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矗立红尘人世之外(求追读)
轰!
烟尘四起,惊叫声响成一团,楼上酒房,男男女女,衣冠不整,便跑了出来。
看见是邪祟,更是呼吸一屏,来不及穿衣,挤着楼梯往下跑。
有邪祟!
花船之内,顿时乱做一团,老鸨也睁大了眼睛,呆滞原地。
这怎么可能!
这花船,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找了道士镇邪啊!
怎么可能,混进来邪祟?
怎么可能!
联想到上次花船内闹邪祟,惹得大儒出手,如今又是,这生意怕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完了!
而船中大战却才刚开始,小侍女的身体轻盈如絮,四处飘零。
陆然携大锤而来,几次都是贴着边,被小侍女躲了过去,有心要用野神神通。
可看见满船众人,甚至还有国子监的刘不著一行人,这么出手,势必暴露。
陆然手攥在铁锤长柄中间,最大平衡着重量。
周围乱做一团。
若是公子滋事,打架斗殴,他们还有闲心看看,可事关邪祟,一个不小心,便是被夺舍吃掉的命。
“那个花魁呢?”
陆然仰头,看见踩在花灯上的小侍女,矮小的个子,在花灯上面,却叫人仰视。
灯光将她映照的万丈光彩。
可事实是。
这确实只是个小邪祟,比陆然遇见的所有邪祟都弱小,甚至比不过白雪吟。
只是,对付起来,颇为棘手。
听见陆然的问话,小侍女笑了笑,踢翻脚下花灯,落到孔亦凝身上。
炽光晃过,同样是一片透亮,内里是空的。
火顺着身子燃起。
外道手段,画皮造物,火光亮起,顷刻之间,便将皮囊烧毁。
“怎么人人都在乎姐姐?”
“我难道不好看吗?”邪祟轻轻问到,置身光影,一片璀璨。
又提了两个烛火过去,彻底将那副皮囊烧成灰烬。
“邪祟手段。”李牧往前一步。
同时又回头,命人保护好吕书幼。
“这般小邪祟,还没害人的手段,最多影响人罢了。”李牧走到陆然身边,“你去找找,说不定还有救!”
陆然侧目,通透万物的视线恢复清明。
他有神通,目光之内,一切无所遁形,自然早已寻过孔亦凝的身影。
不在此处!
所以,悍然出手,也不是为了旁的,若是逼问无门,那便杀!
斩了邪祟,送去往生,从记忆中窥见孔亦凝的身影!
人往前半步。
手中的长柄捏的颤抖,血气涤荡更多,如烟如霞,心脏猛然跳动,源源不断,输送精血。
这番血气鼓动之下。
理智越发艰难,冷静镇压着一切,然而向前一步,冷静亦如洪闸泄地。
天数倾轧,人力践踏。
人活着已经不易,为何还有邪祟害命!
杀!
滚动的血,若烈火业障焚身,筋骨跳动,挤榨全部伟力,血雾之中,偶尔有厚实的龙象虚影跳跃肌肤体表。
沿着这股气力。
论起!
砸下!
轰!
隆!
风爆开后,待到铁锤落下,才响起炸碎的隆隆声。
李牧根本没想到陆然还会出手,猛然轮动的巨锤,似是飓风,吹得半张脸都跟着变型,歪斜到一边。
“莫不是信不过我!”
李牧一怔,随后跳脚,荡起血气,激起些许浩然正气,跟了上去。
只看气势,却不如陆然。
至于刘不著等人,倒也准备出手,可看见对面的吕书幼,又看了看国子监的众人。
旋即转身离去。
天井之上。
邪祟飞速退走,左右移动在红绫绸缎当中。
她能飘走。
陆然抓着栏杆,踏在房梁,向上追去。
烛光如华,映照着交错纵横的飞影,血霞坠下,如幔如华。
斩!
花船不高,上下不过三层,在陆然的追击下,很快便到了尽头。
划拉!
房顶猛然碎裂,跳出一道身影,浮于月华,在这大儒脚下,又迅速燃起了层细密的火幕。
这是在自燃!
浩然正气,万般克制邪祟!
此前在花船内还未有什么感觉,可出了船舱,顷刻间便有了反应。
这般情况,怕是用不了陆然出手,只是盏茶之间,这邪祟便要消弭与天地之间。
陆然抓着青瓦,从花船房梁上出现。
居高临下,俯视着小邪祟。
夜幕下。
小邪祟的身影如飘絮,飞速冲向了刚转身离去的刘不著一行人。
她有目标。
既然借陆然的手,除不掉这个刘不著,便靠她自己!
嗖!
杀意冷冽,刚气冲冲走出花船的一行人,猛的感觉身后一片冰凉。
回头一看,便是一片火光,燃烧着自己,冲了下来!
一爪,便抓伤了刘不著。
刘不著左右看看,望见周围人都在望着自己,脚下也在哗哗啦啦的响着。
似是在滴血,低头一看,响起了一声不敢置信的哭嚎。
头一晕。
便倒在冰上,周围武者悍然出手,同邪祟打在一起。
“陆公子,邪祟哪去了?”
李牧才爬起上来,左右看看,也找不见邪祟身影。
顺着陆然视线看去,随后骤然一乐,“这小邪祟,也太狠了吧?体态不大,本事却不小。”
他津津乐道,“这李家,怕不是要绝后了。”
“哎!”
还未说完,李牧便看见陆然抓着木杆,一步一步跳了下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会啊!”
李牧唤了一声,也不见回应,低头又看见吕书幼紧张捂胸,朝着这边张望。
一时时间,实在看不透陆然这人。
既能同花魁扯上关系,又与大儒孙女关系密切,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太有艳福了吧?
……
……
风中带着血腥,还有股烧焦的味道。
陆然沿着冰面渡步。
战斗已经结束,一个邪祟顶着大儒压制,又死战不退,属实不是武者的对手。
早已被斩杀殆尽。
连个毛都没剩下,铁锤被他背在背上,长柄在雪中划出一道沟壑。
自己同孔亦凝说不上什么要好的关系,甚至都没见过几面,若不是见了背影,甚至都认不出那人。
说不上为何那般愤怒,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不忍厄运专挑苦命人。
“相视一场,便是死了,也给你捞出入土。”
摇了摇头。
看见身后花船附近的国子监没追出来。
陆然慢慢向前,每走一步,头顶神明便变换一分,十殿阎罗于苍穹俯视。
矗立红尘人世之外。
而后,
伸手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