万户束拔为元帅府左都监屯太原,渤海万户大挞不也为右都监屯河间,只称要助刘豫伐宋,刘豫并不疑心。

  刘豫在汴京候金主发兵,要复所失城池,却夜夜有枭鸣于后苑,不得安生。又数日,龙撼宣德门灭“宣德”二字,有星陨于濰州昌乐县平原镇。壕寨官贲百祥见之,说道:“祸在百日之内。”

  刘豫问道:“祸可禳否?”

  贲百祥道:“惟在修德。”刘豫怒,以为诳语,斩贲百祥于市。

  未过半月,金主完颜亶令挞懒、兀术、完颜褎统大军伐宋,将到汴都,刘豫得知,命其子刘麟出至大名府恩州武城县相迎。刘麟至武城县,知兀术、挞懒已到刁马河北,并不防备,率数百骑出迎。挞懒使人谕刘麟,止从骑南岸,独召刘麟渡河。刘麟过河,兀术令大将移剌成擒之,移剌成挥戟把刘麟拍下马,一条绳索捆了。

  刘麟大叫:“我刘元瑞,齐帝豫子也,何故如此?”

  挞懒道:“汝父系谋反之嫌,狼主疑之,故遣我来。”

  挞懒、兀术、完颜褎不由分说,擒刘麟直到汴京城下,以骑守宣德、东华、左、右掖门。兀术、挞懒、完颜褎三骑突入东华门,问齐王何在,伪皇城使等错愕失对。兀术以鞭击之,径趋垂拱殿,入后宫门,又问,有美人揭帘说道:“陛下在讲武殿阅射。”兀术等驰往,直到殿上,刘豫起身,欲更衣。

  兀术下马执其手道:“不须更衣,有急公事,欲登门同议。”于是兀术、刘豫同行出宣德门,就东阙亭少立。兀术乃麾小卒持赢马,强令刘豫乘之,约令刘豫同至寨中计事。刘豫拊手大笑上马,从卫犹数十人。金兵露两刃左右夹之。

  刘豫这才知道不妙,见挞懒哀道:“昔日得公相助,方建帝号,今日何故无情?”

  挞懒道:“四太子告汝谋反,若有冤屈,我可代汝辩之。”遂囚于汴京城外金明池。

  是日,金右副元帅鲁王挞懒复入汴京,召伪齐文武百官、军、民、僧、道、耆寿,拜金诏于宣德门下。宣诏过后,挞懒与兀术,张紫盖,从素队数十人,立西朵楼下。伪尚书左丞相张昂,左丞范恭、右丞李邺,趋前欲拜,挞懒敛身,令通事传言慰劳,张昂等次第进揖。次见兀术,兀术不为礼。张昂等退,挞懒、兀术二帅入居东府,遣铁骑数千巡绕大内,又遣小卒巡行坊巷,扬言道:“自今不用汝为签军,不用汝免行钱,不用汝五厘钱,为汝敲杀貌事人,请汝旧主人宋少帝来此住坐。”由是人心稍安。

  金国尚书省行文下达:“齐国自来创立重法,一切削去,应食粮军,愿归农者许自便。齐国宫人,检刘豫所留外,听出嫁。内侍除看守宫禁人外,随处住坐。自来齐国非理废罢大小官职,并与叙用。见任官及军员,各不得夺侵民利。自来逃亡在江南人,却来归投者,并免本罪,优加存恤。一应州县见勘诸公事,不得脱漏。”

  刘豫之废,汴京得金一百二十余万两、银一千六百余万两、米九十余万斛、绢二百七十万匹、钱九千八百七十余万缗。

  于是尚书省奏刘豫治国无状,当废。十一月丙午,金狼主诏废齐国,降封刘豫为蜀王。

  刘豫被拘于琼林苑,蹙额无聊,对挞懒道:“我父子尽心竭力,无负上国,惟元帅哀怜之。”

  挞懒道:“蜀王,汝不见赵氏少帝出京日,万姓然顶炼臂,号泣之声闻十余里。今汝废,在京无一人怜汝者,汝何不自知罪也!”刘豫语塞。挞懒逼之北行,问以所欲,刘豫乞请居住相州韩琦宅,挞懒许之。

  后来刘豫并其子刘麟徙于临潢府,封刘豫为曹王,赐田以居之。刘豫僣号凡八年,废时年六十五。

  刘豫弟京兆留守刘益,轻财好施,礼贤下士,与士卒同甘苦,颇有远略,金人亦忌之。将废刘豫,先遣左监军完颜杲以侵蜀为名,伐京兆府,袭刘益以归。

  金人以伪齐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太傅张孝纯权行台尚书左丞相,契丹萧保寿弩为右丞相,金人温敦师中为左丞,燕人张通古为右丞,伪齐户部侍郎冯长宁为户部尚书,燕人张钧为礼部侍郎,又以杜充子杜崇为兵部郎中,张叔夜子张仲熊为光禄寺丞,皆在行台供职。张钧始事辽,为鸿胪寺少卿、辽兴军节度掌书记,奉张觉归顺表入金,除徽猷阁待制,至是复用。罢伪齐尚书右丞相张昂知孟州,左丞范恭知淄州,右丞李邺知代州,殿前都指挥使许青臣同知怀州,伪皇子府左军统制靳赛同知相州,户部员外郎韩元英为忠武军节度副使,南路留守翟纶为横海军节度副使,又以完颜胡沙虎为汴京留守,伪齐河南监酒李俦同知副留守,知代州刘陶为都城警巡使,宗室赵子涤为汴京总制,伪皇子府选锋军统制李师雄为马步军都虞候,前军统制王世忠为步军都虞候,伪知莱州徐文为汴京总管府水军都统制,伪镇海军节度使、山东路留守李成为殿前都指挥使兼知许州,孔彦舟为步军都指挥使兼知东平府,泾原路经略使张中孚为陕西诸路节制使、权知永兴军,秦凤路经略使张中彦权知平凉府;麟府路经略使折可求,环庆路经略使赵郴,熙河路经略使慕容洧,资政殿学士、知开封府郑亿年,知河南府关师古,知拱州郦琼,知亳州王彦先,知宿州赵荣,大名府副总管刘光时,并依旧职。

  废齐国数月前,粘罕已死。原来金国自从完颜亶即位两年来,吴乞买嫡长子完颜宗磐与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并领三省事,共为权臣,专横无礼。宗磐欲诬粘罕,故先折其羽翼,以粘罕亲信尚书左丞高庆裔有赃,下大理寺勘问,粘罕向完颜亶乞请免官为庶人,以赎高庆裔之罪,完颜亶不允。

  高庆裔临刑,粘罕与其哭别。高庆裔对粘罕叹道:“我公早听高某之言,事岂至于今日,某死之后,我公保重。”以此知高庆裔曾教粘罕谋反,其事明矣。高庆裔死后,山西路转运使刘思因此案伏诛,肃州防御使李兴麟免官,此二人亦是粘罕党羽。

  粘罕以高庆裔之死,绝食纵饮月余,恚闷而死,虽非梃刃加身,也非正命。年五十八。追封周宋国王。正隆二年,例封金源郡王。大定年间,改赠秦王,谥号桓忠,配享太祖庙廷。此为后话。

  宗翰内能谋国,外能谋敌,决策制胜,有古名将之风。临潢既捷,诸将皆有怠忽之心,而请伐不已。越千里以袭辽主,诸将皆有畏顾之心,而请期不已。观其欲置江、淮,专事陕服,当时无有能识其意者。甫释干戈,敛衽归朝,以定熙宗之位,精诚之发,孰可掩哉。

  刘豫废国后,左副元帅挞懒遣人送王伦、高公绘回宋,并对二人道:“好报江南,既道涂无壅无阻,和议自此平达。”二人不敢停留,一路返回江南。

  刘豫被废国,正合兀术之心,兀术欢喜,以万骑驰猎淮上,与李世辅独立马围场间。李世辅身披铁甲,腰悬双刀,命心腹将吴俊往探淮水可度马处,欲执兀术归朝。吴俊去了半日而还,李世辅驰问之道:“可能渡河?”

  吴俊回道:“淮水浅处皆有竹枪,马腹马腿皆被刺伤,不能过去。”

  李世辅怒眉咬牙,说道:“可惜了如此良机。”

  而兀术不知此情,见李世辅走远,以为射猎狐兔,走马到其面前。李世辅急忙挥退吴俊,转变笑脸道:“四太子打猎几只野物?”

  兀术道:“今日不济,还不曾有。”

  李世辅将鞍旁悬袋中取出几只野雉递与兀术,笑道:“臣射中的便是四太子的。”兀术甚喜,授李世辅承宣使、知同州。

  却说宋国奉使修武郎朱弁,虽为金人所拘,遣使臣李发归国,以书报朝廷,言粘罕五十八岁,自完颜亶即位不得志,郁郁而终。

  秦桧对官家道:“金国多事,天下形势或许有变。”

  赵官家听粘罕死,心中欢喜,笑道:“金人暴虐,不死还等什么?只恨寡人未能提师亲讨,戮贼头颅。”

  秦桧道:“陛下只需积德行善,中兴必然有时。”

  官家道:“此固有时,但也须有所施展作为,然后可以得志。但今政犹病人误服药,气力尚羸,来春当极力经理中原。”于是下旨,令京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移司镇江府,留兵以守楚州。

  韩世忠上奏,畅谈道:“敌情叵测,其将以计谋缓慢我军,乞请独留此军于楚州,蔽遮江、淮,誓与敌人决一死战。”

  帝赐札道:“朕迫于强敌,越在海隅,每慨然有恢复中原之志。顾以频年事力未振,姑郁居于此。前日恐有未便,委卿相度,今得所奏,益见忠诚,虽古名将何以过。使朕悚然兴叹,以谓有臣如此,祸难不足平也。古人有言,‘阃外之事,将军制之,’今既营屯安便,控制得宜,卿当施置自便,勿复拘执。至于军饷等事,已令三省施行。”

  一日,官家与赵鼎谈论国事,忽然泗州知州刘纲上奏王伦归国消息。

  官家颦蹙双眉道:“朕以梓宫及皇太后、渊圣皇帝未还,晓夜忧惧,未尝去心。若敌人能从朕所求,其余一切不必计较。”

  赵鼎道:“臣等仰见陛下孝心,焦虑烦劳,王伦归国,必有北国音讯。”

  官家道:“国家但能自治以存天心,岂无复强之日?”

  七日后,王伦等出使北国还朝,入见高宗赵构,言金国许还梓宫及皇太后,又许还河南诸州。官家遂祔徽宗皇帝、显肃皇后神主于太庙,复遣王伦、高公绘奉迎梓宫。

  是冬,吴玠遣裨将马希仲攻熙州,郑宗、李进攻巩州。马希仲平庸凡劣,得令即气索,不得已进营熙州城外数十里。熙州父老闻官军来,有欲率众归附者。

  金将宣言道:“北军今日大至,当共劫营。”马希仲听说,黄昏时拔寨逃归,吴玠怒斩之,以首级警示三军。郑宗、李进也兵败巩州城下,郑宗战死。

  次年正月初,尚书左仆射赵鼎率百官遥拜渊圣皇帝于南宫门外,又到常御殿门,进名奉慰,以官家谅闇之故。

  赵官家减临安府夏税折输钱,罢张守参政,下诏复幸浙西,以二月七日起发,与赵鼎道:“建康诸官司及百官廨舍,皆令照管,它时复来,减免民力营造。”赵鼎等奏已令建康府拘收,且言若金人以大河之南,送归本朝,当驻跸建康以待经营。

  不日,伪齐寿州知州宋超率兵民来归,閤门宣赞舍人、寿春知府孙晖告知朝廷。

  官家对众臣道:“此事于朝廷无毫发之益,但如人子来归,为父者岂可拒而不受!然已遣使人与金议事,可下沿淮,不得擅自遣人过淮招纳,引惹事端。”

  宋超归宋同日,蔡州提辖白安时杀金将兀鲁,执其守刘永寿来降。原来金国蔡州知州刘永寿为淮西安抚使,兀鲁副之,刘永寿以小隙弹劾兀鲁之罪,金人移兀鲁同知德州。未几,忽报兀鲁以女真兵三千来蔡州。

  提辖白安时对刘永寿道:“兀鲁此来不善,知州不如南归大宋,不可放兀鲁入城。”

  刘永寿不从,说道:“金廷若赐我死,当死之。”白安时恐其谋泄,即拘押刘永寿,勒蔡州兵以待之。兀鲁引众入城,不为防备。白安时笑脸迎上前,猛然抽刀,砍杀兀鲁。金兵见主将身死,顿时大乱,白安时乘势尽杀之,擒执刘永寿,驱城中老小军民归宋。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遣统制官张宪前往接纳,授白安时武功大夫、高州刺史。又中原士庶以金人废齐之后,多有携带老小来归江南,兼郦琼叛兵复有回归者,沿淮诸州皆招纳应接不暇。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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