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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各自算计

  岳铬瞥了一眼张管家,随后将目光投向林暮。见张管家对林暮展现出不死不休的敌意,他推测张管家的计划被这位来历不明的林暮所破坏,心中定是愤懑难平。

  在审视了张管家对林暮的态度后,岳铬心中迅速权衡,最终作出了决断。

  “够了,将这个心怀不轨之人拖下去斩首,我们麾下容不得这种心怀二意之徒。”

  “遵命!”岳铬麾下的将士应声而动,立即将张管家押解出门。

  “等……”张管家发出最后的、近乎绝望的哀嚎,“殿下!皇子殿下!我可以解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那凄厉的呼喊声持续回荡,直至张管家被拖至门外,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岳铬转向林暮,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你不是那个神秘的善人吗?没想到竟然真的再次相遇了。”

  林暮正欲开口,却忽然一顿。自四皇子一行人进门起,他就感受到一股锐利的视线始终锁定着他。

  那个名为吴少缺的危险人物,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林暮,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林暮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不记得何时与皇子殿下有过照面,不过我倒是单方面见过你,就在不久前的大街上。”

  岳铬眼神一凛,“是吗?那你刚在大街上目睹我们的行动后,便迅速赶到张府,行动真是迅速且周密啊。那么,我也不得不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此事如此了解?”

  岳铬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将士纷纷上前一步,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此事真相绝不能泄露,封口是必然的。而且,最懂得保守秘密的,永远是死人。若林暮不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恐怕性命难保。

  “呃……我说我只是路过,恰好遇到张府的一系列事件,出于多管闲事的心态,不小心查清了背后的真相和祸首,你信吗?”

  岳铬沉默片刻,“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合。那么,你为何在大街上见过我之后,就立即前往了张府?”

  林暮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兄弟间的争峰,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皇子殿下作为先帝之后,目的肯定是杜绝战乱再发生,确保王朝和平,所以才追寻玥王秘宝吧?在大街上见到你后,我就确认了这一点。但张府内发生的事有些蹊跷,无辜百姓被杀,我相信身为先帝之后的皇子殿下,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岳铬闻言,清了清嗓子,“是的,我谨记先帝教诲,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没错,所以我才猜到,你手下的人开始违背你的命令,擅自行动,恐怕已有异心。所以我才前往张府,与那人对峙,终于查清了他的目的!”

  林暮提到的先帝,自然是已故的前任皇帝。先帝作为开国之君,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因此所有人都认为先帝是正确的代表,他的后人亦然。

  林暮此刻提及先帝,是为了借其威望,说些悦耳之辞,让四皇子心生喜悦。他当然清楚如何说话能让对方舒心。

  林暮更明白,此刻真相并不重要。

  “原来如此。”岳铬点了点头,“虽然还缺些细节不明,但大体上已清楚了。而且,多亏你的帮助,否则我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对于此事,岳铬并未太过在意,也没有对林暮的说法产生太多怀疑。毕竟张管家之前的汇报中就有关于林暮的事情,说他偶然撞见张家兄弟之事,从而卷入此次事件。

  加之岳铬之前已见识过林暮,认定他虽然奇怪但确实是个善人,因多管闲事而卷入此事也不算太离奇。

  此刻,岳铬望向林暮,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此事探查至此,这比我手下那些只知崇尚武力的家伙强多了。我有一个请求,你的能力不应被埋没,你愿意为了这个王朝的未来,为我效力吗?”

  然而,正当林暮欲作答时,一个自始至终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

  吴少缺,这位青年英才,跨前一步,打断了即将发生的决定。他向皇子岳铬进言道:“殿下,如此仓促地信任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是否过于草率了?”

  岳铬闻言,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不悦,他询问吴少缺:“那你有何高见?”

  吴少缺的回答简洁明了,他的目光望向林暮:“为防意外,最彻底的解决方案便是将其抹除。”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岳铬沉默片刻,随后质疑道:“你这是何意?莫非对他有所怀疑?”

  “并非全然不是,”吴少缺淡淡一笑,目光依旧锁定在林暮身上,“只是他的出现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他继续分析:“你曾在一个偏远小县游荡,你瞬便出现在这黎州城,恰好第一天就无端闯入了张府,随后便自然而然地卷入了这场风波。这一切,是否过于巧合?更何况,我的手下向来信奉‘行动胜于言语’,他们绝不会乖乖认罪。而你,却在我们到来时,恰好让我们听到了那段至关重要的对话。所有的巧合汇聚在一起,让我感觉,这一切仿佛都是精心策划的。”

  吴少缺紧盯着林暮,再次询问:“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林暮心中暗自腹诽,我们似乎并不熟络,但你既然已经对我了如指掌,此刻再问姓名,无疑是赤裸裸的嘲讽。

  岳铬同样凝视着林暮,眼中满是疑惑。他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暮无奈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暮,除此之外,别无他名。”

  岳铬紧接着追问:“那你为何会来到这黎州城?”

  林暮面容平静,解释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无需再隐瞒身份了。”说着,他拿出两样东西:代行者令牌和岳温良赠予的书册。

  “我是奉二皇子岳温良之命,前来调查钦差大臣一事的!”林暮郑重宣布。

  岳铬看到书册,神色骤变:“什么?二哥?他不是在执行父皇的秘密任务吗?为什么会派你来这里?”

  吴少缺冷笑一声:“钦差大臣之死,虽然重大,但还不至于让一位皇子的代行者亲自出马,你既然身为他的代行者,来此的目的,恐怕另有隐情吧?”

  林暮坦然承认:“没错,我们是为了真仙仙术而来的。”

  倘若岳温良在场,他必然会惊讶于林暮竟毫无顾忌地提及了真仙仙术的秘蜜。

  岳温良曾明确告诫,关于真仙仙术的信息,绝不可轻易泄露,尤其是林暮自己也对真仙仙术抱有企图,理应不希望有更有竞争者介入。

  他此举背后的意图何在?

  面对“真仙仙术”这一陌生词汇,岳铬提出了疑问:“那究竟是何物?”

  吴少缺同样面露困惑,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林暮见状,决定向四皇子等人简要阐述真仙仙术的相关信息,他复述了岳温良先前的描述。

  “这世间,真的存在如此神奇之物吗?”岳铬虽未完全否定其存在,但语气中满是质疑,“我当然相信二哥不会无的放矢,你作为他的下属,也不敢篡改他的言辞。不过,二哥的说法似乎过于夸张,不合常理之物怎能存在于世?”

  吴少缺亦显得漫不经心:“陛下派给二皇子的任务,就是寻找这神物吗?若真仙仙术真有他说的那般神奇,陛下怎会只派这点人手?”

  林暮解释道说“陛下不愿出动更多人手,也是因为他对此半信半疑。此次行动实则是二皇子说服陛下展开的。他并不确定真仙仙术是否真实存在,但寻找它是先帝留给他的任务。”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骤变!

  “先帝!”岳铬与吴少缺神情瞬间严肃,追问详情。

  林暮缓缓道来:“先帝临终前,嘱咐年幼的二皇子为了王朝的未来,必须完成一件事。他正是在那时得知了真仙仙术的存在。先帝称,他之所以能推翻腐败王朝,全靠真仙仙术的力量。然而,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掌控这股力量。称帝后,真仙仙术便消失了。但先帝预言,真仙仙术将在今年重现,因此让二皇子务必将其掌握。”

  林暮望向岳铬等人:“我所言皆来自二皇子转述的先帝原话,你们该信了吧?”

  岳铬不得不信,毕竟在王朝中,对先帝不敬是大罪,连皇室成员也不例外。加之先帝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地位,岳温良与林暮既已抬出先帝,他们便无法不信。

  吴少缺轻声自语:“原来如此,先帝的崛起之谜终于解开了。”他紧握双拳,神情坚定。

  林暮继续道:“真仙仙术至关重要,但钦差大臣何炼以假死之计骗过我们,盗走了它。幸得二皇子相助,我看穿了阴谋,并被委以代行之职,来此追寻真仙仙术。”

  “他对你的评价真高。”岳铬笑道,“既然这是二哥的意思,我便不再为难你。不过,事关王朝未来,我不能置身事外。真仙仙术之事,由我全权处理。林暮,你归入我麾下,听我指挥。此事我会与二哥商议,他定会同意。”

  岳铬深知,若真仙仙术真有其事,他必得之。称帝之路本就充满荆棘,需清除大皇子余党及朝中势力,牺牲在所难免。但称帝后,问题更多,如王朝发展、资源分配、民心向背,以及王朝穿越技术带来的域外势力威胁。

  若得真仙仙术,便拥有绝对力量,可轻易君临天下,解决一切难题。他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刻,即便面对他素来敬仰的岳温良的阻拦,岳铬亦会毫不迟疑地向二哥挥出致命一击。

  岳铬正于心中筹划未来,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沉思。

  “呃……”林暮朝岳铬发问道,“你就不打算征询一下我的看法吗?”

  “呵……”

  闻听林暮此言,岳铬麾下的将士们皆投以不屑的嗤笑。

  事到如今,你的意见还有何分量?能在这近乎绝境的困境中挣扎至此,已是匪夷所思,你竟还敢有所抗拒?

  “说得在理。”然而,岳铬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说道:“你的意见确实重要,那就说说吧,你对此有何见解?”

  “什……!”

  这些将士皆是初次目睹自家皇子除对吴少缺外,对他人如此礼遇。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退出?不过也罢。”林暮望向岳铬,“要我加入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这……”

  岳铬麾下的将士们一听这话皆是一愣,竟还敢提出条件?真是胆大包天!

  林暮随即竖起一根手指,“要我效力,首先得确保我的地位至高无上,我可不愿受人摆布,这个条件没问题吧?”

  “……”岳铬看了一眼吴少缺,见他并无反对之意,才略显迟疑地道:“行,此事我可以应允你。”

  “很好,那么……”林暮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条件……”

  “……啊!?”

  说铬麾下的将士们瞬间面面相觑,还有第二个条件?这人不要命了吗?

  林暮随即道出第二个条件,“其实还有人与我一同行动,我需要她也加入进来。没有她的协助,我可无法高效行事。”

  “这倒无碍,我当然可……”

  岳铬正欲应允,可偏偏在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吴少缺却是跨前一步,态度坚决地予以拒绝。

  “此事不能答应你。”吴少缺道:“能加入我们的,唯有你一人,你能调遣的人手,也只能是我们这边的人。”

  “……”林暮收回手,陷入沉默。

  “少缺,为何要拒绝他?”这时,岳铬以心灵感应向吴少缺问道:“这分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不,并非如此。”吴少缺却道:“林暮的助手,亦是二皇子的心腹,若是让他们联手,那岂不是将我们内部的情报直接泄露给二皇子?那位二皇子,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林暮也未必会全心全意为我们效力。

  所以,林暮必须孤军奋战,他没有可以互相信任的伙伴,行事只能用我们的人,一切行动也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此才安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岳铬点了点头,随即对林暮道:“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相对的,你可以提出些别的条件。”

  “这样啊,那么……”林暮道:“最后一个条件。”

  “你……”

  岳铬麾下的将士们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还真敢提出来!?

  而林暮,则是如此问道:

  “你追寻真仙仙术的缘由,能否向我透露一二?”

  “……”面对林暮的询问,岳铬沉默片刻,而后回答:“还用说吗?自然是遵从先帝的遗愿,改变王朝,将父皇引领的偏离正道之路纠正,将王朝的大部分资源重新归还百姓,而非掌握在少数贵族手中!让这个王朝成为以民为本的王朝!”

  “原来如此。”林暮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还有其他缘由吗?”

  “还有?还能有何缘由?”岳铬语气庄重地道:“一切以民为本,让这片土地成为所有人共有的土地,不就足够了吗?这便是我所继承的先帝遗愿,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绝不会因他人在场而有所隐晦!”

  “我明白了。”林暮道:“你的理念与决心,令人钦佩。看来此番,我不得不加入了。”

  至此,问题基本得以解决,林暮也终于能去歇息了,当然,只能是在岳铬的安排下,去他指定的居所。

  不管怎样,这稍显冗长的夜晚,终是迎来了尾声。

  与此同时,林暮的嘴角,也勾勒出一抹笑意。

  局势,终是发展到了这一步,正如林暮所预料的那样。

  而这,正是林暮要参与此事的原因。

  他早已通过隐秘渠道,得知了关于张正的一切信息,同时,也洞悉了大皇子与四皇子在此地的明争暗斗。

  局势早已与他来此之前所闻大相径庭。

  已有人察觉到了真仙仙术的存在,而且……想要争夺真仙仙术的敌人,绝非泛泛之辈。

  因此,林暮决意将更多人卷入其中,将水搅浑。

  如此,便可趁乱取利了,不是吗?

  而他,如今便是要投身势力更为庞大的四皇子麾下,利用对方的势力作为助力,方能确保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夺真仙仙术。

  为此,他特意参与进看似与真仙仙术毫无瓜葛的事件之中,将那位管家当作垫脚石,以博取对方的信任。

  跳槽后,林暮着手布局,意图将现任上司转化为自己的得力盟友。待一切障碍清除殆尽,他打算将这位上司一并清除,从而轻松摘取真仙仙术。

  在此过程中,吴某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对林暮充满戒备,时时处处与之针锋相对。因此,林暮当前亟需思考的是,如何采取巧妙的策略来化解来自吴某的阻力。

  吴……

  当众人逐渐散去,岳铬向吴少缺表达了歉意:“少缺,从今以后,你将与林暮地位相当。但我向你承诺,一旦找到真仙仙术,你必将重获昔日的地位。这段时间,还请你多多包涵。”

  吴少缺微微一笑,显得毫不在意:“无妨,我并未将此放在心上。我深知你的野心。乱世之时,英雄不问出处,只论成败;而治世之际,则需德才兼备,方能赢得民心。看来你已在为未来筹谋,并已找到了接替我的人吴,这很好……吴

  岳铬闻言,目光微闪,低声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吴少缺轻轻摆手:“真的,我不在意。这么多年历经风雨,我也感到疲惫了。能有个安稳的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尽管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吧。”

  实际上,吴少缺的内心平静如水,因为他心中已经萌发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

  在林暮这边,他竟意外地与一位未曾料想的旧友重逢。

  “居然是你,不是在皇宫享受着尊荣吗?怎会在此地现身?”林暮惊讶地询问。

  “局势风云变幻,我急匆匆地赶来。”岳温良回应,脸上带着一丝遗憾,“然而,似乎我还是未能及时赶到。”

  林暮无奈地耸耸肩,“形势危急,为了自保,我只能拿出些能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原来如此……”岳温良轻轻叹息,继续说道,“罢了,这也是形势所迫。接下来,你将与岳铬同行,尽量少与我接触。”

  “真的……”林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其实,我并不介意在双方之间周旋。”

  “哦?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全心全意支持我四弟吗?”岳温良问道。

  “正是如此。”林暮的回答毫不犹豫。

  岳温良沉默片刻,追问道:“这是为何?”

  “原因很明了。”林暮缓缓道来,“评价一个人的未来,需审视其能力。

  若只想在规则内谋取私利,或许能暂时乘风而起,但涉及王朝统治这等制定规则的大事,自身能力便显得尤为关键。而你弟弟,在这方面着实有所不足。他所坚持的理念,你也清楚吧?”

  “你是说以民为本的理念吗?有何不妥之处?”

  “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暗藏危机。”林暮神色严肃,“崇高的理想需以坚实的经济基础为支撑。以民为本的理念虽美好,但若无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法,将成为无尽的隐患。

  真正关心民众的人,不会一味迎合讨好,而是会不断探寻、考察,寻找当前最适合的道路。

  而你弟弟,似乎并未意识到他那不切实际的理念只会催生新的贵族阶层,再次陷入无意义的循环之中。因此,我认为他能力不足,若由他掌权,王朝恐难以长久。”

  “不断探寻、寻找当前最适合的道路吗?”

  这句话让岳温良深有触动,但他并未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将这句话铭记于心,然后对林暮说道:

  “好了,别再白费口舌了。对于权谋之争,我毫无兴趣。你就安心在岳铬麾下效力吧。”

  “……也罢。”

  见岳温良态度坚决,林暮也就不再赘言。

  “不过……”岳温良话锋一转,“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与我们彻底断绝往来。我们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若有需要,随时可向我们求助。”

  “……我明白了。”

  林暮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瞥向暗处吴少缺派来的监视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拥有洞悉万物隐藏信息的能力。无论想要隐藏什么,包括内心的想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监视者闻言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岳温良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言尽于此,我先行一步了。”

  说罢,林暮挥挥手,转身离去。

  林暮之所以揭露自己最大的秘密,原因其实很简单。利用信息差保持优势固然稳妥,但未免过于单调乏味。

  林暮更偏爱那充满变数的命运舞台,他渴望看到未来的对手会如何应对他。

  对于那些还在质疑他所说是否属实的人,他并不放在眼里。而真正有威胁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已经开始筹谋对策了。

  ……

  与林暮的对话结束后,岳温良回到临时居所,不禁长叹一声。

  他一路奔波劳碌,长夜难眠,诸多变故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皇兄,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林哥哥了?”

  岳温良还不能稍作休息,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想到岳律音的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他决定将她带在身边,全力守护。同时,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他看向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岳律音,坦诚地说道:

  “也不能说绝对见不到,但以后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了。”

  “这样啊……”岳律音的神情瞬间黯淡无光。

  随后,岳律音再次抬起眼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向岳温良提出了内心的疑问:“此外,皇兄,你为何拒绝了林哥哥的提议?在我看来,那无疑是极为英明的决定。你真的要放弃这个轻易可得的皇位吗?我坚信,在这整个王朝中,无人能及你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岳温良听后,又是一声深沉的叹息,他缓缓言道:“律音,许多事情并非仅凭一己之愿便能轻易达成。我们必须步步小心,谨慎行事。唯有在确保自身安稳的前提下,方能筹划未来。”

  “谨慎?我当然知晓行事需小心谨慎。但如今,我们似乎已陷入绝境。皇兄是担心林哥哥的身份败露,从而牵连到你吗?你……莫非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

  岳温良的声音突然转冷:“我自然相信林暮的才能,然而……”他语气一顿,“我却对林暮此人难以释怀。”

  律音闻言,不禁愕然:“不信任他?为何?”

  岳温良语重心长地说道:“律音,你且仔细想想,林暮为何要如此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

  岳律音皱眉思索,却始终未能想出合理的缘由。她从未真正窥探过林暮的内心,自然也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所在。

  “想不清楚吧?”岳温良继续说道,“我起初亦是困惑不已,但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林暮的真正目的。人皆因欲望而前行,林暮亦是如此。他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必定是为了某种对他有利之事。而在我看来,他的目标……很可能是真仙仙术。”

  岳律音听后,陷入了沉默。

  温良则继续说道:“若从这一点来看,林暮的劝谏便显得居心叵测了。他企图利用我的力量,去削弱铬的势力。毕竟,他绝不会允许他人觊觎真仙仙术。既然有这样一个让对手自相残杀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岳律音欲言又止,嘴唇微颤,最终却未能说出一个字。

  “鉴于此等缘由,我自然不能轻易答应林暮。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岳温良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明白了吗?若已明了,便早些去休息吧。”

  岳律音无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岳律音逐渐远去的背影,岳温良不禁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事实上,他方才所言,已算是对林暮手下留情了。

  自始至终,岳温良所倚重的,唯有林暮的才干。因此,他暗中交给与林暮同行的叶曦一项任务。

  当一行人到达黎州之时,岳温良便接到了叶曦的密信。

  “林暮的目标,无疑是真仙仙术。但……”叶曦如此禀报,“他并非为他人而行动,而是为自己。林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真仙仙术交予我们,而是意图独自掌控其力量。”

  得知此事后,岳温良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在他看来,林暮完全有资格获得真仙仙术的力量。而且,若非林暮相助,自己恐怕难以夺回真仙仙术。

  既然林暮是为了真仙仙术而行动,那他绝不会允许他人觊觎。如此一来,岳铬一派恐怕将受到重创……

  这也是岳温良在刚抵达黎州时,接到自己弟弟关于林暮的密信时,未置可否便默许了此事的原因。

  岳温良想借此机会,看看林暮为了真仙仙术,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至于后续之事,岳温良已决定置身事外,不再与林暮和叶曦等人相见。

  他深知自己弟弟的秉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其监视之下。因此,他最好避免暴露自己与他们的联系,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

  如今……他只能在暗中静观局势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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