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山的大船开到金陵,流向东边河流准备开进到扬州,历时半个月。
苏安趴在船上看着扬州大小房屋,高墙碧瓦,艳丽帆蓬,处处都表达着对江湖儿女的欢迎,河道岸上的人有,城内官民,江湖刀客,城外渔民,过路商贾。岸上的三五孩子,看着这浩大的船,眼里全是羡慕,看到手舞足蹈。
商贾几个流言:“好大的船,颇有北方黄河闯荡的巨轮气势呐。”
刀客:“这船上的人可不一般啊!尤其船首站着的三个人。何其威严。”
后面刀客:“看把他神气呢样?大哥,我等今次是来共襄盛举,或许没准能露个脸。”
刀客:“小弟啊!我们俩连剑贴都没有。这扬州剑竞是天下间,英雄豪杰,名门正派的杨眉地界,我们这些只会个三招两式刀招的人,跟名家一比根本就是杀猪都不够。就不要说,露脸了。”
后面的小弟:“说的也是......大哥我听说这扬州的美女可是天下闻名,我们俩可以快活快活了。”
刀客嘲讽:“来一回是让你长长见识,你却只想着贪恋美色.......”
大河之上,弓常张放下吊桥,寒铁锁链像是龙游入海飞速盘旋激起电光石火飛屑,吊桥放下,下来九个气宇轩昂的剑竞重要参客。
管理河道的老水兵上前:“你们哪里来,到哪里去?这船不能停在这里,往下五里有船坞。”
上官博崇用一口十分流利的南方官话;“我们是北方仕族来此参加剑竞,这船十分庞大,开动气来十分不容易,想必船坞也容纳不了。”
边说话间,边给了亢麟眼色。
亢麟从手里拿出散碎银毫递给水兵:“官爷,哪怕行与我们方便,还有好处。”
老水军看着自己一年也挣不到的银钱也不再难为一干人等。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弓常张:“这南方的景色就是与我们北方不一样啊!岸边的杨柳,水面的青苔,岸上小道几坎,大树高扬,绿茵几乎将岸上全罩住了,草色加上水雾将岸上映衬的霞光瑞皑,红色的虹光来自蜻蜓飞驰,绿色的浮霞因为树草的散芳。剩下的五光十色,皆因来来去去的风光。”
张天师:“我们是先去见青城丈?还是去剑竞校场看看?”
弓常张心里寻思:“我等虽然是江湖大派,可是没有回复青城丈,现在去见青城丈难免有点失了分寸。”
弓常张:“苏安,你说何为先?”
苏安没有思索:“见青城丈为先,因为大派风范。”
亢麟:“师侄,果然所言很有见地,而且除此之外更能佐证这次剑竞的非比寻常,所以应当先去拜访青城丈。”
弓常张面色又有了一掉转:“那,他要是问,为什么没有收到昶山回帖,得找个理由,你们得想一个既合乎情理的说法,又符合既定事实。”
“就说,您教务繁忙,搞得一时忘了。”
张天师笑道:“边走边说吧,教务繁忙这个理由让人一眼就识破了,这个青城丈有一个绰号“火眼道君”这人察言观色非常厉害。让人识破,会折了昶山面子。”
九个人三个等待着接过,六个人想着说法。
苏安又说:“一月二月,昶山都是进行冬训。可以以,扩大昶山规模,武学培养当做口转。”
弓常张赞许:“这倒是符合既定事实,但是不合乎情理。可以以,近期的琐事,或者发生的围事当做辞词。”
上官博崇:“这些通通不可能,昶山觉得合乎情理,他青城丈不一定觉得合乎情理。所以啊,一定要说一点他知道的事情才能让他觉得合乎情理。”
弓常张:“听你这话,好像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上官博崇:“一个月前,余龍给我密保,在扬州接下了剑竞的建筑,土该,等官府建筑。写下密保,叠眼密保在一旁边,听到今年来参加剑竞的一方,有“九菊一派”的线索。我想,我们刚好知道九菊一派的一些事情。”
弓常张:“懂了。这就有了托词。”
张天师:“看来,这东洋鬼子手在南方,不在北方。”
上官博崇:“中原赋云,东瀛之贼,反复无常,岛丸之地,心胸狭义。若有一处发现其踪,已然天下已割据一方。”
苏安不明白上官博崇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苏安听不明白。”
亢麟笑道:“小师侄哪里知道啊,这是昶山开宗立派之人,程教主的《中原赋》当中的一句外族篇。大概的意思,写了中原外的另一个岛屿,上面居住着一些人。程教主结合历代朝政的现象。直接点明了东瀛倭鬼的特性。写出了这个岛上人的卑贱程度,与卑劣的名族特色。”
苏安:“那最后一句是?”
“那也是一句总结语,意思是:当年你在一个地方发现外族的入侵,就足以说明这个外族已经割据一方了。”
弓常张:“没错。既然叠眼听到九菊一派来参加剑竞而且是理直气壮的来,那就说明已经是有了根据。或者是有了当朝靠山。”
上官博崇:“要是真的寻找了,当权者来当靠山那么昶山就无法与之匹敌。因为,昶山也无法对抗大龘。”
弓常张仰着天:“我们不是大旗啊。去见完,青城丈我们就回到船上,苏安你去给船上的水手说把船开到离我们最近的城内河道,好减少铺张。”
苏安得了命令,回到船上再没有出来。八个人走到杨州城内,好一番生意兴隆场景,好一个扬州的人山人海,街上到处都本地孩子成群,外来豪杰成队。大街上都是待客,接客的吆喝。饭店里都是酒杯,碗觥碰杯掷碗的豪姿。同时,络绎不绝的客商,正在源源不断的的掺入人流,腰间佩的剑,背上挂的刀,乒乒乓乓藏剑收刀,帆布裹着麻衣,发冠簪着桃木,无处不是江湖儿女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人流,就像米缸里的稻米轻轻一划,也有成百上千之粒,大街上的人海,像碧波一样狂澜,随便一舀,便是席卷之涛。扬州最大的酒楼“三合”占地五六亩,规模是扬州遍布散碎产业。
青城丈受李戡款待,本门弟子也都住在三合。而且扬州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全城百姓住的房产为公有制,没有一家是私有房产地契。这也就造成了扬州的商贾,与各行各业十分暴利。
天下一半的营销策略都出自这里。百姓几乎都月月有租赁收成。弓常张一干人等,都来到三合。此时,已经是下午,天马上就要黑了。
昶山凤阙的参嗣上去,对着门口站着的靛青色的袍衣道士:“敢问道家是何宝芳,在此守候?”
道士:“我等青城山庄,火眼道君门下,左为天干,右为地火。”
参嗣:“道长,我等是昶山远道而来之士,来见贵派掌门。还请,给言传一声。”
眼前的道士,听到昶山二字,心里惊的大眼扯面,再看一看参嗣后面的一队人,站在前面的,一个个威风凛凛,胸挺拔首昂昂,左边一个白色北方豹皮莲花褂,随身贴合。足显张力,右边一个铜面魁梧,冰丝服饰。铜丝编成的发冠,藕丝连成的领线。中间几个黑的,墨的,各具特色。有怒,有凶,有慈,还有后面几个看不起的老大霸气几个。
道士被这些人盯着多不自在慌张向右边的人后划拉手:“你你你,去通报。”
不多时,连半盏茶的食客还没入口,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道士,看见他炯炯有神的赤色双眼,有棱有角。断刀的的眉毛,厚厚的嘴唇。长发蓬松中又花团锦族。身上披着道家尚高的道袍,上面别着明环。篆刻着道藏。
看见三合出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出来,昶山子弟都从中间展开一条道路,足够三人同行。弓,上官,张,缓缓走来。
话转昶山。
西北有高楼,上有浮云起。这天早晨,昶山内大雾四起,山间里的胀气进入到伙房里,发生火障。连带着几个掌勺厨子被烧伤,胀气炸开的瓦次陶片,陷在脸上,半寸来深浅。在聚义厅上,王坤里坐在台下一个椅子上,看着这几天的上奏折子,眼里全部是疲劳。刚刚又在火场碰了个灰头土脸。还没有来得及捯饬自己的衣衫,就有人来报告。
厨房管事:“纪营,起火原因查清楚了。”
王坤里拍了拍肩上的灰:“快说,快说。”
摆手示意,已经等不及要拿人问罪了。
厨房管事:“纪营,首先是我们伙房的人,平日里疏于保养器材,以及拱火管道的硝石耗材。其次是山里外围的房玄驿,没有及时关闭胀气池的胀气供应,再加上今天当值的人一直开着换气水车排气。所以,胀气加上硝石,再加上一定比例的朝气发生了爆炸。几个掌勺的厨子,没有什么大的伤,脸上用羊肚线缝合了。”
王坤里:“把当值的那个人,削去这月俸禄,打四十捶,照顾掌勺饮食,罚去后山打扫翎陵。再挑几个厨子,不要耽误了这一个月的伙食问题。”
厨房管事听到心里总算是放下石头:“谢,纪营开恩。”
王坤里心里说道:“这老家伙,真是会推卸责任,拉上外围的人背锅。
每年一次大修的时间还没有到,哪来的年久失修,疏于保养。”
将子衿手里紧紧攥着一份信件,火急火燎的跑上来:“南方叠眼来信。”
说完大口,喘着气、忽闪忽闪的。
王坤里看见,眼睛看着手里拿着茶壶稳稳端着茶杯,四平八稳的倒注水流,茶杯里的水像是溪流一样,涓涓而下。
王坤里将茶壶放下,站起来右手扶着将子衿坐下,将左手的茶递给将子衿:“梓上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气喘吁吁,茶喝里慢慢说。”
将子衿一口喝完,将茶杯放下。王坤里续杯。
将子衿:“我昨天夜里承天嗣上来,今天早就收到这信。你赶紧看看,不可谓不大啊!”
王坤里脸上透着质疑的意思,边看边翻开信。打开首涵赫然写着,南方天字号叠眼。南方令狐继宁着三十五高手,以粮商身法开进北方腹地,企图开宗立派,从内部瓦解昶山一统。行径,从前旗开进盐城,转而进入北方腹地。诸公,谨慎,谨慎。
王坤里难以置信道:“这令狐继宁是谁?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劳师远征,来前旗开宗立派?这事情的难度,简直就是海底捞月。”
虽然,王坤里脸上没有什么神色,但是内心里已经有点汹涌。
将子衿:“你不知道令狐继宁?”
王坤里:“他是谁?”
将子衿:“这令狐继宁是前朝藩镇割据名将,令狐章的庶出。但是,取代了其父的割据势力,三十岁时武功卓越。到了不惑之年,因为贡献大,被李皇册封魏王。南方的第一藩王。与当今的朱权臻针锋相对。南北对立。”
王坤里:“熬,这人武功怎么样?”将子衿:“这个不知道,只知道朱权臻有一套武学《求同易诀》”
王坤里:“嗯.........这样,用飞鸽传书告诉我们在前旗《浮光会》的人马,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伙人定死在前旗。”
将子衿:“浮光会里的彭彭,和丁满倒是不为他们的实力担心,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和南方诸多派系结下梁子了。三公还在那边没有回来。”
王坤里挥挥手:“哼,让他们扮成山上的山大王,或者是当地劫富济贫的好汉绝口不提是昶山的人,把他们挡住,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敢来北方,扰乱我们昶山的统治,天道也不答应。”
将子衿:“这丁满和彭彭是一个大胖子,和一个瘦子。他们真的没有问题吗?”
王坤里:“那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北方一十四个门派,都听昶山的,岂能是让别处的人把蛋糕抢了去。对了,山下水帆镇,上来提亲的事,什么情况了?”
将子衿:“上个月,他们见到简熤故意行为不端,一副地痞流氓样子,就再也没有提这件事。”
王坤里:“熬,这就行了。”
话转前旗。
巡日之后,山羊在原野上啃着半尺的嫩草,地里每天渗出了汁水与酥油伴着前旗的微风,让生活在这里的人,神清气爽。前旗飞龙环珠,草原被四周的山围住。紫气东来,好似飞龙嵌珠。在这里的牛羊都是散养规模是整个前旗牧野。前旗的人家家都养养,户户都有鸡鸭。因此,前旗乃中原羊肉之最。羊肉色泽酱红,麻辣鲜香,油亮,不腻不膻,外酥里嫩,肉质鲜美,别有风味。也常有,苗疆,罗刹等商人来这里做买卖。
浮光是前旗的民间自发组织,平时是种田畜牧为生。当中有两个头头,其兄丁满,其弟彭彭。两个人都是,喝酒吃肉的行家,天天在前旗吃着羊肉,唱着歌。
主要就是猎头出生,前旗山里的野狼有三四十匹,冬天就待在狼洞里不出来,但是一到开春就是出来,猎杀羊的好时候。远处镇子上,的一处丁家大院里就是丁满的住处,里面常年都种着葡萄,枸杞子的东西。只是少了瓜果。在院子里一个上身赤裸的二十八九岁汉子正在乘凉,碗里有葡萄酒,旁边还有盐池羊肉串在一边放着。门口进来一个人,是个瘦瘦的人。
乘凉的人看见:“彭彭,快来这葡萄是刚摘的,水灵灵,嫩呱呱的,吃几串?”
说话间,手拎着豪气的请吃。彭彭:“你先放下,昶山来信了。”
这句话一出来,丁满头转过来吃惊的看着手里的信。
丁满接过来信,边撕开边讲:“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每年给他们上贡,也不见他们回礼,让做实事倒是......”
丁满看过信后:“我倒是挺佩服这王坤里说废话的本事,区区几十个字的事情,非要用两张纸写个文章,真是流水账。”
彭彭:“什么事情?”
丁满:“南方有三十五个人,要从前旗进入北方,打扮成粮商经过。叫咱们拦住,一个也不要放过。”
彭彭:“嗨,这事简单,找人杀了不就行了?”
丁满听到:“你个二愣子,这三十五个人都是武功好手,再说信里说明他们是南方令狐继宁的人马,你把他们杀了?不就等于是跟南方的势力结下仇气了吗?”
彭彭:“杀又杀不得,又放不得。昶山又是我们的上司,这可怎么办?”
丁满:“从前旗进来,肯定要经过狼皮道,我们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立一个山寨,以我们的羊肉为饵,让他们偷吃。这样我们就师出有名了。既不会把他们放过去,也不会和南方结仇。”
彭彭;“妙妙妙。看不出,一个将军肚的家伙,还有这样的办法。”
丁满:“没有点,真才实学能做浮光之主吗?以后多学着点,把这信收好,以后上昶山要功劳,这些就是凭证。”
彭彭:“跟他们多要点好处。”